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离开后

kafvka

苏幕离开后，我走进了一片森林。森林里有白天，也有黑夜；有月光，也有晚霞；有鸟鸣，也有风声；有野花，也有蘑菇；有浮云，也有泥潭；有猴子，也有松鼠。我面对着一棵粗树站着，树很粗，我想它的里面坐着一尊佛。佛闭着眼睛，微笑。我用手摸着树皮，就像摸着奥黛丽赫本的脸。我歪着头，奥黛丽赫本也歪着头，我挑起眉毛，奥黛丽赫本也挑起眉毛。我笑了，她也笑了。她的标志性的微笑，很美。此时，佛也笑了，只是依然闭着眼睛。我坐在佛的脚下，赫本坐在我旁边，我对着地面的野草说你知道吗，赫本转过来脸说知道。我说能坐在你身边很好，赫本说，我曾见过上帝。他长着圣诞老人的胡须吗？我这么问。赫本转头望着佛，她看见佛在微笑。她抓起我的手说，来，带你去个地方。我们踩着树叶跑起来，我分不清方向。也许是在转圈，也许是在原地做着跑的动作，也许每一步就跨了几个光年。我们又在一棵大树旁坐下来，佛依然在我们身后。这里美丽吗？赫本这么问我。我环顾四周，发觉这里和刚才的地方一模一样。于是我说，很美。她笑了，摸着我的头。我曾有你这么个弟弟，赫本说。我曾有你这么个姐姐，我说。那时我有你这么个姐姐，我很快乐。我补充说。你知道我快乐吗？我问她。她转头去看佛，佛闭着眼睛，在微笑。赫本拿起一片黄树叶，看着它的纹理，然后说，飘起来好了。于是树叶晃了晃脑袋，在我们的视野里飘了起来。小弟，你是个了解生活的人。她对我说。我仰起脸，望着碧蓝碧蓝的天空，一群飞鸟在头顶转瞬即逝。我说，我说姐姐，我曾有你这么个姐姐。她说，那时你很快乐，你那么接近上帝。佛笑了，佛一直笑着。我说，总有人懂我的伤悲，总有人懂，姐姐。一只鸽子飞来赫本的手上，它歪着头看着我，然后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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