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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疯魔不成活---经典语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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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郁闷
    2022-5-26 13:56
  • 签到天数: 2361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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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26 11:10:5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
    陶可终于惊醒,早已经躺在地板上,叶臻坐在边上笑。
      陶可眨眨眼,再眨眨眼,说:“脏死了,刚掏完垃圾就来亲我。”
      “冤枉,” 叶臻说:“我是用手掏的垃圾,自始自终没用到嘴,嘴都用来吻你了。”。”
      陶可伸手:“亲一次十块钱。”
      叶臻从皮夹里抽出一搭钞票:“上回半夜里亲你还没给钱,顺便买断接吻权到我死那一天。”
      陶可说:“明天起要涨价了。”
      叶臻说:“目前亲我一次是一百块,话说回来你还欠我九十。”
      “那我今天就涨两百。”
      叶臻扑哧笑了,用手肘碰碰他:“喂,脸红成那样还不给我乖乖的,怎么话这么多。”
      “我愤怒了,” 冒热气的熟番茄陶可说:“你不是说不碰我吗?”
      “谁说的?” 叶臻指自己:“我?爸爸我这么有见地的人怎么会说出那种伪科学的话来?”
      “劈死你……” 陶可咬着依然滚烫的下唇把头扭向一边。
      “小陶可,” 叶臻捅捅他。
      陶可红着脸不说话。
      叶臻两肘齐用把他的头又夹正:“陶可,你是继宋明理学后把‘存天理,灭人欲’发挥到极至的第一人,为师很崇拜你啊。”
      陶可毫不犹豫伸出脏爪摸在他脸上。
      叶臻喷笑:“谁脏啊?到底是谁比较脏啊?”
      陶可恶狠狠说声“你!”便蹲到垃圾桶边借着月光继续翻找。
      楼下的喧嚣渐渐散去,叶臻开灯时不小心碰翻了书桌旁纸篓,纸团滚了一地,他只是随意捡一个起来看看,脸色就变了。
      他蹑手蹑脚走到另一只垃圾桶前,装模作样捣鼓半天,然后一脸惊喜地举着那团纸:“儿子!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咱们终于找到了!!”
      陶可冷冷说:“爸,全过程我都看见了。”
      他猛的拉开门,头也不回出去了,脚步声跟雷震似的。
      叶臻想笑又不敢笑:“……真生气了……至少帮我收拾一下再走嘛……真别扭。”
      他把垃圾慢慢装回桶里,懒懒散散说:“别扭就别扭吧,不急,不急,先人有云:辫子长了再抓,养肥了再杀……”



    叶臻几乎半夜才到家,进门就看到燕杨裹着被子从沙发上滚下来,竟然还摔不醒。叶臻含笑拍拍他,燕杨便迷迷糊糊再爬回去。
      陶可房门紧闭,叶臻贴在门上窃听数秒,终于放弃,一个人洗漱去了。
      洗完澡,又关到书房里写文章,结果一下子就过了两点。偏偏烟抽多了精神好的很,睡也睡不着,书也读不进,电视不想开,报纸又全都看过了,只好在家里瞎转悠。看到燕杨睡得跟猪似的很是心理不平衡,非要把人家弄醒。
      燕杨朦胧中还知道转移矛盾,指着陶可房间喃喃:“……老师,老师醒着……”
      叶臻问:“你怎么知道?”
      “……刚才也出来折磨过我……”
      叶臻说:“这孩子真恶劣,自己不睡还不让别人睡。”
      燕杨含糊附和:“就是……就是……”
      叶臻说句“我教育教育他”便跑去轻轻敲门:“陶可?陶可?”
      里面毫无应答,叶臻把门推开一小缝。
      房里没开灯,月光倒洒了一地,那人正在地板上坐着,仰头靠在床沿上,对着窗口发呆。
      叶臻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小公子在想什么?”
      陶可说:“复仇大计。”
      叶臻捂着嘴笑了,陶可板着脸瞪他。结果他笑完突然贴着陶可的耳朵问:“接吻很舒服吧?”
      陶可吓一跳,下意识要躲,叶臻不依不饶,拉住他笑问:“有趣吗?”
      陶可说:“你奶奶的。”
      叶臻说:“我奶奶是你曾祖母,你得喊她老太太。现在她老人家在阴间不放心,专门回来问你:感觉如何啊?”
