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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曝光》影评:李玉的黑色狂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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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电影天堂z
时间:
2017-3-3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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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曝光》影评:李玉的黑色狂想曲 清楚记得《观音山》才刚制作完成时,李玉便说要再拍一部悬疑片,有很尖锐的恐怖,有混搭,还得有黑色狂想曲的味道。话音才
《二次曝光》影评:李玉的黑色狂想曲
清楚记得《观音山》才刚制作完成时,李玉便说要再拍一部悬疑片,有很尖锐的恐怖,有混搭,还得有黑色狂想曲的味道。话音才落,《观音山》成了中国电影史上文艺片票房破冰的传奇。
一年零几个月,李玉便兑现了当初的畅想。《二次曝光》拍在北京,躁动的时代里都市气息扑面。年轻的宋琪(范冰冰饰)是名整容咨询师,无意中发现了男友(冯绍峰饰)和闺密小西(霍思燕饰)之间的奸情。盛怒之下宋琪杀死了小西,内心升腾的恐惧,和来自一名跟踪她的警探的压力,越发把她推向了崩溃的边缘。宋琪向警方自首,峰回路转的是,那些自认的罪名却子虚乌有,眼见现实世界瞬间和宋琪的内心轰然断裂,剧痛难当之下,重识自己就像是走一条遥遥无尽的钢丝般艰险。
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商业,或者是李玉的女性身份使然,即便在比如谋杀之类的靠血腥苦痛吸睛的段落,竟处理得清清静静,甚至诗意魅惑。四合院里,杀了人的宋琪穿上五彩斑斓的袜子,运尸体,拢垃圾,清指纹,导演把背景音乐铺成了一段优美的华尔兹舞曲,配合范冰冰轻灵的转身抬腿,杀戮竟近乎于舞蹈。
甚至不只是场独舞。从《苹果》时用来呈现不安躁动的手持摄影,到《观音山》时似有交流、有呼吸节律的手持摄影,至《二次曝光》,李玉再用了她钟情的手持摄影拍摄方式,摄影机已成为如空间中第三者般的存在,环绕于角色之间,贴近离远,也是华尔兹的节奏。
故事最早来自一则璩美凤的社会新闻,当年台湾性爱光碟的女主角,时隔7年回台,就有媒体报道说她原谅了曾经出卖自己的闺密,甚至在接那位女士出狱的时候送了一串手镯。开始李玉是带着八卦的心情扫过那条新闻,却莫名严肃地怀疑起这看似皆大欢喜的背后,一个人真的可以原谅那个摧毁自己一生的人么?现代社会的人际关系的底线在哪里?
后来就查到一些令她颇感震惊的数据,比如当女性和男朋友以及闺密三个人一起相处的时间长达70%,那么男友与闺密出轨的可能性高达85%。在过去单纯的时代里,可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过去似乎会有那么一条线,但现在这条线很随意就被跨过了。难断定是不是和眼下人们整体道德水准的下降、底线沦陷,或者缺乏信仰有直接关系,但我觉得这样的关系至少是个可以很有趣、很当下的故事。
李玉当然不感兴趣上流恩怨本身。北京香港老板,城市蜘蛛人,洗脚房小妹(《苹果》),没考上大学漂在大排档和小酒吧里的年轻人,过了气儿又生活在离丧创伤里的京剧演员(《观音山》),就是这样一些角色,使边缘性叙事成了李玉电影的标签之一,即便这标签在她自己看来,不以为然。
我觉得我自己不过是在拍那些最*以为常的在我们身边的人们,他们可能有一些困惑,无论来自青春、爱情还是家庭关系、社会角色,拍当下的中国,困惑才该是主流,因为这是真正的大多数。我反而很奇怪,很多电影拍的都是非常极端不常见的生活,却不被冠以边缘之说。
不过,相对于从前的诗意写实,《二次曝光》里,李玉动用了更多的故事机巧。叙事起点为整容医院,宋琪贩卖假面给别人,也营造假面给自己。当内心的巨大恐惧摧毁了臆想中的爱情时,幻想中的杀戮接踵而至,而谜底揭开的却是艰辛现实之于两代人心灵的创伤——钱剥夺了人活的权利,取代了生的意义,由此开始的家庭惨剧投影在女儿的心上,成了生命里走不出的阴影。
