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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芦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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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8 14:10:1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
芦 花 香


沭河向南方安详的流淌着,路过漕庄时,它扭了一下身段造就了一个小河湾。那齐膝深的淤泥,那肥美的水草,那成群结队的鱼虾,那遮天蔽日的芦苇……无不告诉你小河湾的肥沃。
这块宝地是属于栓子的。
这个夏天,栓子很高兴。水儿考上了省城最好的大学——南京大学。可以说是方圆十里最有出息的娃。谁说没有母鸡的窝不是一个窝?这样的窝里照样飞出金凤凰。栓子美死了,见人就笑,那嘴巴就像敞开的棉裤腰。
“爸——我卖鱼去啦!”小河湾里传出了水儿响脆的声音。
“水儿,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栓子吼了一声, 向水儿挥挥手。
“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一首优美的歌曲在河面上飘了起来,水儿摇着船向镇里的鱼市码头驶去,她用双桨在硕大的碧玉上刻下了快乐的音符。
自从水儿放了假,栓子就成了闲人。做饭,洗衣服,倒袋头,卖鱼,这些活儿,丫头全包了。栓子就在河边的凉棚中喝喝茶和过往的人聊聊天,没人的时候,他喜欢望着那片芦苇发呆,那儿有他难忘的故事呀。
现在的水儿就是芦花,那首《红湖水浪打浪》就是芦花最喜欢的歌曲,栓子听的次数多了,自己也会唱。当年,水儿哭喊着找妈妈时,栓子就是唱这首歌哄她的。水儿很小就学会唱这首歌曲了。栓子感觉水儿唱的和她妈妈一样优美。
栓子望着远去的水儿发呆了。
芦花比栓子小三岁,她十三岁那年和被分配到村里小学做校长的爸爸一起到漕庄落户的。他们家是书香门第,爷爷做过私塾先生,父母都是人民教师,哥哥考上了大学在北京读书。芦花长的好看又讲究穿戴,和其他的女孩比起来就像漫山遍野的荒草中一株高挺的芍药。她的妈妈是音乐老师,也是村子里最爱美的女人,她也象她妈妈一样爱美,爱用优美的歌声和漂亮的衣着妆扮自己的世界。村上的娃不喜欢和她一起玩,因为她身上有一种逼人的东西让人无法接近。芦花孤独,但是少不了快乐,那欢乐的音符和敏捷的舞步就是最好的诠释。
在芦花到村子来的第一个端午节,家里要做粽子,她穿着漂亮的衣服,提着小竹篮,用歌声这双翅膀飞到小河湾摘芦苇叶。五月,小河湾的芦苇已经比她高了,芦花摘不到枝头的嫩叶子,就用脚把芦苇踹倒后摘嫩叶子,不一会儿,她就摘了半篮子。芦花高兴啊,歌声更嘹亮了。
“那是谁在折芦苇呀?那是俺家的。”一个黑男孩赤裸着上身跳下船向芦花跑来。芦花吓了一跳,她提起篮子就跑,一不小心滑进了芦苇塘中,篮子被抛到了岸上,芦叶撒了一地。芦苇塘的水齐腰深,淹没了芦花的蓝裤子湿了她的粉红上衣,更可怕的是,她不住往下陷。停止下陷,芦花就不能动弹了。那淤泥没到她的膝盖上,把她紧紧吸住。“哇——”芦花大哭起来,那凄惨的哭声比优美的歌声更让栓子兴奋。他笑呵呵地跑了过来,跳进了芦苇塘把芦花抱上了岸。芦花几乎全身是水,大腿以下是又黑又臭的淤泥,她颤抖着不住的抽泣。
“小丫头,你搽了香粉了,脸粉嘟嘟的,身上还有香气——”
“我——没有搽粉,你——怎么也这么说?”芦花跺着脚大喊着,她最恨人家说她搽粉了。
栓子不吱声了,他凑近芦花又闻了闻,真的是香气。“我弄点水给你洗洗……”栓子揣着疑问离开了。
“你上学吗?”
“不上了,没有考上高中就回家打渔了。”
“那——那你多大了?”
“十六岁了,你呢?”
“十三了。”
“篮子给你。”
“怎么这么多芦叶?”
“我在你冲洗的时候给你摘的,以后要是摘芦叶就喊我一声,我帮你摘。”
芦花低着头,脸红通通的就像一个熟透的柿子。
“好的,我走了。”芦花接过小竹篮小跑着离开了小河湾。
栓子留住了芦花的体香,在心里。他盼望着再次见到芦花。芦花漂亮洋气,栓子黝黑老土,奇怪的是栓子并没有感觉他和芦花之间有距离。因为他拥有整个小河湾,这是漕庄最富饶的地方。
芦花和那个男人走后,栓子经常对村人说起芦花的香。那含有鱼腥味的空气,哪有半点香味?可是,谁能知道栓子的心思呢?     

