爱我，就请告诉我

恋上寂寞

我思索着，突然想起上次看孙展鹏电脑时发现的远程控制软件，邹小雨的电脑正在监控之内，孙展鹏为什么要监控她的电脑？是不放心还是报复计划的一部分？我茫然了。可是灰鸽子系统我并不会操作，我只能从孙展鹏的文件中找答案。依我看来，他操控邹小雨的电脑应该不止看聊天记录那么简单。果然，在一个隐蔽的文件夹里，我找到了几张照片，都是邹小雨和男生的合影，有华人也有老外，动作亲密，神态亲昵。我看了看，然后用优盘拷了下来。正要下线，突然发现了一个新邮件提示，便打开了邮箱。
　　这个邮箱很陌生，从没有看孙展鹏用过。新邮件是个广告，我没管它，专心看其它邮件，从收件箱到垃圾邮件，我一封封地看着，回收站里一封邮件引起了我的注意。标题是：RE:关于M公司办公自动化软件的资料。我的心砰砰跳了起来。打开邮件，内容大概是资料收到，希望能够得到标书的全本，当然也对这个陌生的发信人进行了猜测。
　　标书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去年孙展鹏的单位要公派一个技术骨干去美国总部工作一年，按照惯例，回来被提拔的可能性很大，所以竞争相当激烈。虽然说外资企业相对来说更看重个人能力，可大部分员工毕竟是中国人，自然也会有华人圈的生存规则——如果没有强硬的后台，即使能力再强，也很难被老板重用。孙展鹏自然深谙此道，他已经把宝押在他的直接上司战略合作部部长Daniel程身上。此人毕业于哈佛，业务能力很强，是公司的老臣子，深得北京公司老总器重。从进公司起，孙展鹏就盯上了这位程部长，在他面前极力表现，终于得到对方的信任，短短两年便被提为战略合作部研发中心副主任，可以说正处于春风得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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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对得到这次出国机会，孙展鹏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技术中心的副主任文皓无论是工作资历还是工作能力都比孙展鹏略胜一筹，两人无疑成了最大的竞争对手。正好M公司在竞争一个办公自动化软件的**采购项目，如果中标，M公司开发的OA系统将会用于全国各**机关。公司对于这次招投标十分重视，专门抽调各部门精英组成一个小组负责招投标计划，文皓和孙展鹏都在小组之中。因此，两个人的表现如何将直接决定着出国的人选。
　　孙展鹏负责的是系统的进一步完善，为了让系统尽善尽美，他几乎不放过每一个细节，有时候睡到半夜突然迸出灵感，然后就会匆匆爬起来查阅资料。为了让他能够安心工作，我把另一件闲置的客房布置成了书房，这更给了他废寝忘食的环境。在忙于自己的同时，他也在偷偷打听文皓的动向。文皓负责的是操作可行性部分，也是整天关在办公室里研究，但具体在做什么，没有人知道。
　　一天晚上，孙展鹏回家时没有以往那种如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劲，反而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的。
　　“怎么啦？”我问。
　　“你知道文皓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吗？”孙展鹏说，“他发现了OA系统一个巨大的安全漏洞，正在做一个补丁。完了，这回我输定了，你说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他一脸懊恼。
　　“你怎么知道的，他不是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吗？”我奇怪。
　　“说来也巧，今天我在办公室加班，后来就剩我一个人了，突然扫地大婶拿着一张纸过来找我。她是在文皓办公室门口的地上捡到的，那张纸被踩了几脚，已经很脏了，如果是不需要的文件肯定会用碎纸机粉碎掉，这个却没有，她怕是有用的资料，就过来问我。”孙展鹏说。
　　孙展鹏就是从这张纸上发现了蛛丝马迹。“你说我忙活这么多天，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漏洞呢？我真是太笨了。”孙展鹏使劲握着拳头，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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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孙展鹏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我赶紧安慰他：“还有三个月才正式投标呢，你再努力完善完善细节，也许会有更大的突破呢。”
　　孙展鹏眼睛一亮：“对啊，我也未必就输了，还有三个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他的嘴角浮上一丝浅浅的微笑。
　　我被他诡异的笑容吓了一跳，却也没有多想。
　　两个月后，文皓的补丁果然得到公司高层的赏识，公司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小组的人不许把任何公司的资料带回家。尽管如此，一个月后的招投标还是输给了对手，因为那家公司拿出了更完善的安全补丁，而且对方是个民族企业，其安全性更有说服力。
　　公司高层得知消息后大怒，在小组内彻底追查此事，最后在文皓的保险柜里找到一张拷贝招投标信息的光盘。文皓涉嫌泄露公司机密被公司调查，出国的机会顺理成章落到孙展鹏身上。
　　当孙展鹏兴高采烈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时，我惊呆了，就算是柳暗花明，我也不相信转机会来得这么巧。想到孙展鹏求职的经历，我不禁怀疑他在其中做了手脚。可他毕竟是我老公，怀疑归怀疑，我不可能去问，即使问了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只能徒增烦恼而已，想来想去，我又一次埋没了良心，强迫自己相信他那所谓的天意。
