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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烛守候 可有人寻我,对岸 灯火阑珊 独不见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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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2-9-2 21:41:1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
囚狐 ,卷一 彼岸
多年之后我依然可以在梦境里清晰地看见那一个清晨,瑟瑟风寒,依依水碧,那风华绝代的女子盈盈而立,仰头凝望着我,涌身一跃,她的笑容,华艳如谜。
九黎山上的仙侍们把这一切当作闲谈时的笑料,不是吗,她只是一只小小的狐,天道尚未修成,竟痴心妄想与凡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真是世上最大的笑话了。
而我也笑,小心的不让他们看到我眼中的萧瑟。
我也是一只狐,曾经,我和她渡过五百年的悠悠岁月。
(一)碧落
曾经以为,生生世世,相依相伴,尤记得繁花深处,她初成人的日子,为她绾一头青丝,结束上淡淡的粉绢,她临水照影,便浅浅的笑了,是那样纯净无暇的笑容,花一样绽放,惊动了我的五脏六腑。 Yf:IKY  
一刻,一生。
仙界的日子素来歌舞升平,她是九黎山最美丽温柔的仙侍,而我,我自道成之后一直无意飞*****界,情愿滞留九黎山中做一名普通仙侍,九黎山主云崖真人问我,为何不愿接受天界诰封,我只是轻笑。 $>G8_q  
于是真人便叹息,他说:冤孽。
我微笑如故,真人终究也无可奈何。
她其实是一只白狐。就如我是只玄狐。
她叫我玄夜。我叫她银儿。
我的银儿。
这个女孩,是我漫长生命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拥有过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仙界岁月安静平和,点尘不惊,百年沧桑不过过眼烟云,涛生云灭,沧海桑田,九黎山繁花开了又谢,谢了再开,迷蒙间不记得岁月几何,只记得银儿的清澄眼睛。   
有一次银儿问我:“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我告诉她,外面的世界里,风如刀,霜如剑,人心如铁石,花是地狱的红莲之火,水是侵肌蚀骨的*****。外面的世界,是比梦魇更可怕的天地。
“哦。”她低头,似乎有点不甘心,迟疑了一下,又问:“那为什么还会有人想要出去?”   
我告诉她,那是因为他们笨。而我的银儿,是最聪明的。
于是她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无比明亮纯净。
指尖轻转,琴音流离,勾、抹、挑,宛转悠扬,却又逐渐凄迷。
琴。
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纵千丝万缕,结系同心,终缘断恨长,欢浅愁深,牛郎织女七夕会,天河生离至如今。 |P

“好琴。”   
清柔的嗓音伴随着细碎的脚步缓缓走来,我抬头一笑。素服少女盈盈而来,青丝垂落,柔和阳光下跳跃水样光华。
她慵懒的伸腰,托腮,看我。一举一动,万种风情。幽艳清魅眸子,一瓣花的形状,狐的眼睛。我看见她的瞳仁里,映出一个如此清晰的我自己。
不知不觉竟有脸上一热的感觉,心旌微荡。忙定下心来,给自己警告,怎么回事,多年修炼,竟还会定力不足。
“干什么?”我问。
她托了腮,嫣然微笑:“不干什么,好美的音色。你继续。”   
我横她一眼。别人面前就最乖巧柔顺,到了我这里,就是捣蛋顽皮。真真被真人说中,我命里的冤孽。无路可逃。
她就这么安静的靠在我身边,寂寂的柔媚。我开始有点心神不属,指下琴声流转,小心翼翼偷眼看她,却见她一动不动托腮蹙眉,安静得象清香水边亭亭静荷,目光流离,却又似周遭所有并未入眼,只全心想着一件事情。可爱又可怜。不由偷偷叹口气。怕是我的麻烦要来了。