从那次摘芦叶以后,芦花和栓子就成了好朋友。不上学的日子,芦花经常找栓子玩。栓子带着芦花去倒泊网的袋头,到沙滩上捡贝壳,到芦苇塘里捉翠鸟……船儿载着他们的歌声和快乐。
那一天,秋高气爽,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徐徐的和风轻轻拨弄着沭河这把长琴,洁白的芦花随着旋律在轻轻起舞。河面微微颤动的波纹闪烁着正午温暖的阳光,整个小河湾撒满了晶莹的鳞片。
倒空了泊网的袋头,栓子和芦花划着船在小河湾窜来窜去,那船儿在栓子的驾驭下就是一只箭,瞬间就会射到一个很远的地方。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总是是笑声不断。那响亮的笑声惊飞了躲藏在芦苇塘中的鸟儿,鸟儿喊叫着在小河湾的上空盘旋。
几只不知名的水鸟展开宽大的翅膀在他们的头上滑翔。栓子和芦花不约而同的昂起头注视着那一群银白的精灵。
啪——芦花的肩头被轻击一下,接着是热乎乎的感觉。芦花斜视肩头,一小堆鸟粪落在了她的肩头。
“天呀——”芦花惨叫一声。“哎呀——哎呀——”芦花被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哈哈——”栓子抱头狂笑。
“你——还笑!?”芦花大吼一声,那一声如同响雷。
栓子咽下了笑,连忙脱下上衣蘸了蘸水,在芦花的肩头轻轻擦拭那块肮脏的东西。那分专注就像一个专业的绣娘在刺绣一朵美丽的花朵。
“栓子哥……”芦花哽咽了,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芦花在镇里读中学时,栓子用小船儿接送她从小河湾渡河。每次渡河,芦花都带给栓子许多新鲜的校园故事,栓子也会给她讲述许多乡村逸事。六年过去了,芦花出落成一个俊俏的大姑娘,是村里最标志的美人,栓子也成了结实强壮的汉子。六年接送的重复让他们的友情发生质的变化, 他们相恋了。见到他们在一起的人都知道,只有爱情才能让两个年轻的生命那么快活,那么亲密,那么默契。
这事就像钢针一样刺痛了老校长的耳膜,他是一百个不愿意。一个未来的大学生怎么能嫁给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小渔夫呢?再说,芦花如花似玉,栓子黑不溜秋,一点也不般配。让孩子考上大学跳出农门是老校长一家子的心愿,这种美好的梦就如同绚丽的肥皂泡沫即将破灭,老校长生气呀!他决心惩罚一下不听话的女儿 。他禁止芦花和栓子停止交往,不许芦花再从小河湾渡河。老校长有点高估自己的威严了。一个已经熊熊燃烧的火堆,再用叉子翻了翻动了动,它会燃烧得更旺的。
“我考不上大学不就可以和栓子哥在一起了吗?”芦花撂下这句话就回房间了,爸爸妈妈所有的唠叨,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芦花早就没有心思读书了。高二时,有一次,栓子在船上讲水鬼的故事,她被吓得钻进栓子的怀里用脸颊紧紧贴着栓子结实的胸口时,她就下定决心,这辈子要嫁给这个男人。她在学校里总是想着小河湾的栓子哥,成绩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根本考不上大学。什么大学,狗屁去吧!她不要上大学,她要栓子哥。
第二天,芦花没有从小河湾渡河,她从学校带回了所有的东西。老校长气坏了,他摔碎了家中所有能摔得碎的家当。
“不管栓子的事,我是自愿的,我要嫁给他,我有他的孩子了!”芦花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就忙着收拾打碎的东西,好像自己是个局外人。
老校长家里一切都归于平静。读书人最要面子,女儿有了别人的骨肉就是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老校长还能怎样?难道他去声张往自己的脸上抹灰嘛?怪也只能怪自己的女儿,打掉的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老校长整整捶了一夜的床梆子。
“栓子哥,我不上学了,我想和你在一起。”芦花坐在船舷上用脚打着水花。
“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吗?”栓子悠悠的摇着船漫不经心的说。
“我要和你结婚……”芦花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
“什么?”桨停了下来。
“我要和你结婚!”芦花大声喊道。
“真的?”想得到的东西来得太快太突然,栓子惊呆了。
“是真的,我和家人谈好啦!你叫你爸找个媒人到俺家提亲去。”芦花红着脸说道。提亲的事是她妈妈交代的。
“我的天!”栓子仰面朝天大喊了一声,他一把抱住了芦花。芦花整个修长的身子蜷缩在一起藏在栓子的怀里。
风儿轻轻地吹着,把船儿飘进了芦苇塘,落日的余晖把整个河湾镀上了金色。
小船儿颤抖了,芦苇塘颤抖了,整个小河湾都颤抖了……
两个赤裸的身子在船舱中缠绵……身子一阵情不自禁的抽动,满身汗水的他们紧紧贴在一起一动不动,是在品味和享受着人生的初次吧!