　　我用屏幕截图，把这封邮件的内容拷进了优盘，然后迅速关机。我想，是时候请秦天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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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去了中关村——秦天在中关村的百搜网工作。这件事情我是在两年前偶遇刘畅时听她说的，她带给我她和秦天即将结婚的消息的同时，也告诉我孙展鹏进入M公司的真相。
　　原来M公司通知秦天面试时，电话打到了宿舍里，正好秦天不在，是孙展鹏接的，他向秦天隐瞒了面试的事情，自己偷偷参加了面试。同是导师的学生，也同样优秀，公司人力资源部经理在征求导师的意见后决定聘用孙展鹏。导师挺过意不去，打算再给秦天介绍其他工作，可秦天却拒绝了，自己应聘到百搜网做网络工程师。
　　我知道这件事情后，从侧面试探了孙展鹏，他的反应告诉我刘畅所说的都是真的，我在震惊的同时，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后选择了埋没良心。毕竟孙展鹏是我的老公，既然选择了他，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他，即使他的行为我并不认同。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秦天，结果在一次对中关村办假证现象暗访的过程中，躲在一旁的摄影记者被发现，遭到对方的围攻。秦天正好路过，又一次担任了保护神，他谎称已经报警，吓跑了那帮办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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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看着秦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秦天走到我身边：“没事了，虹影。你惹这些人干什么啊。”
　　“我们要做一个深度报道，所以就来暗访，没想到被他们发现了，幸好遇到你，要不真没法脱身了。”我说。
　　“你总是这样好强，你是一个女孩，以后这么危险的事情别做了，难道他不管你的吗？”秦天的眼里带着怜惜，仿佛我还是那个独自伤心的大学女生。我被他的眼神灼痛了，躲避着他的关心，“我们平常都是各忙各的，毕竟大家都还年轻，事业才是第一位的。哎，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就在中关村上班，百搜网你知道吧，我在那工作。”秦天说。
　　“哦，真巧。”我讪讪地说。既没有表现出假装的惊讶，也没有表现出该有的好奇。
　　秦天看着我：“你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看来早就知道了。”
　　“对不起。”我说。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是替孙展鹏说的，也是替自己说的。毕竟，他抢了你的机会，而我知道这件事后却选择了沉默。”
　　“这不关你的事，你有你的无可奈何。”秦天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了一眼摄影记者小崔，准备撤离。秦天似乎看出来我的心思，抢先说：“能跟你聊一聊吗？”
　　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于是我对小崔说：“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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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崔打上车扬尘而去，我看着秦天：“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你见面。”
　　秦天笑笑，“不介意找个地方坐坐吧。”
　　在仙踪林里，我找了一个靠窗的秋千坐下。秦天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喜欢看你坐在秋千上静静喝果汁的样子，很美。”
　　我默然，以前和秦天拍拖时，两个人压马路逛累了，经常在仙踪林打发时间，我每次来都要坐秋千，然后点一杯果汁和秦天坐一下午。可是现在，我已身为人妇，他也即将成为别人的新郎，不由感叹世事无常。
　　点完饮品后，我望着他笑笑：“你现在怎样，结婚了吗？”
　　“还没呢。你现在怎样，还住在那里吗？”秦天反问。
　　“我们搬家了，在西三环的阳光小区买了套房子，有空可以去坐坐。”我说。
　　“好啊。”秦天笑着，喝了一口果汁，“他呢，他对你好吗？”秦天反问道。
　　“挺好的。”我说。
　　“是吗，可是从你的眼神我能看出来，你并不快乐。”秦天说。
　　“那只是你的主观臆断，我过得很好，孙展鹏对我很好，他很爱我。”我说。
　　“眼睛是不会撒谎的，你的眼神很忧郁，根本不像一个新婚的女人。”秦天说。
　　他总是这样轻易就能看到我的内心，可这话如果出至曾经的恋人之口，就只有两种可能——看笑话或是怜惜，秦天显然是后者，但怜惜又怎样，我不可能再重新选择，何必让他再为我唏嘘呢。沉默了一阵，我说：“也许在你心里，婚姻应该是恋爱的延续，但在我看来，婚姻是恋爱的终结。恋爱只是两个人你侬我侬就可以了，可是婚姻不一样，两个来自不同家庭的人走到一起，社会关系更加复杂，不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多了许多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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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并不幸福。”秦天看着我的眼睛，如同几年前那样，似乎一眼能看到我的内心。