“玄夜,我不想做狐。”
我指法一乱,琴音骤然生涩。“什么?!”
“我不想做狐!玄夜,难道你就心甘情愿一辈子做一只任由驱策的狐狸?”女孩子凑过来,凛冽的盯视,奇艳莫名的眼底,带着一种逼迫的温度。
已经想到是麻烦,没想到竟是那么天大的麻烦。我心头微微一凛。是我太疏忽,时间对我们而言不是一环扣一环的链条,而是层层波心中荡漾的明月,我竟然忘了,纵然容貌无改,她的心却会长大。 &Nj3h(Ll  
如同某些过于敏感者,她也看到了这仙界歌舞升平下森然若冰的不平等,人与妖永远的差别。只有人能真正做仙,妖类永远只能做侍者。
可我也知道那些过于敏感者有着怎样的下场。
微微定神,我静静地说:“银儿,不要想太多。你有灵性,甚至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有灵性,好好修炼,天宫比九黎山要美丽许多倍,相信你一定能修成天狐,上天去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天狐又如何,也不过是随侍的命。可是我们可以不做狐。我知道。”她靠过来,眼神幽艳,水光盈盈的眸子,亮得可比星光,“——六阳换骨琼浆。”她在我耳边细细地说。
铮。我的手指一震,冰弦断绝。指尖凝一滴鲜红血珠,我含进口里。
“我们本来是狐。”我沉声说,“银儿,你太年轻,不知道违背天道的后果。”我淡淡地笑笑,伸手轻抚她柔滑细软的青丝,“就算你能得手,也不一定是好事。你一向是很乖的孩子,听话,不要去想着去做忤逆天道的事情。”
“我不管。”银儿似乎不愿意接受我这样说法,一下拂开了我的手,转过身去,动作之大甚至把头发都扯了一下,然后她仿佛意识到这样的发泄并没有任何意义,她站稳身形,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来,明艳面孔上还带着些微的孩子气的赌气,清澈瞳孔中却有某种妖异的坚持,久久不散。
“总之我不要。管它有什么后果,我都要去试一次。”她盯视着我的眸子,水光潋滟,清艳逼人,“一句话,就算你自己不敢,也不要管我。”
我无声叹息。
深夜里我一个人坐在九黎山的山顶,夜空苍远幽蓝似无尽头,星子在空中明明灭灭的闪,一弯勾月被丝丝缕缕的碎云掩了一半,苍白幽冷的光。 ,
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  
我对月轻叹。
那孩子,是陷得太深了。如此离经叛道想法她并非第一人,但有好结果的却没有一个。   
就此断了这妄念吧。或着还有一线生机。
月华西坠时,我去见了云崖真人,告诉他银儿的计划。我的要求是一颗可以令狐类内丹大成,飞*****界的“二相丹”。
云崖真人颇为怪异地看我:“你道已成,要来何用?”
我说:“我高兴。” .
在银儿喜出望外的拿到那可以令妖族换骨重生,化为真正人类的“六阳换骨琼浆”的时候,我不动声色的推开丹室的大门。 看着云崖真人和我一起走入丹室,银儿秀丽脸颊上血色褪尽,她抬起头看到出卖她的人竟然是我,是那般绝望眼神,碧幽幽,寒凛凛,落花流水融融尽。   
而我只是站在真人身后,默然的看着。看着缚妖索一圈圈在她身上勒紧,看着擒妖力士把她拖走,她突然轻轻地笑起来,挣扎着,回头看向我,那笑声,冰弦摧折的凌厉,唇角渗出蔷薇色泡沫,混了血丝,洒落胸前。她的头终于慢慢垂下去。
银儿被打落囚禁犯过仙侍的碧落界,她变成了一只囚狐,每日里苦修赎罪,我去看她,她一眼都不看我,暗影里只余一张苍白花颜,不言不笑,一如寒昙夜雪,不知为谁开。
我无奈,摇头。不是不心疼难过的,但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把错失掐断在最初,其实是最好的办法。趁她还没来得及沦陷。有这颗二相丹,待她除尽妄念得脱牢狱时,便可上登天界。到时她该会明白,我一直是为了她好。  
九黎山的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夕阳橙黄,晚霞流丹。
只是身边少了银儿,总觉得有点失落。我告诉自己,没关系,百年光阴,一眨眼就过了,银儿总会回来,会理解我的苦心的。
直到云崖真人一脸郑重的找了我去,他告诉我,银儿从碧落界逃走了。
我大吃一惊,然后心忧如焚。红尘三千妖惑迷离,一但沾染沉沦孽海,永不超生。这如何是好?我不知道真人是否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他的眼神深不可测:“玄夜,你跟银儿关系密切,这事就交由你处理。”迟疑一瞬,他叹口气,沉声说,“轻重是非,你要把握得定。”