      陶可脸又红了,干脆拉了被子把头蒙住,再也不理他。
      叶臻天生温润,说话不急不慢,又爱笑,今天更是心情不错,便被子陶可一把合抱:“没有关系,紧张没有关系,羞涩没有关系,甚至害怕也没有关系,陶可今天表现的很好……”
      陶可把被子拉下来,恶声恶气:“谁紧张害怕啦?!”
      叶臻说:“我,我总行了吧。”
      陶可又把被子蒙上,叶臻把被子掀开,拉着他的手轻轻问:“来做个实验。我正在握你的手,你觉得可怕么?说实话。”
      陶可想想,摇摇头。
      “刚才我亲了你,你觉得恐惧吗?”
      陶可结巴道:“也……没……呃……呃……”
      “这就好了,” 叶臻笑:“果然进步了。以后就你会慢慢习惯,牵手也好,拥抱也好,接吻也好,”
         陶可蜷缩着,叶臻紧紧抱着他,盖好被子:“我陪你,乖,睡吧……我在这里。”
      陶可微微点头。可能是白天劳累,刚刚又哭去了最后一丝精力,睡着仅用了数分钟。
      叶臻爬起来把被子蒙严实,蹑手蹑脚出了房间,走到沙发前,捏着燕杨的耳朵小声说:“装,还装,快给我起来。”
      燕杨扑哧一笑,一骨碌坐好:“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有人偷听我谈情说爱了我还能不知道?”
      “我学习学习,以后好用啊。”
      “值得鼓励,但本案例没实用价值,” 叶臻说:“陶可是个个案,典型的套中人人格,小朋友们都不要学他。”
      “我是学师公你,学了好实践。”
      “实践也轮不到你,” 叶臻敲他的脑袋:“到我这个级别再谈。”
      “到你这个级别就成精了。” 燕杨说。
      “知道就好,” 叶臻喜滋滋说:“现在我要回去陪他睡觉了。今天真是好日子,师公我璀璨的人生又添上了辉煌的一笔……”
      燕杨等到他关门反锁才轻笑着说:“还璀璨呢,你就等着一夜辗转反侧吧……”
      结果真的没睡踏实。
      第二天叶臻对燕杨诉苦:“小家伙蹬被子,我只好不停地帮他盖,真是要命。”
      

      这天陶可上完课,憋了一肚子火,想回宿舍打游戏,却发现安小佳和胖子这两个闲人正逃了课下棋。
      安小佳红着眼睛杀气腾腾,脑门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是胖子龙飞凤舞的大字:“旷世情种”。陶可一看便笑了,问:“又输了?”
      安小佳没闲心理他,胖子却推了棋子说:“不下了,他水平太臭!”
      安小佳大怒:“胖子你也太叵测了!我刚刚显出王者之相来!”
      胖子问:“陶可怎么来啦?”
      陶可说:“过来找你们撒气。”
      “怎么啦?”
      陶可撇撇嘴:“今天上课,有个调皮学生跳起来慷慨激昂地说了一大通话,最后还要我讲话,可偏偏我一听就知道这小子的那套理论全都是叶臻瞎编出来的。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乱看东西被洗了脑,最后竟对我发起难来。”
      胖子安慰他:“小孩子么,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
      陶可叹口气:“累死了,我真不想干了。”
      胖子问:“您要禅位给谁?”
      陶可懒洋洋指着正在啃鸡腿的安小佳:“朕就让与董贤爱卿吧……”
      安小佳立刻喷了胖子一脸鸡腿渣,五体投地,山呼万岁:“臣,董贤,谢主隆恩!”
      胖子慢慢抹一把脸,突然扑上前抱住陶可的腿嘶声吼道:“陛下!陛下之天下乃高皇帝唐月月之天下,非陛下所有也!陛下承宗庙,当传子孙于无穷!!”
      陶可一把抱起胖子:“爱卿!”
      胖子热泪盈眶:“陛下!”
      “爱卿!”
      “陛下!……你电话响。”
      “哦,” 陶可跑出去接,原来是小班长向他报告运动会筹备事宜,明示工作比较难开展,
      希望老师帮忙。陶可推脱半天,最后还是拗不过他哭哭啼啼。
      陶可再回去,发现安小佳又以闪电般的速度输了一局,这回脑门上贴的是“奉旨犯贱”四个字。
    陶可往床上一躺:“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胖子说:“小同学,道行尚浅啊。”
      陶可翻来翻去,最终还是说:“不行,我得去一趟。”
      说完便跳起来出了门。
      安小佳和胖子继续落子,好半天才议论:“皇上都嫁出去了,还老是回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想为父我了吧。”
      胖子说:“万一是想我呢?”