栓子爸请桂花嫂做了媒,秋收后栓子就娶回了芦花。喜事是按老校长的要求办的,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婚后,小两口恩恩爱爱,勤劳能干,孝敬父母,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舒舒坦坦。
两个月后,老校长知道女儿并没有怀孕,气得生了一场病,停职在家修养,他发誓这一辈子不到女儿家去。不论老人家多么不乐意,栓子和芦花还是不时到他面前看望。每次栓子们来,老校长总是脸不脸腚不腚的,没有一丝好气。只要小两口在一起就是快乐,小河湾里不时飘出的芦花的歌声在整个漕庄的上空萦绕,老校长听到了就不住的叹息。
栓子和芦花的恋爱过程是那么漫长和平淡,结果是那么迅速和狂热。在那片芦苇塘里,两个相爱的人所做的事,他们在瞬间全做了。那儿留着他们的惊恐,更留下了他们的幸福。芦苇茂盛的季节,他们经常摇着小渔船进入芦苇塘。栓子脱掉他们所有的衣服,深情的嗅着芦花每一寸地方,芦花的体香让他沉醉。栓子用芦花摩擦着女人的每一个部位,芦花就幸福地呻吟、呼唤……芦苇塘就是他们最美的天堂。
一年后,栓子和芦花的女儿诞生了。芦花说女儿是在水中拾来的就叫水儿吧!水儿的眉目完全是芦花的。栓子一家人都疼爱这个美人胚子。老爷子渴望有个男丁,他希望自己的血脉能够永远相传,因此栓子的父母在芦花的身上寄托着又一份希望。自从水儿不吃奶开始,栓子妈常常审视着儿媳的肚皮,希望它早点鼓起来,让他们希望的种子生根发芽。
栓子呆呆地注视着芦苇塘,阵阵浓香扑鼻而来,把他完全淹没了。栓子陶醉在从前短暂的幸福中……
三  
小河湾的确太小了,芦花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遇到眼镜之后。
眼镜是芦花的高中同学,他从小就戴着一副眼镜,所以人家称他为眼镜。这个人脑子灵活,读高中时曾经给芦花写过几十封情书,其中有些话十分肉麻,芦花是无法忘记的。其中有一句是这样的:你是世界上最最美丽的樱桃,而我是一只馋嘴的鹦鹉。不论你愿意不愿意,我都在苦苦想你,想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用我尖尖的嘴啄你细嫩的肉。如果被抓住了,我会毫不隐瞒的告诉你“I  LOVE  YOU”。
那时,芦花的心已经装满了栓子。鹦鹉的嘴再尖也没有啄到她的一点皮肉。芦花辍学了,眼镜曾躲在家里哭了一个礼拜。高考时,眼镜名落孙山,就投奔远在珠海的叔叔学习修理家电。学成后,眼镜就回到了镇里开了个家电修理铺。不逢集的时候,他就到各村修电器。 老百姓的日子好了起来,农村的家电也多了,眼镜很忙,收入是令人羡慕的。
一天,眼镜在漕庄修电视,他听到小河湾里传出的优美的歌曲《红湖水浪打浪》。那是芦花唱的,眼镜断定。在一次迎春汇演中,芦花的一首《红湖水浪打浪》倾倒了全校的男生。就是从那次汇演后,眼镜才开始厚着脸皮像癞皮狗一样对芦花穷追不舍的。
眼镜修好电视机就赶到了小河湾,恰巧芦花摇着船儿到了岸边,他们一齐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眼镜说天已经晚了想从小河湾过河回镇里去。芦花答应把他送过河。上了船,眼镜就死盯着芦花,几年过去了,岁月不但没有抹去芦花的纯真,而且增添了几分妩媚。眼镜的嘴皮利索,他在船上讲到了北京的长城,讲到了西安的兵马俑,讲到了桂林的山水。这些芦花从书本上了解了一些,那是微不足道的,在眼镜的嘴里,它们是那么迷人,那么令人神往。眼镜的确到过许多地方,他还讲起了他在珠江的生活趣事。芦花静静的听着,那是她所陌生的生活。夕阳把她的脸抹得殷红。
船儿缓缓靠了岸,眼镜依依不舍地下了船。他深情地对芦花说:“和你在一起真好,我好像又回到中学的时候,芦花,听说你结了婚,我还没有呢?有过女朋友也分手了,如果有合适的女孩给我介绍一下。”芦花含着笑,羞答答地应下了。
从那以后,眼镜是三天两头过河修理家电。他每次渡河都讲些芦花感兴趣的东西——外面的花花世界:少林寺;武当山;少数民族的试婚。国内外的文学作品:<红楼梦》;《红与黑》;《金瓶梅》中的潘金莲。芦花很开心,这些,栓子从来没有讲述过的,除了小河湾,栓子又知道什么呢?
有时候,眼镜过一次河得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船儿在河中间飘着,芦花的笑声也在河面飘着。他们的笑声撞到栓子的耳膜上,栓子感觉极不舒服。栓子寻了个机会去问芦花,芦花说眼镜是她的高中同学,叫栓子不要多想。栓子感觉芦花说的也在理,谁没有三朋四友的,自己也不要想的太多,再说,芦花坚持和他结婚就够他感激的,他怎么可以不信任芦花呢?那时,庄上已经有芦花的流言蜚语了,栓子把自己当成聋子。
一个月后,眼镜送给芦花一只传呼机,芦花感觉新鲜极了,就整天装在身上。她一听到传呼机的叫声,就忙着去接送眼镜过河。
又一个月后,栓子听见了“嘟嘟”的声音,并看见芦花撂下手中的活向河边跑去。  
“什么声音?”栓子也跟在后面跑着。
“BP机!”芦花慌忙回答。
“什么鸡?”