　　“鞋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幸福不幸福也不是外人能看出来的，等你将来结婚了你自然就明白了。”我说。
　　“在你眼里，我是外人吗？”秦天显然被我的话刺痛了。
　　“在我的婚姻里，你是。”我狠了狠心，既然已经负他一次，就让我继续坏下去吧。
　　秦天看着我，像看一个陌生人，突然他笑了：“也许我永远都不该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是我自作多情了。”
　　“对不起。”我低声说。
　　秦天掏出钱包，将一张一百块钞票狠狠地拍在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坐在秋千上，呆呆地看着他从落地玻璃旁走过，甚至都没再看我一眼。我知道，这次我把他的心伤透了。可是，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已经承受不起他对我的任何关心，还不如让他恨我，这样也许我的心里能好过一些。
　　坐了一会儿，我埋单走人，走之前我习惯性地检查是否落下东西，突然发现桌子底下有一张卡片，捡起来一看，是秦天的身份证。我苦笑，真是天意弄人，伤透了他的心却还得跟他再见一面。正想着手机响了，主编的：“小倪啊，听小崔说你们今天暗访被发现了，没事吧。”
　　“我们没事，您放心吧。”我说。
　　“那你看素材够不够，能出稿子吗？”主编问。
　　“没问题，基本上采访完了，我明天就能把稿子给您。”我说。
　　“那就好，这期的封面文章留给你了。”主编说。
　　“太好了，谢谢您。”我说。
　　挂了电话，我又看了一眼手里的身份证，今天秦天估计被我气坏了，我现在过去不是挑衅吗，还是改天再还给他吧。想到这里，我给他发了条短信，然后打车回家了。
　　见到秦天的事情我没有告诉孙展鹏，怕他多心，而秦天也始终没有给我回短信，估计还在生我的气，他这样的态度让我又产生了犹豫，不知该当面还给他，还是快递给他，最后还是决定当面还——我倪虹影从来就不是个不敢面对的人，我对不起秦天，无论他怎么骂我我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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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杂志社交完稿子，我又来到中关村。犹豫再三才进了百搜网的办公室，谁知刚到前台就听说秦天受伤了，正躺在海淀医院。
　　原来，前一天下班时，秦天突然遭到一群人的围攻，寡不敌众被打伤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脑子一下子懵了，赶紧去了海淀医院。来到秦天的病房外，看到刘畅正在里面，又犹豫了。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刘畅说话的声音：“那些人为什么要打你？”
　　我心念一动，回到门边偷听他们的对话。
　　秦天有气无力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抢劫吧。”
　　“可是听你同事说，那些人好像就是冲着你去的，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人了。”刘畅有些不相信。
　　“我能得罪谁啊，别听人瞎说。对了，你不是还要上班吗，赶紧去吧。”秦天显然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要不跟阿姨说说，让她过来照顾你？”刘畅说。
　　“别告诉他们，省得老人担心。我没事，这里有护士呢，你赶紧去上班吧。”秦天说。
　　“那你自己小心，我下班再过来看你。我待会问问这里有没有护工，给你请一个。”刘畅说。
　　“用不着，皮外伤而已，我没那么娇气。你赶紧走吧，晚了又迟到了。”秦天说。
　　“行，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刘畅叨叨着出了门。
　　我赶紧躲到一旁，见刘畅进了电梯才走进病房。秦天的头被包着，脸上都是伤，一个胳膊用绷带缠着吊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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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看到我，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到冷漠的神情：“你来干什么？”
　　不理会他的态度，我走到他的床前：“是办证的那帮人干的吗？”
　　“你走，我的事情与你无关。”秦天说。
　　“我不走，你是因为我才被他们打伤的，我怎能置之不理？”我看着他脸上的瘀青，“这帮人真狠，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怎么，心疼我这个‘外人’了？如果我没记错，昨天你可是希望一辈子不要见到我的。”秦天冷冷地说。
　　“对不起。”我说，眼泪簌地落了下来，于是赶紧背过身去。
　　我一向不愿让人看到我的眼泪，可是这次我实在无法再强忍下去了，不光是因为难过，更多是因为内疚，这个男人，我辜负他太多，现在还连累他为我受伤，怎么还能硬着心肠去拒绝他、排斥他？
　　我的泪水触动了秦天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他轻轻拉住我的手，就那样拽着，一句话也没说。我不忍心拒绝，只能任由他拉着我的手。