      安小佳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哎!太后!你刚才偷我子了吧?”
      胖子大怒:“我?我犯得着吗我?”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胖子一记老拳把安小佳打飞了事。



    “那我宣布一下,” 陶可说:“不区分男女生,统统按学号来:尾号是1的,跑一百、两百米;2的,跑一百、两百米栏;3的,跑四百、八百米;4的,跑四百米栏;5的,跳高跳远;6的,扔铁饼铅球;7、8的,跑一百、四百接力,不够的从4凑;9的,标枪三极跳;0的……恭喜你们,全班只有29人,你们二位很特殊啊,所以,10号,你负责所有后勤;20号,你去跑最光荣的5000米,同学们来为20号鼓鼓掌!”


    叶臻笑了笑说:“首先你们对于男性形象的看法就需要纠正。你们心目中最完美的男性形象并不等于女性心目中的完美男性。”
      他停顿片刻,开始抒情:“女性,是很奇妙的生物。她们一方面有觉醒的萌动,另一方面又渴望着被强权所掠夺和征服……但这个强权有前提,必须是:‘英俊的’。不过时代在变啊,如今的英俊定义已经不是刀刻般的线条、黝黑虬结的肌肉、魁梧的身躯,而是美貌、华丽、张扬、亦正亦邪、危险而诱惑……”
      好学生安小佳举手:“恩师,我可不可以换个努力方向?”
      “好啊,” 叶臻说:“那就走儒雅路线嘛。”
      胖子举手:“叶兄,我一直很儒雅啊。”
      “那你们只有最后一条路好走了,那就是美少年方向。” 叶臻强调:“但这个美少年又不是单纯的,不能一味青涩羸弱和楚楚可怜,必须于纤细委婉中透出风趣与潇洒,于纤柔轻靡中透出精神与灵气……”
      安小佳哭了:“恩师,我有一米八五,到底怎样才能变得纤细些……”
      胖子也哭了:“叶兄,我要如何从一百七十五斤减到七十五斤,好显出纤纤弱质弱柳扶风来……”
      叶臻击掌,肯定:“所以你们一直都交不到女朋友,这就是根源。”
      那两人凄婉对视,各自占据了一只墙角掩面而泣。
      叶臻打击成功,笑得又得意又阴险,说:“我要去上课了。”
      他拎起包突然回头问:“安小佳,你今天没课么?”
      安小佳有气无力说:“好像有……但我不想去了……反正是学校搞的面子工程,什么博士生跨专业选修课,又不影响学位……不去了。”
      “哦,这样啊,” 叶臻点点头,带着诡异的笑容走了。
      一个小时后陶可推门进来,猛然看见两张惨白惨白的面孔,还真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那两人死气沉沉看他一眼,又转身面壁。
      “美少年来了……”
      “是啊……”
      “活着真是了无生趣啊……”
      “唉……”
      陶可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决定不理他们,跑上走廊对楼下喊:“燕杨!燕杨!”
      燕杨远远答应:“哎!”
      “上来啊!”
      “哦!”
      胖子问:“什么事啊?”
      燕杨蹬蹬上楼,歪着头笑嘻嘻说:“搬电脑啊。”
      胖子一看燕杨,再次被打击:“这个是华丽型……”
    燕杨不解:“?”
      陶可说:“别理他们,他们是你脑中的幻觉,实际上是不存在的。”
      陶可手脚奇快,唰唰唰把电脑拆好装箱,与燕杨两人一个拎主机,一个抱显示器走了。
      胖子叹道:“这下是真嫁出去了,连大件嫁妆都搬走了。”
      安小佳抹泪:“也算是找了个好人家,但爹地我好舍不得啊,该抢回来时还是要抢的。”
      胖子看看安小佳,安小佳又看看胖子,作心酸的微笑状。
      “他爸……”
      “他妈……”
      “从今后就是我俩相依为命了。”
      “是啊,好想哭呢。”
      “他爸。”
      “嗯?”
      “你说我离美少年还有多大的差距?”
      “他妈。”
      “嗯?”
      “你真的要我说实话吗?”
