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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PRE]“新堂君是近视？”——“有啊，戴了隐形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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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堂君有组乐队？”——“果然看着不太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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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堂君的声音很好听的，喜欢你的女生一定很多。”——“但我背过的女生却是独一无二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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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新堂君真是很会说话。”已经熟络而有所放开的女孩撒娇的晃了晃腿，将人站不稳的连忙笑着说：“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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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泽在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内心也如同渗水的纸条，缓慢而温柔地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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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蝉翼一样透明而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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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六七岁的年轻中缓慢振动出连绵的声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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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老”了的缘故吧。这样的气氛中，明显感觉到了是处于旁观者的立场。二十岁，虽然不算“老”，可毕竟和黑田间很少有像这般举动。不知何时好像已经离浪漫或绚烂之类的噱头非常遥远似的，成了在各个年轻的爱情故事中感动的局外人。有些格格不入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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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泽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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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泽回过神，见将人放下女孩，两人停在一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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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绷带有些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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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说：“刚才自己乱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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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将人扶着对方找地方坐下，一边从吉泽地来的行李找出应急用的医疗绷带，“其实刚才就应该先替你扎一下的。真抱歉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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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女孩脸红了，又发现吉泽含笑的眼神，赶紧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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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法熟练非常。利落干净的动作和漂亮得像艺术品的成果，令人大为震惊。吉泽忍不住开口问：“将人君是专业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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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新堂君真厉害。”女孩的口吻里充满了崇拜。吉泽也应和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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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都是和哥哥学的。小时候摔个跤破个皮什么的，都是哥哥给处理的。包扎之类的，他比我强多了。”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很多方面他都比我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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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比新堂君还强很多……那新堂君的哥哥一定是个超厉害的人啊。”女孩顺势赞美起来，句意有些逢迎，语气却是无比真诚的。高中女生的娇柔和可爱啊，吉泽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好像是个非常有欧巴桑倾向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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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泽小姐，像哥哥似的。”男生在旁一句话，令吉泽又惊讶又困惑的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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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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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将人走近前来，一边说着“那个动作”，一边把手伸开，比画似的轻轻揉擦吉泽的头发。隔着发丝感觉到的触感，唐突而短暂的几秒间留下空渺的没有重量的印象。吉泽的肩膀飞快的僵硬起来，有些不自然的避转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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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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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像是两个年轻孩子间的电灯泡，吉泽有意无意的落在了下方。直到最后变成独自上路。人迹渐稀的山腰，偶尔会在哪里竖起一块石碑书“某某某遗迹”。意有所指的地方，却不过是一片空白的砂地，或是已经风化的石像。吉泽完全不能了解其中的故事，看过也就罢了。和黑田在一起，他知道得多些，还会为她介绍这个，讲述那个。但一个人爬的山，与两个人的毕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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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巨大的吞没了声音的洞穴，盘踞吸纳着每个人的心声。然后，在变成寂静的树，寂静的路，寂静的鸟居，寂静的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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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寂静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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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人说山是逝者最终的归所，他们将在那里得到永恒的纪念。以前这样的话，吉泽一直当作年纪大了后多愁善感的体现。然而她站在朝北的山坡上，看向对面的起伏的山丘和沉暮的轮廓。风声在头顶盘旋，像要剥离身体最后一点东西，成为空白的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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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的归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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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它们的永恒的纪念。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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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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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一会，在离神社不远的地方看见一站一坐的男女生。将人见吉泽来了赶快迎上前，女孩也支着腿一跳一跳地跑来，男生又回头扶住了。俨然已经很熟悉的样子。两人直说都怪自己光顾着说话忘了她，神色很一致的愧疚。吉泽抱以无奈的微笑摆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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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新堂君在讲故事。”有所意识而把吉泽拉进对话圈子的女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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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吉泽不由得低眼看去，“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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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女孩大摇其头，“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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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故事？”意外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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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挺能瞎折腾的故事呢。”女孩想了想后，简略的概括道，“非常相爱的男孩和女孩，因为男孩与女孩的姐姐，呃，就是姐姐，知道吧？早年前因为受到她的保护，却意外使那位姐姐重病去世……”又低头问将人“什么病？”，男生答道“发高烧吧”，女孩翻翻眼睛“发高烧也会死啊？”，接着继续“发现这个事实的两人最终分开，并且彼此遗忘的故事……”女孩突然一脸懊恼：“唉唉，我说不好。被我一说怎么那么傻，还是应该让新堂君讲才对。”[/SIZE][/PRE][P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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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PRE]“啊，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吉泽赶紧阻止。反正自己不是花季小女孩，比起搞七捻三的爱情故事，似乎鬼故事更合胃口一些。又何必再让将人重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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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啊。”女孩继续问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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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忘记了呗。”