卷二 红尘

京城平康,烟花深巷,繁华似锦,金粉迷离。
我在涵碧楼找到银儿。她当真堕落得厉害,如今竟已是京中头牌名妓,自名薛殷,人称十三娘,每天里过着的都是血色罗裙翻酒污的糜烂生活,甚至京城已有歌谣云:“坐中若有薛家女,斗筲之量饮千觞,院中若识十三娘,千家粉面都如鬼。”

看她这样,我真是又怜又痛,气不打一处来。

也曾一再劝说,可她再也不肯听我说什么。是那样的恼怒绝望,怨愤不甘,我说一句她顶回十句,一不耐烦起来马上拂袖而去。她勾起唇角妖妖媚媚地笑,眼神妖异凛冽,如火似冰。我知道她恨我入骨。
是存心气死我吗?
我苦笑,只得不开口,静静等。想她总有玩腻的那日,到时总该回头了吧。
结果我没能等到她回头。  
这还是那该死的王生的不是。那个弱质书生,懦弱优柔毫无刚性,除了一张小白脸我彻头彻尾看不出他哪里好,偏生哄得银儿神魂颠倒。  
不过说实话,哄女人这一手他倒真是比我强得多。
那日我又去劝说银儿回头,她不但不听,还口口声声要和王生厮守终生,结果我俩一抵一对越说越僵,盛怒之下,我决意杀了这假惺惺斯文外表的白面书生,就算老天降罪于我打回原形也不管了,没想到银儿竟舍命相护,将本命元丹植入他丹田,杀他便与杀她无异。这也罢了,她居然还清清淡淡微笑着告诉我,她还藏了一瓶“六阳换骨琼浆”,如今已经服下,她就要变成人了。
我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

我性子素来清淡平和,不然也不会无聊到整日里在九黎山陪一群小仙混日子都能混得有滋有味,悠然自得,但不知为何这次却如万千烈火心头*****,自制尽失。

我森然冷笑:“就算你服了六阳换骨琼浆,也要经过大周天六十日,才能让药力灵效行变你全身,才能换骨,我现在就抓你回去,让真人逼出你身上的六阳换骨琼浆,我要你是狐你就得是狐。”  

看着银儿粉红面色骤然一白,我微觉快意。扬手挥出随身仙剑。

她一闪身,亦召出法器全力攻来,金光耀眼直指我前胸,我轻易挡开,正欲还手,却又有一丝迟疑,不忍伤了她,不想她竟趁此良机以剑重创了我。而她用于伤我的玄英剑,是我亲自去北海寒潭为她求来。
真是半点旧情也无了么?   

我心头瑟瑟,寒意入骨。我不得不走,我胸口伤势着实不轻。不过,我不会罢休的。

之后的日子里我不再现身,杀不得王生又不忍杀她,我露面无用。不过我一直在附近,故意让她感觉到我的气息。现在想来,我是被那不知名的嫉恨烧昏了头了。我们百年相知,竟不及那王生的一面之缘么?毒已入骨,我一样回不得头。
  
我就是要她日日如坐针毡,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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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如何享受你快乐逍遥的人间生涯。

银儿果然忍受不了了。不过我想是人都忍受不了那种日日被人恶意窥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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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王生商议,要赎了身随他回返江南。王生有点犹豫,眉间似有隐忧,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那一抹忧色落入我的眼中。

看来突破口还得是这百无一用的懦弱书生。滚汤续水,不如釜底抽薪。

幽暗得不见一丝光亮的静夜里我坐在房角飞檐仰头看头顶悠悠苍穹笼垂四野,冷然一笑。

我知道银儿心里想的是什么。自古以来的传说中,“南之五通不北,北之狐狸不南”,因为长江。那条江的水,除非修到天狐,一般的狐仙狐妖,都沾不得的,若沾上了,灰飞烟灭就是唯一结局。   

而我们都是北狐。过了长江,我便再扰不得她清净。

只是银儿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两件事。
第一,我已经修到天狐之境,只是懒得上天为奴。至少留在九黎山,云崖真人碍于我的道行,不敢十分欺我,还可以维持个半主半友的关系。第二,王生。

南方的雪轻浅秀气,细细碎碎散下来,长江之水溶溶东流而去。 夜色渐浓。几叶小舟荡漾在晚间变成深色的水里,远远近近的桅杆上挂着纱灯,糊着茜纱的雕窗中透出粉色的光,照得近旁的水都成了胭脂色。
  