      安小佳的手机呜啦啦地唱着,他拖拖拉拉去接:“喂?”
      “安小佳,”话筒里传来同学幸灾乐祸的声音:“你小子***翘课啊~~”
      “翘了又咋滴?” 安小佳说:“我翘的课还少吗?”
      “今天老师点名了。”
      “哎?!”
      那同学继续敲当头棒:“老师还说了,今天不来的,本门选修学分为零。当然分也不多哦,从九月起一个月一门,四门加起来才4个学分,你也别在意了。”
      “我怎么不在意!!” 安小佳吼道:“人人都翘!怎么就我要平白无辜丢分!一分啊!一分搞不好奖学金就降等了!那老师他奶奶的是谁啊?”
      “谁?就是那个很抢眼的海归啊,挺好看的那个,叫……叫……叶什么来着,哦,叶臻!他点名时慢悠悠连喊三声‘安小佳’,然后笑得那叫一个奸啊……”
      安小佳猛然扯开书包掏出选修课表,上面赫然写着:十二月,周三六、七节,外国法制简史,叶臻。
      “安小佳?喂?喂?安小佳?喂?”
      安小佳已经听不见了……
      安小佳魂归离恨天。



    晚九点,叶臻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谁去帮我买包烟?”
      陶可一脚把燕杨踢下沙发:“燕杨说他想去!”
      燕杨揉着屁股无奈苦笑:“是,是,师公,我好想去。”
      “乖,” 叶臻坐在电脑前飞快地打字:“鞋柜抽屉里有零钱。”
      “哦……” 燕杨慢腾腾穿鞋,边穿还边对陶可做鬼脸:“臭陶可!”
      陶可趴在沙发上,毫不犹豫做回去,小声笑骂:“小兔崽子!我是你老师!”
      正挤眉弄眼着,门铃响了,燕杨不假思索去开,却被猛然撞入的一大团黑影弹出老远。
      那黑影带着罡风直扑沙发,一把紧抱住陶可,鬼哭狼嚎:“陶可!小陶可!陶小可!你要为我做主啊!!!”
      燕杨终于扶着门站稳,傻楞着只知道瞪眼。
      “安……小佳?” 陶可终于看清了来人。
      安小佳把嗓子扯成破锣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陶可!我的好兄弟!我的乖儿子!现在也只有你能救我了,看在咱们俩这么多年的份上,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啊!”
      陶可扭头冷冷道:“燕杨,你安师兄又忘了吃药了,你把他送回去栓好。稍微注意点,小心伤人。”
      叶臻倚在书房门口,边擦眼镜边微笑:“不用送了,就地正法。”
      安小佳双眼放光,一个猛子扎在那人脚下:“师叔~~!”
      叶臻戴上眼镜,对陶可说:“去厨房把菜刀拿来。”
      安小佳撒泼打滚:“师叔!师叔!师叔饶命啊!”
      叶臻说:“深夜闯进我的家,抱我的男人,管我的儿子喊儿子,你的行为不像是想活啊……燕杨!”
      燕杨敬礼:“到!”
      “准备蛇皮袋。”
      “是!” 燕杨笑眯眯翻柜子,陶可则阴森森地把门关上。
      安小佳背后寒毛直竖:“喂!你们不是想来真的吧?!”
      叶臻笑着问:“你说呢?”
      安小佳火速倒爬数米,畏缩在沙发后拼命摆手道:“我错了!那一分我不要了!师叔!儿子还给你!”
      陶可问:“什么一分?”
      叶臻正色道:“要也不给你,教育腐败是最令人痛心疾首的腐败,这一分给了你就是与公正背道而弛,必定将诱发更大规模和深度的腐败,最终导致社会动荡和其他社会危机,不堪设想。”
      陶可懒洋洋坐回沙发上: “给他算了,一听你的论述就知道原先肯定是芝麻绿豆大的事。”
      安小佳又扑回陶可身上:“陶可!我没看错,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叶臻眼皮跳了两下,问燕杨:“刀磨好了没有?”
      燕杨带着明媚的笑容站在他身后:“就等着师公您用呢。”
      安小佳吓得头皮一麻,赶忙缩回原处,猥琐求饶。
      陶可看看那二位,再看看安小佳,觉得两边都欠抽,干脆一心一意看热闹,反正不管是哪边欺负了哪边,他心里都舒服的很。
      叶臻使个眼色:“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燕杨立刻会意,把零钱递给安小佳:“下楼出小区,往东二十米就有便利店。”
      叶臻笑:“我比较喜欢口味淡一点的烟。”
      安小佳哆嗦着接过钱:“好……好卑鄙!”