“是眼镜给我的传呼机,它一响我就得去接眼镜过河,跟你讲你也不懂!”芦花撂下了一句生硬的话跳上了船。
栓子呆呆地站在岸边,女人的心被什么机勾走了,他是第一次听到芦花鄙夷的言语。上日,在芦花塘中,无论栓子怎样努力,芦花没有象从前那样用双脚紧紧缠着他的腰,芦花那不专注的眼神已经向他预示着什么。栓子是不愿意承认的,芦花在他的心中是神圣的,如今,栓子只能在凉亭中看着渔船载着他们悠悠而来,窃听他们愉快的交谈。上岸后,眼镜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芦花站在岸边目送着眼镜远去的背影。栓子感觉自己的心空了。
那天晚上,栓子喝得烂醉,他狠狠的打了芦花一巴掌,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芦花没有反抗,她哭了,哭了整整一夜。好几天,他们没有说话,从那以后,再没有摇着船一起到芦苇塘去。
栓子整天坐在凉亭中看着芦苇塘发呆。芦花忙着为水儿编织毛衣。
眼镜还是三天两头渡河,他和芦花在船上谈天说地 海阔天空。栓子没有充分的理由阻止芦花的同学过河,他心里痛苦呀,他只好选择沉默,他害怕自己的不满会惹起芦花的伤心,芦花嫁给他本来就很委屈了,他一直这么想。
当芦花织好一身毛衣时,中秋节已经过去了。芦苇开始枯黄,芦花却雪白雪白的,整个芦苇塘就像一堆云,一阵风就可以把它吹走。
芦花走了,就在栓子出门买建网箱的材料的那个晚上,芦花送眼镜过了河就再也没有回来。水儿被爷爷奶奶带到村里玩了,芦花为家人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把毛衣整齐地摆放在床头,然后,她就哭着离开了她认为是囚牢的小河湾,和眼镜一起坐上了开往珠江的列车。
栓子回家看不到芦花,急得像热鏊子上的蚂蚁。听村人说芦花是送眼镜走的,栓子明白了一切。“芦花,芦花……”他面对着小河湾喊了一夜。然后,栓子醉了好几天,水儿也哭了好几天。从那以后,栓子喜欢呆坐在岸边的凉亭中望着小河湾,他渴望小河湾里想起芦花的歌声,那里没有,却有醉人的清香。
半个月后,栓子的网箱安置好了,鱼儿也放养了。水儿已经不再哭泣,她跟着爸爸学会了《洪湖水浪打浪》。沭河的水昼夜不停的向南流着,栓子的日子还得过下去。水儿就是栓子的宝,他爱这个女儿,喜欢把她扛在肩头在小河湾的沙滩上奔跑,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爷俩的身上就像一幅绝美的动感的油画。
栓子的父母愁呀!大男人没有女人咋过呀,水儿没有妈妈也是不行的,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想着抱孙子,他们家这门香火还要有人传承,老两口经常劝栓子再找一房。其实再找一房也不是难事,栓子是个好人,方圆几里没有人不知道,再说,他们有最富饶的小河湾,就是找个黄花姑娘也不是不能的。
“有了后娘,水儿会受苦的。”这是栓子的托辞,。每当有人劝他,他就撂下这句话,然后坐在凉棚中呆呆地望着芦苇塘。栓子的父母气得直摇头,水儿上幼儿园那年,他们带着满腹的遗憾相继过世了。两位老人家都是中风而终的,村上也有传说,他们是被栓子气死的,栓子没有反驳,他认为自己应当承担着。

小河湾里只剩下栓子和水儿了。那年夏天,水儿学会了游泳,摇橹,洗衣和做饭,她成了爸爸的好帮手,放学回家就帮爸爸捕鱼做家务。小河湾里每天都传出水儿甜美的歌声,在那空旷的河湾里是那么凄美,让村上许多女人的心都碎了。  
桂花嫂就是心碎的女人之一,她是带两个男娃的寡妇,丈夫搞运输出车祸死了,是和栓子父母一年死的。她喜欢水儿,只要一有时间,她就跑到小河湾去,帮栓子爷俩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的。在她的心中除了死去的男人,栓子就是她最喜欢的男人,善良,能干,健壮这些词语都可以形容栓子的。栓子也经常帮助桂花干些重活。寡妇门前是非多,他们曾经招人非议。十几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糊涂的事,人们等待的结果是失望。大家反而习惯了,现在桂花嫂一天到小河湾去八趟也没有流言蜚语了,他们倒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桂花嫂比栓子大八岁,男人走的时候,她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在梦中无数次和自己的男人在床上嬉戏,后来那个死鬼竟变成了栓子。每到这个时候,桂花嫂就会惊醒,然后,幽深的院子里飘出悲伤的泣声。
桂花嫂的男人过世的第二年七月十五,桂花嫂去给男人烧了把纸。她想那个死人心里很乱,就到小河湾找栓子聊天。到了晚上,除了水儿在屋里做作业,小河湾里再也没有别人的踪迹了。桂花嫂放声哭了一阵猛得扑到栓子厚实的肩头上,她双手抱住了栓子的腰,那丰满的乳房抵着栓子的胸口。栓子懵了,盯着那朦胧的芦苇塘,像一个石墩子一动不动。一阵风吹来,栓子深深地嗅了一下,“嫂子,芦花真香!”