她在这厢,我在那厢,两船相隔不到一丈,心的距离,却是天涯。

侧船琵琶声破空而来,错杂玲珑,陈后主所做《玉树后庭花》,美丽得一个国家都承担不起的曲子。 就像银儿。王生他是承担不起的。

我垂下手,往胭脂色的水里投进一粒石子,咚的一声,一轮月影碎成满河碎银。 @RGDhwS47  

夜深时我静静抚琴,指尖轻抚,声如流水,宛转悠扬,逐渐柔糜,又渐凄清,红尘的声音。 ,[isib3  

问世间情为何物,纵千丝万缕,结系同心,终缘断恨长,欢浅愁深,牛郎织女七夕会,天河生离至如今。 :g
银儿,你还不醒吗?

王生自命风流,听到琴声,果然前来探访。两下一谈,相处甚欢。我故意询问王生为何眉间紧锁,这书呆子把我当了知己,竟一一对我明言。   

正中下怀。我做关切状,细细分析了与他听。

“尊大人平时既怪兄游非礼之地,今日岂容兄娶不节之人?况且贤亲贵友,谁不迎合尊大人之意者?兄枉去求他,必然相拒。就有个不识时务的进言于尊大人之前,见尊大人意思不允,他就转口了。兄进不能和睦家庭,退无词以回复尊宠。即使留连山水,亦非长久之计。万一资斧困竭,岂不进退两难!”

看着王生伸长脖子连连点头做十分为难状,我轻轻一笑,继续。

“自古道:妇人水性无常。况烟花之辈,少真多假。他既系六院名姝,相识定满天下;或者南边原有旧约,借兄之力,挈带而来,以为他适之地。”   “这个恐未必然。”王生愣了愣道。   “既不然,江南子弟,最工轻薄。兄留丽人独居,难保无逾墙钻穴之事。若挈之同归,愈增尊大人之怒。为兄之计,未有善策。况父子天伦,必不可绝。若因妓而触父弃家,海内必以兄为浮浪不经之人。异日弟不以为兄,同袍不以为友,兄何以立于天地之间?兄今日不可不熟思也!”

白面书生无根无骨,果然皱眉迟疑,沉吟不决。我转动三寸不烂之舌,继续诱惑。人言口舌如刀,今日一试,果然。

“兄倘能割衽席之爱,见机而作,仆愿以千金相赠。兄得千金以报尊大人,只说在京授馆,并不曾浪费分毫,尊大人必然相信。从此家庭和睦,当无间言。须臾之间,转祸为福。兄请三思,仆非贪丽人之色,实为兄效忠于万一也!”

银儿,你都听得到吧?   

端起描金花天青细瓷茶盅,杯中荡漾一汪青碧,我轻呷一口,早已是冰凉。

王生迟疑半晌,抬起头来,看见他决定神色,我微微提起心。想来在邻船施法凝神倾听的银儿也该是一样。
可惜从他口中流淌出的话却足以让人心寒。 "

他仰天一叹,长揖。
“闻兄大教,顿开茅塞。但她千里相从,义难顿绝,容归与商之。得她心肯,当奉复耳。”叹息声中,竟有隐隐的松弛和喜悦。
我松一口气,微笑。釜底抽薪之计已成。银儿,可记得我曾告诉过你,外面的世界里,风如刀,霜如剑,人心如铁石,花是地狱的红莲之火,水是侵肌蚀骨的*****。外面的世界,是比梦魇更可怕的天地。
我一个字也没有骗你。  

什么恩爱缠绵,不过值得千金之数。红尘翻覆,世事荒唐,莫过与此。还不死心吗银儿?