      叶臻说:“哪里哪里,是你来的时机太好。”
      燕杨乖巧地跟在安小佳身后,站在门口目送他下楼,笑容绝对不怀好意:“谢谢你啊安师兄!安师兄小心脚下!”
      叶臻揉揉燕杨的头:“不错,开始得我真传了。”
      燕杨说:“师公,今天轮到我搞卫生,可是我地还没拖。”
      叶臻说:“没关系,等烟回来自有人拖。”
      燕杨说:“师公,我也没洗碗。”
      叶臻说:“别担心,等烟回来自有人洗。”
      “衣服在洗衣机里还没晾。”
      “等烟回来自有人晾……”
      陶可往他们头上一人砸了一个抱枕,气咻咻瞪起眼。
      叶臻推着燕杨一块躲进书房:“先避避,你师太发威了。”
      十分钟后安小佳回来,哭诉不止,陶可冷冷哼一声便把他的眼泪吓回去了,不但吓回去,甚至觉得还是叶臻亲切些。
      叶臻高高兴兴点烟,打字,翻书,直到安小佳满头大汗向他汇报:“叶老师,活我都干完了,那一分也该还给我了吧?”
      叶臻说:“你还不死心?”
      安小佳说:“当然!”
      叶臻翘起二郎腿看着天花板,安小佳几乎都能觉察到坏主意在这位仁兄脑中成型。
      “好吧,” 叶臻对他微笑:“给你啊。”
      安小佳问:“您老有什么能利用我的地方?”
      叶臻赞许:“灵光,比陶可聪明多了。”
      “您老直说。”
      叶臻歪着头:“那怎么办,我天生就不会直说。”
      “喏,”他示意安小佳坐下,拉近凳子:“你知道中国的五伦是哪五伦吧?”
      “你也别太小看我了!” 安小佳说:“我好歹也是个博士!”
      “知道就好,” 叶臻掰着指头:“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你知道朋友为什么也算一伦吗?”
      安小佳摇头。
      “因为朋友是一个纯情感的结合,有时候很多话,很多心灵上的烦恼、苦痛、不安、压抑,上不可对父母讲,下不可对妻儿讲,只有对朋友才能讲。”
      “嗯?” 安小佳看着他。
      叶臻笑了:“你和胖子,是陶可的朋友。”
      “所以如果陶可找你们说话,麻烦你们耐心地听,然后劝慰他,鼓励他,帮助他。因为这些话,他不能对我讲,也不能对燕杨讲,更不能对他的父母亲朋讲……你眼睛不要瞪得像铜铃,这是正常现象,再完美的情人都有力不所能及的地方,何况是我。放心吧,陶可是个闷罐子,真要说时也憋得差不多了。”
      叶臻的眼眸永远水般温润:“我就是怕他憋坏了。”
      安小佳也笑了:“明白了。”
      叶臻拍拍他的肩:“谢谢。”
      安小佳站起来,突然说:“我倒觉得小陶可有点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叶臻仰着头看他,咯咯笑:“怎么你就偏不是陶可呢。”
      “我现在特别嫉妒他,” 安小佳笑嘻嘻说:“叶老师干脆我俩谈恋爱吧。”
      “哦哦哦,你果然有天赋!” 叶臻大笑,喊:“燕杨!”
      燕杨正陪着陶可吃零食,含糊不清应道:“啊?”
      “快来!” 叶臻指着安小佳说:“来帮我把这个直男掰弯喽!”
      陶可“噌”一声站起来,黑着脸,仅用一只小爪子就把某高大帅哥一路拖到门口扔了出去,然后冲叶臻他们扬扬拳头。
      叶臻立刻关上书房门,燕杨轻手轻脚坐回陶可身边。
      陶可白他一眼:“学坏了。”
      燕杨吐吐舌头。
      “对了,” 陶可打个呵欠,问:“你学号几号?”
      燕杨叹口气:“终于想起来问了……”
      “怎么了?”
      燕杨左手比个“二”,右手比个“零”,轻笑:“二十,我就是老师大人钦点的那个跑5000米的二十号。”
      “哎?” 陶可瞠目结舌:“啊??!!”