桂花松了手,她知道,栓子的心还是属于芦花的,那是一个已经封闭的空间,除了芦花,容不下任何人。桂花默默地离开了,栓子依然一动不动。第二天,桂花又乐呵呵地来到了小河湾。因为,她知道栓子是个值得信任的男人。
栓子和桂花嫂的事多少令村人遗憾,而栓子和孙老板的事却让村人有了取笑栓子的谈资。孙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没有结过婚,但肯定不是姑娘了,因为她十八岁时就有一个男孩。孩子的爸爸是谁,孙老板从来没有提起过,别人都取笑说孙老板自己也不清楚。孙老板在镇上做水产品生意,经常到小河湾收购鲜鱼。她无数次地对别人说过,她喜欢栓子黝黑的躯体和突起的胸肌。
有一天早上,孙老板到小河湾收购鲜鱼,一不小心滑进了小河里,全身湿透了。她钻到栓子的屋中把衣服都脱了,然后用竹竿把衣服从窗口一件件递出来叫栓子晾在晾绳上,包括自己的小内裤和乳罩。孙老板爬上了栓子的床,她想栓子一定会进来的,没有女人的男人就是如饥似渴的狼。
可是到了中午,孙老板还是没有见到黝黑的躯体和结实的胸肌,她急了,就喊栓子把已经晾干的衣服递给她。她想,等栓子一开门就抓住栓子的手把他拽进去。栓子听到了叫喊声用竹竿把衣服一件件从窗口递了进去。孙老板气坏了,她急匆匆地穿上衣服冲出了房间。她开始恨这个男人,是这个男人让她感到极大的猥亵和自卑,她跳上了摩托车狠狠的撂下了这样的一句话:“小公鸡见到母鸡也往身上爬,亏你还是个大男人,连小公鸡都不如。”栓子仍是傻傻地笑着,依旧嗅着他的芦花香。                                                                     
碰巧,孙老板这句话被路过的村人听到了,栓子就有了一个响当当的绰号——公鸡不如的男人。
栓子不是小公鸡,他是个男人。男人所需要的一切他都需要,想女人时,他会划着小船偷偷钻进芦花塘,在那浓香中尽情呻吟抽动,在那里自己演绎着痛苦的幸福。
一阵风吹来,朵朵芦花舞蹈着,栓子抬眼望着远方,小河像一条被揉皱的绸带。天不早了,太阳已经偏西了,水儿也该回来了。

芦花和眼镜到了珠海开始她所谓的新生活,芦花在服装厂做了工人,眼镜还是在他叔叔的店里修电器。珠海的世界远远比小河湾大得多,鳞次栉比的高楼,宽阔整洁的马路,人头攒动的夜市,五彩斑斓的霓虹……这些,闭塞的小河湾没有,永远也不会有。芦花过了几个月新鲜的日子,的确开了眼界。半年后,芦花从眼镜叔叔其他徒弟那里知道眼镜是个已经结过婚的男人,就在高中毕业那一年就结婚的,还有一个女儿和水儿差不多大。芦花哭了,在眼镜的胸脯上留下了血迹斑斑的爪印。眼镜痛极了,大喊一声“你又不是黄花姑娘!”芦花不再闹了,她自己虽然没有和栓子登记,但是事实是已婚的人,又有什么理由责怪别人呢?认这个命吧!眼镜可以和她说清楚不该欺骗她呀!晚上,她趟在眼镜的身旁脑海中出现了栓子,水儿,小船,芦苇塘和那凄美的呻吟。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一年多,芦花的肚子还没有大起来。当芦花再次来例假的时候,眼镜说他要回家和妻子办离婚手续,然后回来和芦花成亲。芦花想有个名分,过一个安稳的日子,她再次相信了眼镜。
眼镜走了以后再也没有消息了。芦花打他的传呼机,根本没有应答。芦花在珠江坚持了半年,她回来了。到了镇上,她惊呆了,眼镜的确离了婚,可是他又结了婚,新娘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姑娘,他们在镇上开了一家家电销售门市,生意做得很红火。镇上的人对芦花说,眼镜原来的老婆给他生了个丫头后,私处就生了个瘤子,做了手术就不能再生育了。眼镜勾引芦花只是想再生个男孩延续自己的香火!可是芦花不争气,眼镜撒了许多种却没有等到一棵苗,他厌倦了,就重新找了位黄花姑娘。
芦花恨眼镜,更恨自己,她无颜再见栓子和水儿了。
芦花手巧,在打工时候学会了裁缝手艺,她用自己打工挣的钱在县城租了一间房子开了间缝纫店。她做的衣服时尚,做工精细,待人又热情,生意很不错。
两年后,眼镜死了,是饮酒过度心脏病突发死在新老婆的怀里的。眼镜死后不久,新老婆打掉怀上的孩子,改了嫁,他可谓蛋打鸡飞。芦花没有哀伤,她说那是天意,她用心做自己的生意,心中装满了对栓子和水儿深深的愧疚,那是她永远也抹不平的伤口永远还不清的债。