　　突然，门开了，刘畅走了进来，我赶紧抽出手，可还是被刘畅看到了。她愣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到秦天面前：“我过来是想告诉你请了个男护工，现在看来用不着了。”她说着，冷冷地斜了我一眼。
　　“刘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什么。”我赶紧澄清。
　　“我想什么啦？”刘畅反问，我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见我这样，她笑了，“感谢你来看我们家秦天，现在他需要休息，你先回去吧。”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社会果真是个大学校，那个总把情绪表现在脸上的大学女生，现在却对我这个前一秒还和她老公牵手的女人微笑，如果不是刚才那个冷冽的眼神，我几乎以为她根本没看见之前的一幕。
　　看来她又要误会了，我心里叹了口气，转向秦天：“秦天，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秦天看看我，欲言又止，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方便挽留我，只是微微点点头。我看了刘畅一眼，然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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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出去。
我知道刘畅不会善罢甘休，可没想到她当天下午就去警告了孙展鹏，让他看好自己的老婆。由此引发了孙展鹏和我的争吵，最后我额头被撞破进了医院。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秦天知道了，他由此认定我婚姻的不幸，开始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后来，孙展鹏出国了，秦天有时会打着朋友的旗号来看我，陪我聊聊天，帮我做一些换灯泡、修水龙头之类的事情。我虽然觉得过于暧昧，但那份孤独和空虚让习惯了二人世界的我非常不适应，我特别需要一个朋友。那时候我和向珺还不熟悉，秦天是我在北京唯一的朋友，再加上他的言行举止光明磊落，我也不好意思将他拒之门外，只能和他继续保持着朋友关系。
　　有时候，我甚至开始怀疑孙展鹏的判断是对的——我的确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好女人是耐得住寂寞的。但有时候，我也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认为这只是一个害怕孤独的人对朋友的依赖罢了，我远没有外表那样坚强，脆弱才是我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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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秦天来的时候我正在写稿，突然，他发现我摄像头的灯是亮着的，问我在和谁视频。得到否定答复后，他开始检查我的电脑。
　　我很奇怪，“怎么啦？”
　　秦天皱了皱眉头，“我怀疑你的电脑中灰鸽子了。”
　　我的心猛然一惊，因为懒，孙展鹏走之前我让他把电脑搬到卧室的床边，方便我坐在床上上网，而摄像头正对着床。以前在网上看过有关新闻，黑客可以在对方不知不觉地情况下打开对方的摄像头，拍下裸照，然后勒索，我不会这么倒霉吧。但想了想，我又释然，还好，摄像头是孙展鹏走后买的，而且我的睡衣都很保守，应该没有太不堪的镜头让人拍下。
　　“天哪，那你帮我检查一下，要是真中病毒了，帮我删掉，实在不行你就给我把电脑格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个。”我咬牙切齿地说。
　　秦天笑笑，“真够狠的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把摄像头拔了。”
　　我从冰箱拿了听可乐，递给秦天。
　　“你放桌上吧。”秦天头也不抬，熟练地敲打着电脑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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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搬了个凳子坐在他的身后，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工作的样子，很专心，心无旁骛。我一直认为男人在专心工作的样子是最帅的，此刻，秦天的身上正散发着这样的光芒，我不禁有些痴了。
　　“找到了，你看这个文件。”秦天扭头对我说，顺着他的手指，我看到了一个Game_Hook.dll文件。
　　“游戏？”我问。
　　“这不是游戏，这是灰鸽子文件，你再看看这两个文件。”他指着电脑，果然还有个Game.exe和Game.dll文件。
　　“这个黑客可真狡猾，灰鸽子就灰鸽子，干嘛要用游戏做掩护啊。”我说。
　　秦天看了我一眼，“这段时间上过那些来历不明的游戏网站吗？”
　　“偶尔去玩一下，不过在线小游戏玩起来太费劲，我现在很少玩了。”
　　“以后别随便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网站，当心成了别人的肉鸡。”秦天说。
　　“好啦，我以后小心点就是了。我电脑里有的是游戏，有打企鹅，连连看，祖玛，泡泡龙，多得去了。”我笑着说。
　　秦天瞪了我一眼，“都是下载的？别把病毒下载下来了。”
　　“也不全是下载的，像打企鹅就是孙展鹏传给我的。”我说。