      燕杨说:“你还好意思‘啊?’,法西斯。”
      陶可跳起来:“我要去睡觉了。”
      燕杨拉住他:“做了坏事就要走?”
      陶可摸摸他的头:“乖,老师困了,你也睡觉吧。”
      燕杨眼里贼光一闪,突然对书房高喊:“师公!老师要我陪他睡觉!”
      房门慢慢被拉开,叶臻微笑着探出头来,用不容反抗的语气说:“燕杨,你先去睡吧,我和陶可还有一些少儿不易的事要做。”
      陶可抱着头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呻吟:“我再也!再也!再也不理你们了!”
      这当然是一句空话。



    叶臻托着下巴微笑着看他。
      这时就要牺牲胖兄打个比方。好比说胖子不小心在众人面前放了个屁,这个屁很响,很臭,很剽悍。
      那么胖子肯定会先诡辩:“屁乃腹中之气,岂有不放之理?”
      如果叶臻在,他便会笑着接口:“汝善养汝浩然之气。”
      胖子会很激动,会顺杆而上:“其为气也,至大则刚。”
      叶臻就继续拔高思想境界:“配义与道,无道则馁。”意思是这个屁深深扎根于道义之中,没有道义则没有屁。
      最后两人共同发挥,指出这个屁就是道,就是仁,就是知、圣、义、中、和,就是小康,就是大同。
      这个例子的意思是:不要在胖子在场的情况下,问叶臻任何他不想回答却有意戏谑的问题。
      陶可喝多了,忘了这黄金定律。
      叶臻抬抬眼镜,看看胖子,然后两个人开始无止尽地、螺旋式地、天南海北地胡扯。



    陶可顿时火冒三丈,甩了鞋子就往罪魁房间里冲,一把掀了他的被子,怒目而视。
      叶臻本来就睡得浅,惊醒后迷迷糊糊揉揉眼睛,立刻反扑,连被子带陶可一起扯回身上,卷啊卷,卷成桶状。
      陶可吼:“干什么!”
      叶臻只穿了件单薄睡衣,一边笑一边抖:“好险好险,差点冻死在自己学生手上。”
      “马上就不是‘差点’了!” 陶可嘿嘿笑,突然把两只冰冷的手探进叶臻睡衣。
      叶臻惨叫一声往后躲,他越躲陶可越粘,越躲越粘,最后躲无可躲,只好笑骂:“是谁把你教得这么坏?!”
      陶可圈着他的腰,一本正经:“你啊,还有谁。”
      “养虎为患,养虎为患。” 叶臻长叹,伸手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陶可不解,问:“你干吗?”
      叶臻说:“老话说过,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你都爬我床上来了,我肯定要取。”
      “取、取什么?” 陶可飞快地把手收回来。
      叶臻自顾自脱上衣:“以前就教育过你:家里有小朋友,晚上做比较好,白天不要太张扬,不利于少年儿童的成长……”
      陶可无声无息地往床外蠕动。
      叶臻搂着腰把他拉回来,用腿压住,完全不理会那人扑腾,继续脱衣服:“我的话你总是不听啊,做师长的不能太自私,不能只顾自己快活,忽视了对下一代的教育。大白天的,万一弄出点声响来,给小孩子听见了多不好,老是把难题丢给我……”
      陶可玩命挣扎,小脸涨得通红,可惜在体型、气力、技巧上均处与劣势,只好求助于外界:“燕杨!燕杨!救命啊~~!!”
      房间外悉里索罗一阵响,燕杨裹着棉被站在门口,眼睛还没睁开:“……老师……什么事?”
      叶臻捂住陶可的嘴,笑道:“燕杨,陶可要施暴于我。”
      “哦……” 燕杨垂着头打哈欠:“真是丧心病狂……师公,我先去睡了。”
      “去吧,” 叶臻说:“把门关上,方便他施暴。”
      “嗯。” 燕杨照做不误,然后慢腾腾继续回房睡觉。
      “燕杨!燕杨!!” 陶可掰开叶臻的手,气急败坏爬起来。
      “别乱动,我怕冷!”叶臻又把他勾回来,笑声连连:“这状态让我想到一个很贴切的词啊,常常用于竞选,叫landslide,压倒性胜利,呵呵呵呵……呵呵……呵……陶可?”