三十出头的芦花更有女人的韵味。找她的男人多得很,丑俊老少都有,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兜里有钱。芦花的芳心没有被触动一下,她不信任除了栓子之外的所有男人。芦花的发型,芦花的鞋,芦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用什么品牌的化妆品,这些生活的细节栓子都十分清楚的。那是桂花嫂的原因。桂花嫂的老家在县城郊外,她的男人曾在那里的工地上运过材料。他们相爱了,家人反对,男人就用小四轮车把她偷到了漕庄来。芦花的缝纫店开业不久,桂花嫂就知道了,她每次回娘家都到芦花的的店里坐一坐。回家后就到小河湾把芦花的一切讲给栓子听。一开始的时候,栓子暴跳如雷,他不愿知道她的一切。桂花嫂说的次数多了,栓子就缄口不言了,目不转睛地望着芦苇塘。
痴情的男人往往是虚伪的鬼。栓子的心里是多么惦记芦花呀,他悔恨自己当初打芦花一巴掌,就是那一巴掌把芦花逼走的。芦花,他是那么地爱,她走了,他就表露对她的恨,但是恨能恨多久呢?再说,那恨也是由爱而生的。一年后,栓子就能专心倾听桂花嫂讲芦花的事了。听到芦花不开心的事他就板着脸,听到芦花快乐的事也情不自禁地咧嘴笑笑。桂花嫂带来的所有关于芦花的事都揪着栓子的心。
“他栓子叔,你什么时候把芦花接过来呀?”这些年,桂花没少重复这句话,栓子总是缄口不言。他心里想着的事,有的时候自己也不能接受,那眼中的迷茫和矛盾,让桂花摸不清他的心思。
“洪湖水呀……”是水儿回来了,栓子抬起头,河湾里没有人,栓子拍拍自己的脑袋笑了。
                           六
又是农历五月,小河湾满眼都是绿,芦苇已经很茂盛了。一阵南风吹来,整个芦苇塘就是一个翻滚的巨浪。
水儿的高考刚结束,她感觉考得不错,整天像一只调皮的小燕子在小河湾开心的飞来飞去。栓子更是高兴,他坐在凉棚中惬意得哼起了小曲。
“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
粉红的上衣,蓝色的裤子,摇摆的马尾辫,硕大的竹篮,优美的歌声……这些都荡漾在绿色的浪涛中。
“栓子——栓子——”村头传出老校长急促的喊叫声。
栓子吓了一大跳,十几年来,老校长从来没有叫喊过他的名字,即使他们偶尔相遇了,老校长也是尽量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
一定出什么大事了!栓子感觉不妙,他拔腿就往村头跑去。这时,水儿已经跑在他的前面了。
“水儿——你妈妈——被汽车撞了——”
栓子听到了老校长拼了命的叫喊,头脑一懵,猛的冒出了一身冷汗。芦花出事了!栓子加快了速度。
“她姥爷,到底怎么回事呀?芦花到底怎么啦?”
“芦花——被车撞了,现在——在县医院里。桂花嫂打电话来说——正在做手术——”
“她姥爷,我现在就去医院……”
栓子跑回了小河湾推出了摩托车带着水儿往医院驰去。
手术室门口围坐着许多人,水儿的姥姥在伤心的哭泣,几个乡亲在劝说她,桂花嫂着急的在走道里来回踱着……
“嫂子,芦花到底怎样啦?”满头汗水的栓子跑到了手术室的门口。
“芦花被车撞了,检查过了,头部轻微震荡,左腿被撞断了。”
“怎么会这样——”栓子大吼道。
“他栓子叔,你不要着急,医生说芦花不会有事的。现在正在做手术,芦花的腿粉碎性骨折,也许以后会留下一点残疾……”
“那就好!那就好……”栓子不住的点头,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
水儿满脸泪水,她掏出手帕擦了擦栓子脸上豆大的汗水,然后扑进了外婆的怀里。
已经是夏天,天热了,水儿已经长大,现在正是爱美的年龄,穿上一件粉红的连衣裙一定是一位美丽的小公主。芦花想到了,她精心为水儿做了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电话中,芦花知道桂花嫂回娘家,就把连衣裙送到了桂花嫂家让桂花嫂捎带给水儿。芦花把连衣裙交给了桂花嫂后,刚走出桂花嫂家,一辆小汽车飞驰过来,芦花被撞得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在马路上,她的太阳伞在马路上不停的翻滚。
芦花在讲述着芦花出事的情形……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疲惫的医生脸上挂着微笑,护士用小车推出了依然是麻醉状态的芦花。
病房中,栓子紧握着芦花的手坐在床上,其他人都围绕着病床。