反转的意义更在于使真相锥心,李玉渴望递给观众的是一杯烈酒,她说:给现在人一个心灵刺激很难,肉很厚的,心离得很远,我从来不是小清新的导演,我总想试试看。
作为十几年如一日的推理探案小说忠实拥趸,如何用细节照应铺就这匠心独具的反转,李玉自觉是驾轻就熟,两个星期的时间已自信满满,反而是幻觉内部的现实血肉,前后花去两年时间。先是扮作病人去各大美容院做各种术前咨询,广交病友,为的是搜集假面渴求的表面之下,那些根深蒂固的不安;去有意结识那些从事心理学工作和研究的朋友,与他们倾谈剧本中这个把现在丢了的女孩,最难的是如何在虚构中寻求到更稳固的科学架构。
女孩没有生活在现在,这个假设在心理学上是存在的,但这不意味着故事就此轻薄为所欲为,反而我希望以此假设开始的一切,都能在稳妥的心理逻辑框架内。比如现实中养父的角色是律师,而幻觉中养父的角色是警察,这层扭曲实际上来自她潜意识中被看管的感觉,而她的养父在现实和幻觉中都是出车祸死去的,唯一不同的是幻觉里是她撞死了养父。事实上这源于无法释怀的内疚心理,因为现实中她的养父是在替她追寻身世真相途中遇车祸去世的。只有类似的设置环环相扣,而且有据可循,这样故事才真正具有了结构。
李玉并不奢望每位观众都能找到这些细碎的逻辑照应,但她相信只有扎实的结构能承住现实的分量。给故事更商业、更刺激的外衣没有问题,但即便商业也不能完全是疯言傻话毫无营养的商业。我试图让每个人物的每一言行,都记录这个时代,因为故事的最后还是要落在地上——完成我想要的记录,表达我眼中的真实。我希望普通观众想看热闹的话,也能看到热闹,看到他们的生活,是水准之上的商业电影;想看到内核的话也能得到满足,当然这个内核要安全,不能过于太外在。李玉说。
不甘束缚
从你以为我是傻×啊?到你以为我是傻子啊?由剧本到成片,《二次曝光》的送审仅此一字之改,顺利得几乎令人难以置信。
李玉骄傲这层商业的外衣:这也是一种成长,学着把自己包裹起来,在跟观众共享叙事趣味的基础上,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虽也是颇为被动的学*。《观音山》的剧本起初是讲三个小孩想要做件大事——撬火车出轨,后来是张艾嘉演的角色用自己的命换了三个孩子的成长,几度送审皆以失败告终。而我越来越难以割舍这四个人物建构起的人物关系,修修改改才成为影院里的样子。这个过程不愉快,甚至很委屈,即便是后来这部电影顺利上映,依旧如鲠在喉。
但也容我反思了很多,尤其是《观音山》真的具备了一定的影响力之后,那些至今和我保持联系的中小城市的年轻影迷的热情太令我感动了,他们中的很多人成了我的朋友,是他们给我真正的鼓舞。我更清醒地知道自己为什么拍电影,要怎样坚持拍下去,也开始愿意为此找出路。
李玉愿意用射手座解释自己的性格——不甘于束缚。比如《观音山》的惊人成功也吸引来不少亿元大片项目,但李玉笑说自己非但不是那种看到有很多零的预算便心明眼亮的导演,甚至觉得被那些零压得无法喘息。至今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职业导演的身份,从不关心所谓的圈子,甚至可以心直口快地说,圈内称得上朋友的只范冰冰一人,那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实在不行还可以回头拍那种几乎谈不上成本的小电影,老觉得没拍够。
不考虑观众,某种意义上倒也是绝对的自由。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感到其实中国电影是没什么事儿好做的,做事儿极其不易。现在回头看看那时的自己其实很脆弱,而这种脆弱是因为自己太坚硬了,总觉得非这样不可。但生命就是有些山是可以爬过去的,有些山爬不过去的,得用智慧试着征服,做电影要有这样的能力。虽然这个过程还是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适,但我深知自己爱观众,也舍不得他们,所以我还要拍电影。如今我总鼓励自己,慢慢积累下一定的话语权,或者还可以为中国电影做些什么。
文章来源:电影天堂 http://www.xmm8.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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