淡淡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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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问你怎么会忘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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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个男生的话……很有，说服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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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女孩皱起眉，“瞎扯，太瞎扯了。难不成男生说‘你忘记我吧’，女生就真能忘记了？！那有这门子鬼扯的‘说服力’。况且那男生也真是，和女生交往时就浑然不知她的那个姐姐么？最后搞得一团乱。”又寻求意见似地转向吉泽，“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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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忘记了。”还没等吉泽应和，将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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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记得了？这都什么人哪，说忘记就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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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父母在事发后，唯恐有后顾之忧，令他对自己下了暗示——”突然卡断的句子，在吉泽心头形成极为荒谬而恐惧的感觉。最初从将人开口就缓慢上升，随后不断变化，在他最后说出“暗示”两个字时达到顶点，震撼到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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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微侧过脸，神色疲倦而隐忍：“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请你忘记我’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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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无法原谅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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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插入，将人和女孩一同转过脸看向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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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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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我只是好像记得类似的故事……这个，你们继续，真是抱歉。”吉泽窘得满脸通红，连连寻着恰当的解释，一边悔恨得直捶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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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泽小姐原来也有在听啊，我还以为你没兴趣呢。”女孩宽慰地笑起来，“本来还以为你觉得这故事太糟……呵呵，其实还是蛮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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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泽笑着摆手：“也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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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山顶时，将人的力气明显有些用尽了，女孩便不再由他背，而是一瘸一拐的被扶着走。越走，听见的喊声越清晰。其实早在那之前，他们就不断听见上方传来的声音，欢快兴奋的交织在一起。虽然传到空旷的这里，显得有些落寞，但句子内容都是温暖快乐的。好比“雅子我爱你”。或者“SHEL我对不起你”。好像还有“回家就中一千万”。更多的是“我们到啦”，和最最简单的“哇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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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呢，这是？”吉泽问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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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次的附加游戏。”将人眨眨眼。“吉泽小姐没听说么？我们活动的副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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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吉泽回忆了一下，“‘用声音记住你’，是吧？”当时只觉得和爬山运动颇不搭调，也就没怎么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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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山是听回声地理位置最好的一座。有时声音可以在山间回荡数分钟，很吸引人的。”又微笑起来，“好像还有杂志报道说什么情侣在这里大声地互相告白可以用结同心之类的。好像是有实现心愿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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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这样啊。”吉泽向自己哪能在陌生人面前扯着嗓子大喊。又是一个人来的，又不是十几岁无畏小孩子，更何况自己也不是什么迷信的人。随便应付着就点了点头。相反那女孩就兴奋多了，连连探问着回声告白之类的细节。将人就同她开玩笑要不要试验一下之类的。两人的耳根在暮色中都有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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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声音能有这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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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这样的力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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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许自己应该喊一声“要连续四年那头等奖学金啊”。这么想着，就暗暗的微笑起来。将人看见了，接上来说了一句：“吉泽小姐也会信啊？”又见吉泽疑惑地回视，又进一步说道：“也会起到自己和黑田先生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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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将人误解了，吉泽也不想辩驳，只微笑着回问：“那将人君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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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慢慢的迟疑了一下，“也许是‘像哥哥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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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是吗？”女孩在一边嚷嚷起来，“新堂君很崇拜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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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算是。”男生笑着站起身，“成绩是全校的前列，长得也好，待人都很有分寸。要不是个性很冷淡，他也许会更受女生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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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真是这样么，好像漫画里的男主角一样啊。长得和将人是一个类型的吗？”女孩在一边意犹未尽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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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男生以没有任何感情的口吻说：“你若是见到就会知道了。哥哥长得像爸爸，我长得像妈妈，两人其实差别蛮大的。” [/SIZE][/PRE][PRE]女孩比画着仰慕者的手势握在胸前：“好想见见是怎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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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停下脚步，礼貌而安静的正视着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最好了。可惜他在两年前因病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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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迅疾沉默下来。吉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男生故作平静的脸，随后才快速露出怜悯的神情。慢一拍。心里想汇满了声音的这个山谷一样，泛滥出微酸而无奈的情绪。她不由开口说：“其实我姐姐也在很早以前过世了，我相信将人君也能逐渐适应下来的。”可之后又觉得像多嘴插手别人家庭生活似的，有些局促的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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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女孩站在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哭丧着脸：“真是抱歉……还不如继续聊刚才乱糟糟的爱情故事呢。也不会搞得大家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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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堂将人笑笑，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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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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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人员到齐后，在山上集合活动完，入夜前就得坐车返程。吉泽到了山顶已是筋疲力尽。暮色渐浓，山丘变成氤氲而模糊的一片。夕阳从西边一直缓慢的扩染至此，四周都笼罩在介乎真实和虚幻之间。吉泽看着人群团聚着游动在四处，刻意避开，站在远远的地方独自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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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不断有人冲着对面遥远的山谷大声呼喊。广隅的空间被许多反复的声音所填实。仔细分辨，也许能从里面听出“我是金城武”的玩闹段落。吉泽刚出完汗，风一吹，满身都是小鸡皮疙瘩，咬牙哆嗦个不停。于是将人按在手上的温度格外唐突的暖热，让她不禁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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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带别的外套了么？”