犟老头为女儿夜市摆摊 执法队员帮忙卖鸭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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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的小姑娘思思
改变了这场“猫鼠对峙”
犟老头老肖：曾经为了守住鸭脖摊，和执法队员两次对峙
现在执法队员当“红娘”，把祖传手艺的鸭脖子卖进景区酒吧
本报记者 杨晓政 本报通讯员 葛慧峰 本报实*生 赵超群/文 林云龙/摄影
　　2009年，湖南人老肖刚刚来西湖景区南山路摆摊卖鸭脖子，跟执法队员“有过两次大的纠纷，最多时，两三百人围观，老百姓都帮我的”；后来，执法队员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心里又有点酸；再后来，景区执法局工作人员凑了份子钱帮他缴“无证摊贩”罚款，村里悄悄给他免了房租费，南山路小店还容他进门设摊……
　　说起这件事，坐在塑料小板凳上的老肖，抬起了头，很小很暗的屋子里，窗口的光正好打在他脸上，能看见眼睛里的泪花透亮透亮。他对记者说：“我在杭州卖了三四年鸭脖子，每天招呼一两百个客人，加上附近超市的工作人员、已经很熟悉的执法队员……算起来，也跟10万个杭州人打过交道了吧？都是好人。”
　　为什么老肖得到了这么多人的帮助，甚至连执法队员都帮他搭桥卖鸭脖？让我们先卖个关子，从昨天的现场开始讲起。
　　几个景区“执法男”前脚罚款
　　后脚私下凑钱接济他
　　老肖50岁，瘦瘦的，留个谢霆锋《新警察故事》里的中分发，这个造型让他看起来年轻了10岁，虽说住在南宋皇城根儿馒头山下，两间小屋子破得不成样子，每间大约七八个平方米大，一共搭了3张床。从公路上望进来，这一带不像有人住，隔壁也没什么邻居，倒有陶瓷品市场的一个马桶仓库。
　　昨天，西湖景区执法局机动中队队员孙勇等三五个人，送了200元钱，还有米、油去老肖家，老肖一开始死活不收钱：“私下里，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是我不要你们的接济。”后来推不过收下了，又悄悄跑去附近小店，用那些钱买了半条香烟，想塞给孙勇，“孙勇们”逃一样地跑了。
　　“因为昨天我们罚了他150元。”孙勇说，前天夜里，老肖在玉皇山脚下摆鸭脖子摊，被抓牢了，当时抓他的夜班队员早上不肯下班，跟白班同事讲了老肖家里的情况，几个大男人，都眼睛红红的，就一起来他家送了点东西，“按照法律规定，不处罚是不行的。”
　　跟执法男对峙曾300人围观
　　现在执法队员帮老肖卖鸭脖
　　老肖的鸭脖子摊摆了三四年，跟执法局工作人员“猫鼠游戏”多少个日夜。一开始，他们也是水火不容。
　　清波门和南山路，曾经有轰动附近水果店、小宾馆、小餐馆的两场老肖和执法队员的对峙。“2009年左右，20多个上城区的城管要没收他的鸭脖子三轮车，他儿子的右手大拇指在混乱中被划伤，留了疤，老肖几乎要跟他们拼命。”南山路一家水果店工作人员对当年记忆犹新。
　　“还有一次，也是10几个人来执法，要没收我的车，我当然不肯，也不怕他们人多。”老肖脖子一犟，挺强硬。
　　时间长了，上城区执法队员们了解了老肖家的情况，开始面冷心软，一面继续赶他，一面帮他想办法：“你跟附近的店家商量看看，把摊子放到店门槛里。”老肖跟南山路一家小店商量，小店主人竟然同意了，晚上8:00~凌晨2:00，让他进店摆摊。
　　执法队员送钱救急，不能治本，现在他们想到一个更能帮到老肖的办法，是否能让老肖家祖传手艺鸭脖子进景区酒吧？
　　西湖景区执法队员们告诉记者：“老肖的鸭脖子很好吃，是他家祖传的手艺，很香、很辣。”队员们正在帮老肖想办法，怎样才能让老肖卖出很多的鸭脖子，又不用无证摆摊？
　　老肖摊位上的东西吃起来味道挺好的，鸭脖子5元钱一条，放了很多姜，有特别的香味。还有鸭头、鸭腿，也是5元每个，鸡爪1块5毛，花菜、藕片和海带都是1元钱1串。味道都不错。
　　“鸭脖子能不能批发给景区的几个酒吧？”一位执法队员的提议被采纳，分别位于植物园和南山路的两家酒吧成为景区执法队员们的首批公关对象。
　　发稿时，据说八字已经有了一撇，记者也松了一口气。
　　执法队员和老肖一家的努力
　　都为了一个叫思思的小姑娘
　
　关子卖到这里，也该说说那个让执法队员“面冷心软”的原因了。
　　老肖现在的妻子，结婚前带来个儿子，就是上一段里讲的大拇指留疤的小周。
　　思思，是小周3岁的女儿，8个月时得了病毒性脑炎，留下了脑瘫的后遗症，现在只能勉强爬几步，坐不直，只会说爸爸妈妈。虽然从墙上的照片看，大眼睛的思思是个很漂亮的孩子，根本不像生了重病。
　　思思跟妈妈在湖南儿童医院边上租房子住，做康复治疗，每天医药费用要500元左右，新农合医保只能报销不到20%（如果到杭州医治，就1分钱也不能报销，所以只能去湖南）。
　　“生病时昏迷8天8夜，每天医药费要交1万多，抢救的那个月，我们就花了18万元。现在已经花了五六十万元。能借的亲戚都借遍了，房子也卖了，还背债20多万元。”老肖的妻子也抹泪，“思思外婆80多岁，电风扇都舍不得吹，塞给我一辈子的积蓄4万元。”
　　虽然很多人叫老肖一家放弃，但他们全家人都和思思一起与命运“战斗”。
　　每天早上10点到下午6点，一家三口在馒头山洗煮食材。每天晚上6点半到凌晨2点，老肖在南山路卖鸭脖子，小周在玉皇山卖鸭脖子。每月能赚六七千元，但还是不够医药费。
　　“今年上半年说有禽流感，我们三个月没赚到钱，天天吃泡菜和鸭脖子。”老肖和妻子摆摆手，不说下去，他们不想获得很多同情和怜悯，“卖1个鸭脖子，思思就能用到一点进口药。我们只想多卖出鸭脖子，靠自己的手还债、给思思治病。”老肖不愿意接受更多的捐助，这一点也很犟。
　　这个鸭脖摊，是老肖一家为了思思和病魔战斗的“武器”。

2012小兵张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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