　　秦天不再说话，继续查看我的电脑。突然，他问了一句：“你刚才说哪个是孙展鹏传给你的？”
　　“打企鹅啊。怎么啦？”我觉得奇怪。
　　秦天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哦，没什么，这个游戏还挺好玩的。不过安全起见，还是给你删了吧。”
　　“没事，删吧，删得越干净越好。”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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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天杀完毒之后，又安了几个补丁。“好了，你的电脑安全了，以后别再乱上网，也别随便接受别人发给你的文件，就算是熟人也不可以，知道了吗？”他说。
　　“知道了，就是孙展鹏给我发的也不接受，这样行了吧。”我笑着说。
　　“对，就是要这样，有时候就算是没有恶意，也可能在传播过程中携带病毒。”他说，“还有，以后不视频的时候，把摄像头挡住。”
　　“好的，真啰嗦。”我说。
　　为了感谢他，那天我破天荒留他吃饭，还亲自下厨给他做了三菜一汤。饭菜上桌后，我得意洋洋地说：“怎样，不错吧。我倪虹影还是有贤妻良母潜质的。”
　　“我一直都相信你会是个贤妻，只是没有这个福气。”秦天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别这样，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秦天笑了笑，“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吧，光闻香味都快流口水了。”
　　我给他盛满饭，“那就帮我把饭菜吃光吧。”
　　“一定一定。”秦天说。
　　看秦天吃饭是个享受，因为他总是吃的很香，让你也觉得胃口大开。我看着他，突然想起刘畅。虽然很不喜欢这个人，但作为秦天的未婚妻，我也应该爱屋及乌。
　　“你和刘畅什么时候结婚？”我问。
　　“我们已经分手了。”秦天头都不抬。
　　“为什么？好好的为什么分手？”我问。
　　“不爱了呗。”他的口气很平淡，就像说别人的事情。
　　“你怎么能这样？这不是始乱终弃吗？”我有些责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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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放下碗筷，认真地看着我：“虹影，我只想再说一遍，我根本没有爱过刘畅，结婚只是双方父母和刘畅单方面的想法，我根本就没打算跟她结婚。所以，以后别再拿刘畅说事了，行吗？”　　　
　　“可她的确是你的女朋友啊。”我说。
　　“也许是我一直没有说清楚，给了她很多误会，但是现在我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她和我没有关系了。”秦天说。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这个男人。“秦天，你变了，心肠怎么这么硬，她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辜负她，你让她以后怎么办？”
　　秦天看着我：“我从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我的温柔和体贴只对你一个人，你说我辜负刘畅，那你呢，你就没有辜负我吗？”
　　他的目光灼灼，我躲避着他的眼神，“我知道我辜负了你，可是已经都过去了，我已经结婚了。”
　　“可是你并不幸福！”秦天说，“当你选择孙展鹏的那一瞬，我就做了一个决定，除非你真正得到了幸福，否则我不会放手。”
　　“我现在很幸福。”我说。
　　“不，你不幸福！你们的婚姻有太多的猜疑和不信任，这样的婚姻已经变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下去！”秦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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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秦天的眼睛，正色道：“秦天，无论怎样，我和孙展鹏已经结婚了，我们有两年多的夫妻感情，说婚姻很幸福是骗人的，但是也没有你想的那样不幸。我们就是一对普通的夫妻，磕磕绊绊，争争吵吵，但是我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我，我想我们会这样过一辈子。所以，你不要再执著了，我和你永远都不可能了，不要让遗憾继续下去，成为终生的遗憾，珍惜眼前人，这是我做为朋友对你的忠告。”
　　秦天看着我：“这是你的心里话？”
　　我点点头：“发自肺腑。”
　　秦天放下筷子，“也许你还没有完全看清他，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一个真实的孙展鹏。”
　　这之后，秦天再也没来过我家，只是偶尔通过QQ跟我聊天，我和他之间出现了一丝隔阂。在发现孙展鹏和邹小雨的问题之后，我一直犹豫是否要找秦天帮忙，我需要一个电脑高手的帮助，除了他我想不出其它能帮我的人。直到昨天，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知道孙展鹏的真实目的，这才不得不找秦天帮忙，毕竟我电脑里的灰鸽子是他发现的，他应该懂怎么操作灰鸽子。
　　此刻，我站在百搜网的门前，却始终鼓不起勇气去推开那扇门。也许，我不该来找他，毕竟我曾经那样信誓旦旦地说孙展鹏会给我幸福，可现在我又找他来帮忙调查孙展鹏的出轨。这让我如何面对他？他一定会认为我是个傻瓜透顶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