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在岛子上没有自己的地产,只分有一分多自留地。姥姥的房东就两个老人,很厚道,儿女都在外边,他们有个女儿嫁在北皂后村,他们的外孙和我一般大,小名叫雪,也常来住,时间长了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天天在一起。老人给我俩规定每天拾一篓草后就随便玩,因此,我们天天早早完成好痛痛快快去玩。有一次,和一个比我们大两岁的伙伴玩钓海狗的游戏,用力太大,竟然把人家的牙齿拽了下来。因为贪玩没完成一篓草的任务,回家后挨了一顿训,他姥姥说:没有草烧就把你的腿砍下来烧。他当真了,吓得要命。第二天偷偷地本着我回家,被该村一人看见送了回来。 时间长了就会想家,一想家就哭。每当这时姥姥都会领我回家,路上,轮番讲故事、唱歌给我听,每次都是同样的内容。 姥姥跟驻岛空军雷达连的关系很好,经常帮他们拆洗棉被和衣服,他们也经常帮姥姥干点零杂活,时间长了我也跟他们的关系很好,常常到部队去玩。雷达连的连长姓高,他的个子也高,人也很好,见了面我们都叫他:老高老高,七个腿八个腰。 连队里有一人专门负责到南海岸拉水,水车是自己做得,飞机轱辘,驾辕的是一头高大的叫驴,这头叫驴很不老实,老是跑,赶车的一直追着缰绳,每天我都坐他的车来去,很有意思。 有一次可把姥姥吓坏了。我在山上拔黄花菜,一不小心途碌了下去,幸好有一块大石头挡住,没有再往下掉,不然那斧劈般的悬崖非要了我的小命不可。在山上放羊的战士听到哭声找到了我,告诉我别动,回去叫了几个战士拿着绳子来了,那绳子一头打了一个趋扣,让我把两只胳膊放进去套在腋下,就这样把我拖了上去。这一下一上,我的肚皮就像菜冲槎得似的,好在部队有卫生员。 姥姥将此事托人告诉了妈妈,妈妈就找人算了一挂,说还有一难,就从岛上把我接了回去避难。 真巧,第二天村里分黄花鱼,我挨家挨户告诉,当来到我本家一个爷爷家时,爷爷在劈木头炖鸡,我坐在门槛上看热闹。突然觉得头顶“咯噔”一下,接着一股凉森森的液体流了下来。只见爷爷瞪着两只惊恐的眼,手里拿着光秃秃的斧头把。哈哈,开瓢啦。 那时的屺姆岛海产品特别丰富。特别是八月十五左右蟹子赶粘时,都可以拿耙搂;每当西北风过后,前海岸边会有许多海参,且个头特别大;岛西退潮后那海梗菜就像小树,又宽又厚的江菠一片一片;生命力、繁殖力极强的虾爬满海岸都是,渔民最反感它了,不好择网,都拿胶皮管子砸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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