“栓子哥——栓子哥——”芦花醒了,脑子还不清醒,“栓子哥,栓子哥……我要回小河湾去……我要回小河湾去……”
芦花慢慢的睁开了眼,眼前是一张模糊的脸,越来越清晰了——黝黑,结实,有少许的皱纹,是栓子——他抛弃的男人。芦花的泪水涌了出来,迷蒙了她的视线。她最需要亲人的时候,在他的面前的仍然是栓子。芦花把头扭到了一边,呜呜的痛哭起来,她无颜正视栓子。
那天,栓子和水儿没有回家。桂花嫂说,回家后她和老校长会照顾好小河湾的。
芦花喜欢抓住水儿的手放在胸前,水儿和她以前一样,她最愧疚的就是这个小生命,她抛弃这个可怜的小生命已经十二年了。水儿一声声妈妈,喊得她不住的哭泣。栓子在她面前的时候,芦花一句话也没有,她感觉自己无论说什么都弥补不了自己犯下的错误。在她的心里所有男人都不会永原谅她犯的错。
半个月后,芦花拄着拐杖出院了。栓子和水儿也要回他们的小河湾。那天,水儿穿上了那件粉红的连衣裙,比芦花想象中的还迷人。
“妈妈,你在城里治病方便,等你好了,我和父亲来接你回家……”水儿望着妈妈,芦花低下了头,水儿又转向了爸爸,栓子没有任何言语。栓子望着芦花那炽热的眼神似乎给了水儿一个肯定的答案。
有一天,病房中只有栓子和芦花。正在吊水的芦花躺在病床上安静的睡着了,栓子掠起散落在芦花脸上的头发,注视着那张脸……
“栓子哥,我要和你结婚!”
栓子的耳边似乎又想起芦花那动人悦耳的声音。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上带着恬静的红晕。栓子多想亲一下,他低下头慢慢贴近了那张脸。芦花吐了口气缓缓睁开了双眼,猛得拉扯被单盖住了自己的脸。病房中传出了悲痛的抽泣。
栓子知道,要接芦花回家的,那是在芦花飞舞,清香四溢的时候。

“他栓子叔,你又在看芦花呀!”
栓子一转脸,桂花嫂垫着小快步向他走来,一身蓝色带小碎花的装扮,白净净没有皱纹的脸,抹过油水的头发……无不告诉你她只是个四十左右的妇人。
“做女人挺好!”栓子冒出一句时兴的广告语,和最熟的嫂子耍了个贫嘴。栓子盯着桂花嫂的胸部不住想笑,那个地方大呀,绝对不像没有男人的娘们的胸部。想当年,他们传出绯闻也怪两个大乳房,村人说没有男人挤压的乳房不会那么大的,它一定得到了栓子的宠爱。事实是没有的,栓子碰都没有碰过。那一次,两个家伙就抵在自己的额下,栓子也没有趁机捞小便宜。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人也一天天老了,那两个家伙反而更丰满更活跃了,桂花一动弹,它们就一颤一颤的,挺诱人的。
“公鸡不如的男人,你也只图个嘴上痛快了。”
栓子的脸红起来了。
“水儿呢?他栓子叔。”
“卖鱼去了,我也在等她呢!”栓子顺着小河又望了望远方。
“他栓子叔,水儿考上大学,我也没有什么送给她的,这两百元钱给丫头卖点东西。”桂花嫂递过来二百块钱。
“嫂子你跟她妈妈一样疼她,我和水儿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怎么能受你的钱呢?”栓子推开桂花的手。
“我要是真有这样的女儿有多好呀!再说,你栓子又不想我做她的妈呀!”桂花嫂笑着把钱塞到栓子上衣的口袋中。
栓子和水儿都不会忘记桂花嫂的,她真像一位母亲照顾他们一家。栓子清楚地记得,在水儿读初二那年的一个早上,水儿躲在屋里哭,无论如何也不去上学。栓子劝了一阵也没有用,他就大吼了起来。那时桂花嫂恰好赶到,她进屋里劝水儿,不一会儿,水儿红着脸高高兴兴的上学去了。
桂花嫂说:“水儿这孩子长大了!”“
“她十五岁了,这个我知道。长大就不能上学了吗?”栓子很纳闷。
“她是个大姑娘了,你们爷们懂个屁!”
栓子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憨憨的笑了。
“我这次来还有个大任务呢,”桂花嫂打破了栓子的沉思,她打开了包袱。
“这是一件羽绒服,芦花给水儿做的,还有这两部手机,这可是新鲜玩意儿,来收鱼的老板都有的。你们家离村子远没有装电话,芦花考虑到你和水儿以后不方便联系,就给一人买了一部手机。”
“嫂子我不要她的东西!”栓子板起了脸。
“你要反而没人给呢?水儿也是芦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有这份心你就不能伤人家的心,我就做主收下了,就给嫂子一个面子吧。他栓子叔,过去的事不能老惦记着,人是往前走的,芦花对不起你们爷俩,她也一直没有找男人,她出车祸时也多亏你们爷俩照顾,芦花知道错了,不是一直在等你原谅吗?芦花想水儿呀!”