男生脱的只剩短袖T恤，可以看清皮肤上健康的细小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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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关系的。”吉泽想，看这情形像该我借你衣服似的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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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衣服给美智子了。呃，就是那女生……要不，我帮你问问别人吧。”将人转身要走，吉泽连忙喊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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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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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转过身：“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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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该如何开口。身后的山谷里回荡着“早吃早睡身体好”的戏谑之声。漫长的来回，波折，随后很不甘心的归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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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停顿了相当的时间后，吉泽问：“将人君的故事……是从哪里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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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男生神色轻微地在分毫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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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就好像有些耳熟似的。”吉泽抱紧了胳膊，“我总觉得是自己像是在那里听过类似的，今天正好听见将人君你说起，心里非常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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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泽小姐或许是从什么漫画书上看到的吧？”男生浅浅的笑了笑，“其实……这样一个故事，很多漫画小说里，应该都能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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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故事……”吉泽慢慢地开口，“声音有暗示力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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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飞快的盯住吉泽，眼神极度震惊：“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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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吉泽咬过下颌，“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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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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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又像是知道。怪怪的，对吧？”像是被切断了根，单是留下叶那样漂浮在空中般的诡异存在，无凭无据，但又确信不已。吉泽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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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知道。古怪地把它们点滴的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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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感质地的声音。干净大气的书写笔迹。熟练的纱布包扎。落在走廊的脚步声。明亮的声控灯。听说蒲公英在那里壮势如雨。跑在路边肥胖的流浪花猫们。很少眷顾的咖啡馆。电视里看见的白雪公主舞台剧。公主和王子如同璧人。不太听演歌。演歌里有一首佐藤亚纪子《夏の朝颜》。能完整地唱下来。夏天最后的金龟子。最后的萤火虫。最后那只以后，还有下一只。谁说过“把夏天留下来的办法”？电影院里矫枉过正的冷气空调。忽明忽暗的光线长达一个半小时。手指伸进头发的触感温暖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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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那些全都知道。为什么毫无意义的东西会带上意义。成为没有根的空气花朵，不断的蒸发，上浮。天空里熙攘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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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开始集中起来，天将黑了。将人在集合前走来问吉泽：“还没喊过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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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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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指指山谷：“吉泽小姐不用怕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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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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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机会不多，没人看得啦，要不，我陪你一起喊好了。”将人抓过吉泽的胳膊，“不然可就白来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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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干什么……不用了啊。”又拗不过他。两人站到一处平台的岩石上。盛大的风吹得吉泽几乎睁不开眼。等平息后，听见自己心跳临空无凭，在昏暗的世界里猛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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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什么可说的。”吉泽绞过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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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名字就行了。”将人想出了主意，“喊自己的名字。简单得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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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吉泽同意，男生已经手举到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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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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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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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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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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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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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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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堂。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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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音节。不是空气。不是色彩。不是味道也不是血液里的细胞。不是赤橙黄与暗紫的阳光。不是起伏的山和下陷的谷。不是紧紧贴着身的上衣。不是头发和睫毛。不是情绪。懊悔的情绪。无奈的情绪。酸楚而柔软的情绪涌上来，淹没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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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声音波折反复，上升下沉，无穷重叠交融后，在山谷和世界中充裕，随后嵌入吉泽玉绪心里某个空白的罅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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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深最深的地方，所有回忆被抹成空白的地方。当外在的一切依然并行无恙，生活继续以幸福而平常的姿态继续时，依然存在的无限寂静的地方。像停留在整个宇宙边缘的尽头，时光和记忆交融凝固在一起。依然能听到最完整最孤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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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堂。” “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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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堂圣和吉泽玉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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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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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又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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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样忘却你。当世界的声音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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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样记得你。在忘却的立场上。用我的声音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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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5-9-20 13:3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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