      他扳过陶可的脸,细细观察他的表情,咬咬下唇,温柔笑道:“我错了,开玩笑的,对不起。”
      陶可一脚把他蹬出老远,暴跳如雷冲出房门,又回来指着他:“你等着!我收拾了那小东西后就回来收拾你!”
      叶臻从地上爬起来迅速钻进棉被,冻得直哆嗦,看看自己敞开的衣襟,扑哧笑出声:“不开窍啊不开窍~,把我折磨死了看你怎么办。”
      对面房间立刻传来撕心裂肺的鬼嚎:“师公!师公!师公救救我!!老师对我施暴了!!”
      叶臻盖紧被子,大笑着喊回去:“本尊不帮你,坏我好事!明明知道他脸皮薄,给你点教训下回就知道装聋了!”
      那边喊话:“师公!我错了!其实我是聋的!师公啊啊啊啊啊~~”
      陶可脚踏燕杨,豪气干云:“小子!”
      燕杨把头也缩进棉被,整一个大丸子。
      陶可逼问:“晚上去哪儿啦?说。”
      燕杨闷声闷气:“师公不让我说。”
      “说来听听,” 陶可勾勾手:“为师有赏。”
      “对了,” 燕杨探出头来:“你上回承诺的运动会奖金什么时候给我?”
      陶可大惊:“你竟然还记得?”
      燕杨脸上有黑线:“这才几天啊,老师已经故、意、忘记了吧?”
      陶可打哈哈,燕杨哼一声:“不说了。”
      陶可连忙凑上去:“说嘛,说嘛。”
      燕杨说:“你问师公去。”
      “他嘴里怎么可能问出话来!” 陶可说:“你说给老师听听,再给你加一百两银子。”
      “去补习了。” 燕杨半秒钟都没隔便开口。
      “啊?”
      “去补习,在通宵教室。”
      陶可怒了:“这是什么狗屁答案!值我一百块钱?!”
      “事实就是如此啊,” 燕杨开始穿衣服:“我考六级,冲刺阶段师公说要提点我一下。好几天前就开始了。昨天白天实在没时间,但师公说,英语这个东西不能停,停一天,向前向后都要影响三天,所以就通宵去了。”
      “你们在家就不能学习?”
      “我能啊,” 燕杨说:“但师公不能。”
      “为什么?” 陶可问。
      “因为师公说他看见你就不想学习了。” 燕杨欺师灭祖出卖道:“只想调戏。”
      陶可掳起袖子准备亲自送叶臻回到西方极乐世界去,突然脚下一顿,问:“燕杨,你考几级?”
      燕杨说:“六级啊。”
      陶可问:“你大几?”
      燕杨好笑死了:“大二啊,你不就是我的班主任。”
      “那四级上哪儿去了?”
      “四级?” 燕杨说:“大一时考过了呗。”
      陶可楞了,半天才喃喃:“燕杨,你不会告诉我你成绩很好吧?”
      “一般,” 燕杨说:“加上跑步的四个额外学分,这学期奖学金该拿特等了,怎么着也该上两千了吧,比一等整整多一倍啊,要用来干吗呢?换电脑?不不,换个显示器就行了……”
      陶可说:“我想崩溃。”
      “为什么?” 燕杨啪嗒啪嗒眨眨眼,突然咯咯咯笑起来:“我明白了!你一定想我这样轻浮的人一定又消沉又堕落,还很浪荡吧。本来想用爱心拯救我,连热血肉麻的对话桥段都想好了,结果发现我竟然自己在读书,老师觉得扑了个空吧哈哈哈!!怪不得师公拿你没办法,你这人的思维还真模式化呢!”
      陶可心虚了,掩了半边嘴说:“没有,别乱猜……”
      “哈哈哈哈~~” 燕杨指着陶可:“看看你的表情!哎呀~~我要叫师公也来看!”