“爸,等我走了,你一定要把妈接来,要不,我就不读书了,你一人在家,我可放心不下。”栓子想起水儿这段时间一直重复的一句话,他接过手机在手中攥得紧紧的。
水儿早就原谅妈妈了,她到镇里读初中的第一天,桂花嫂就带着芦花到学校看水儿。水儿知道,面前的女人就是村上人经常提到的那个跑了的妈妈时,她面无表情,抛去了一个冷漠的眼神。芦花哭了,是撕心裂肺那种。
“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棵草。”水儿不是野草了,她心里是兴奋的。几次见面后,她心中的堤决了,女儿是母亲身上的肉,她怎么会一直恨妈妈呢?再说,在妈妈的身边有多么好。她渴望爸爸也能接受妈妈,就经常在爸爸面前提起妈妈,栓子总是呵斥她,再后来,栓子就不吱声了。水儿也不着急,她现在知道,爸爸妈妈一个是等船靠的岸,一个是想靠岸的船,不久就会走到一起的。
“他栓子叔,这是水儿姥爷给你五百块钱,你收下。”
“不不不……他老人家的钱我怎么能收呢?这些年他老人家够苦的啦!”
芦花走后,老校长病得更厉害了,得拄着拐杖才能走。芦花出走是个罪孽,芦花走后,栓子的平静又让他感动。他经常站在河岸上看忙碌的栓子和水儿。水儿考上大学,老校长由衷高兴,芦花车祸时,栓子对芦花的体贴和照顾更让老校长感动。
“他老人家感觉欠你们爷俩的,你就接着吧!”
“没有,真的没有,我接着,我接着,不接着就太对不起他老人家啦。”
                              八
“栓子,以后我就不能经常来啦。”桂花嫂面部绯红。
“水儿不在家,你就不敢来啦?我能吃了你?”
“我怕你?公鸡不如的男人。我要结婚啦!”
“什么?!——和谁?”
“就是经常到河湾的老刘。”桂花说着低下了头。
老刘是个五十多岁的光棍,人不错。他每次到小河湾收购鲜鱼都是桂花嫂带来的。那次,桂花嫂坐在摩托车后面紧紧抱着老刘的腰,栓子曾预言他们俩早晚会抱出事来,没想到还成了好事。
“恭喜恭喜……恭喜你的第二春!”
“什么第二春呀,两个孩子都结婚了,我却感觉寂寞了,孩子们也支持我,过几天老刘就来接我。嫂子以前认为那是见不得人的,但是心里想想,我也算对得起那个死鬼和两个孩子了,现在二十一世纪了,我是个女人,还没有到五十,到死还有二三十年呢,不该有个伴吗?栓子,你抓紧把芦花接来,你们两人都在熬,这么多年也够苦的。”
   “考虑一下吧!”栓子望着芦花塘。
   “考虑个屁!公鸡不如的男人!”
栓子望着芦花塘,一阵风吹来,所有芦花好像都往他这边拥来。
“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
“水儿回来啦——”桂花嫂指着一艘驶来的小船喊道。
真香!栓子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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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0-3-1 19:00:2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
明天看看有没有时间写读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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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0-3-1 21:43:16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
中学时看了贾平凹和路遥的很多小说,很喜欢有乡土气息的文章,好的地方就先不说了,提一些意见
    栓子和芦花的爱情似乎缺少基础,这种基础不仅仅是门当户对的问题,而是芦花为什么会爱上栓子,栓子什么地方值得她死去活来的爱,爱的理由不充分,觉得这是小说不完善的地方。少年的栓子缺少描写,尤其是心理描写,人物塑造显得干瘪不丰腴,可能作者为了更集中的写好芦花,只是将将栓子作为一个道具来配合使用,无形中没有顾及到倘若芦花没有爱栓子的理由,反过来却说明了芦花没有眼光不够优秀这样一个事实。另外,觉得小说的开端最难写好,四平八稳,又想自然深入主题,处理不好往往显得拖沓不利索。觉得这篇小说,开端有些啰嗦。可能是本地人的原因,芦花是北方之物,女子在水里唱歌是江南的风景,觉得情景不和谐。还有一些细节上的处理,举个例子:
栓子和芦花不约而同的昂起头注视着那一群银白的精灵。
啪——芦花的肩头被轻击一下,接着是热乎乎的感觉。芦花斜视肩头,一小堆鸟粪落在了她的肩头。

昂头注视,却被鸟粪落肩——好像很煞风景,想表现的东西无形中被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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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扎子
发表于 2010-3-3 19:02:3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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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毯
发表于 2010-3-3 20:09:3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
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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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0-3-5 06:54:28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
欣赏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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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
发表于 2010-3-22 20:24:1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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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7 10:28:49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
大家好大家给我的小说提了许多宝贵意见我在这里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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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6-12-3 08:18
  • 签到天数: 40 天

    [LV.5]常住居民I

    9
    发表于 2010-11-27 19:01:17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
    意见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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