      “你敢!” 陶可恼羞成怒。
      “我不敢。” 燕杨立刻投降。
      陶可气咻咻想往叶臻房间去,燕杨拉住他,笑了:“老师,你没猜错,我还真是那号人。”
      陶可转过身看他。
      “我一直真想退学,觉得学校呆不下去,每一天每一天都是煎熬。老师不知情,同学敌对冷漠;室友更没有道理可讲,说出来的话跟刀子一样;李昭文再好,毕竟也不能互相理解。我的日子是很难过的,学习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是个精神寄托。”
      “燕杨……”
      “但是呢,” 燕杨笑眯眯坐在床沿上,依然拉着手不放:“我现在觉得这样也不错。师公说,每个好人的灵魂其实都很相似,所以朋友一两个就够了,身边好人太多,自己就会脆弱的,会抵挡不住磨砺,师公说老师就是没遇过坏人,所以有点傻。”
      陶可说:“我不傻。”
      “挺傻的,” 燕杨肯定:“师公天下第一,火眼金睛。……不过呢,大概是因为人傻,死心眼,所以才会老是在深夜赶到我身边,会一间一间酒吧找,会帮我换宿舍,会替我说话,会带我出来住,会陪我跑步,会担心我晚上不回家……”
      “老师,” 燕杨灿烂一笑:“你这么傻,却是打开我黑暗房间小天窗的人……对吧,师公?”
      陶可回头,叶臻正靠在房门口,做了个噤声手势,微笑道:“别说了,再说要催泪了。”
      陶可说:“我要去超市,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叶臻送他出门,回转对燕杨说:“看到没?他眼眶红了吧?这家伙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
      燕杨说:“真好,多善良。”
      “不尽然啊,” 叶臻说:“社会的压力将从方方面面对你造成伤害,他们混乱的逻辑会强迫你遵循所谓的道理,会把家庭、道德、伦理、法律的无数枷锁全加到你身上,偏偏他们不认为这是暴力而是正义。所以,作为少数派,还是坚强些好。”
      燕杨沉默,突然笑了:“老师要有一个坚硬的壳那还是老师么?”
      叶臻也笑了:“不是,所以我教不会他啊。喂,小朋友,你的壳怎么样?”
      燕杨说:“本王八修炼渐入佳境。师公你的壳呢?”
      叶臻说:“我本来就是海龟,自然不同凡响。”
      两人相视而笑:小陶某人,脚步慢点也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
      燕杨问:“今天又没得手?”
      叶臻说:“咦!咦!不就是坏在你手上。”
      “对不起啦,我睡糊涂了,听到他叫就进去了。” 燕杨挠头。
      “我不急,而且越来越不急了。” 叶臻很自信,笑笑说:“感情在。”
      “哦~~” 燕杨似懂非懂。
      感情就是这么奇妙。
      就像政治系统必须是柔性的,刚性的**——比如德日法西斯——最终将会崩溃一样,感情其实是柔和、包容、平等、温暖,具有坚持或妥协弹性的东西。
      


    “还有半个小时,” 叶臻眨眨眼:“你的爷爷奶奶及大伯。”
      “啊~?!”
      “嗯~~” 叶臻托着下巴:“说公公婆婆和大伯也可以哦,师爷师太师伯?呃……”
      “啊!!!??”
      “我的父母还有哥哥,回国了。先到上海,再坐火车过来” 叶臻揉揉他的头发,微笑。
      陶可一时间手足无措:“什么?什么?”
      “别紧张,” 叶臻靠他近点:“喂,现在知道那个电话是谁打的了吧?”
      “你……”
      “我母亲。” 叶臻说:“回电话时她开玩笑说:你那个陶可啊,小孩一样。”
      陶可看着出站口,又看看叶臻,咬咬下唇。
      “我老妈啊——不止她,还有我老爸,” 叶臻看着天空:“都是教授,相当开明的人物,但是当初听到我说喜欢男人,还是接受不了。为什么竟然是自己儿子?为什么大部分都是异性恋而自己儿子偏偏是那10%?他们那么遗憾,那么苦恼我竟然成了不幸的少数,甚至他们曾经用自认为可行与可靠的方法想纠正我……”
      叶臻扑哧一笑:“相比起来我就比较特殊,连内心挣扎都没有过。”
      “后来,他们发现迫使我改变只能使我痛苦,他们发现强迫我爱上女性从逻辑上是混乱的,从行为上则是伤害性的,所以便接受了。我老妈说:不管你怎样,我都是一个要让你开心,幸福的妈妈,当然爸爸也是,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很开明吧?” 叶臻笑。
      “还有我的哥哥,” 叶臻继续说:“那家伙是工作狂,一年有360天关在实验室。接了老妈一个电话后,竟然请了长假,横穿了整个美国来看我。然后就和老爸一起,上街,在同性恋者聚集的街区观察,天天去,和他们聊天,喝茶,沟通,再回来了解我……老实说我觉得很傻,呵呵。”
      “但是很了不起,” 叶臻的眼神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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