.回头是岸。

卷三 沉江

我点燃了讯香,天快明的时候云崖真人果然带着九黎山的擒妖力士赶来,他深深看我半晌,然后颔首:“玄夜,很好,很好。”他的眼神让我心惊。我保持温文优雅微笑,迎上他的目光。
我点燃了讯香,天快明的时候云崖真人果然带着九黎山的擒妖力士赶来,他深深看我半晌,然后颔首:“玄夜,很好,很好。”他的眼神让我心惊。我保持温文优雅微笑,迎上他的目光。
她流目而顾,看到九黎山前来围捕的人众,妖媚清细的眼掠过一丝水澈澈碧潆潆的光,淡如轻烟,转瞬即逝。然后她忽然轻轻微笑起来,回顾王生,那如同被打碎般神情,凄婉如一声呜咽。而她一滴泪都没有。
然后她转过头来看我。那样的眼神,漆黑,幽暗,透骨森寒而哀怨碎心。我心头一揪,下意识的,不敢也不忍面对,纵然知道这是她对我的责问。我侧过头去。
她轻轻叹息。
我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蹙眉细想,却又似乎踪迹全无。就在这时云崖真人开了口。
“银儿!”他沉声喝道,“你可知罪?”
银儿淡淡地笑笑,神色疲倦而漠然,她冷冷地回称:“云崖真人。”口气中竟毫无敬意。   

云崖真人锁起长眉,小小囚狐竟敢当众无视他的尊严,有点恼怒。   

“你此次私自逃离‘碧落界’,妄自作为,获罪非浅!难道还不知悔改?随我回九黎山,自己去‘碧落界’待罪,念在你是九黎山女史,还可从轻发落。”

她毫无反应。我有点焦急。  
“银儿,还不快向真人谢恩?”低头服个软,顶多也就是去碧落界吃几年苦,何况我手中还有二相丹,而云崖真人,其实也并没表面那么严厉无情。  
这样强项,又是何苦? 银儿温柔地低下头,凝视滔滔江水,然后又仰头凝视茫茫苍穹,轻轻将鬓边发丝拢到耳后,那一瞬间,妖娆凄丽。   

我不回去。”她安静地说。声音不响,但无比坚决。
云崖真人的脸色当时就阴沉了下来,山雨欲来。然后,他缓缓地说道:“小小囚狐,也敢如此大胆,不要以为你盗了‘青霓链’,我就投鼠忌器,奈何不了你。”竟是动了真怒。
青霓链?我吃一大惊,头痛欲裂。难怪云崖如此震怒,之前的温和恐怕还是给我三分薄面了,这小妖精竟盗了云崖真人仗之成为天仙的至宝“青霓链”!
看来事情已难善了,这如何是好?
银儿微微冷笑。

云崖真人脸色如铁。
两人一搭一对,几句话没说完,场面已经僵到无可再僵,当场翻脸,动起手来。银儿放起青霓链护住全身,云崖真人法力虽极*****,毕竟那青霓链是他自己的东西,不忍毁去,一时间竟僵持了个不上不下。   
这小丫头竟然是要拼命了。我心焦如焚,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就在我心乱如麻的这一会儿,场中状况竟然已经白热到千钧一发的地步,云崖真人几攻不成,突然运起神功,威严而不可抗拒地沉声喝道:“玄夜,施‘落魂符’制住这叛逆之狐!”


声如雷震。本就是多年*惯被他呼来喝去的仙侍,我浑身一凛,反射性的合手催动了法诀。然后才想到不妥。
本来施放落魂符必须要有被镇者的鲜血为引,偏生我手头刚好就有银儿昔日亲手刺血抄录的一本《灵飞经》,借此为引,落魂符威力大显,银儿全身大震,一团光芒离体飞起,竟是本命元丹被逼了出来。

云崖真人眼中寒芒一闪,扬手收回青霓链,跟着指尖一弹,我还没来得及想,银儿的本命元丹炸成一团流火,光芒四散,无影无踪。 J@qLBe(v  

银儿当场全身痉挛,诡异的七色光芒在她身上流转不定。我知道银儿的真元已经尽毁,转瞬便会煎熬回复原形,想起昔日天真无邪的她亲手将她刺血虔心抄录的《灵飞经》赠我,不知个中包含多少温柔心意,而今竟因此被我以血制血,落败打回原形,一阵心酸。   
轻叹。

就在这时我听见和一声我一样的叹息,低柔而心碎。我一怔,举眸望去。
  
黑发随风飘扬,银儿一瞬不瞬凝望着我,苍白如花的脸孔浮起一丝迷离。那样的神情,并不衬她的眉目如画,却分外有种揪心的脆弱无依。
  

她凄然地低喃我的名字:“玄夜,玄夜……”却不再说下去,余音飘渺散入风中,了无痕迹。
我突然明白了她眼底言中凄绝含意,就在那一瞬间。我全身皆震。
我睁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的看着她,晨风中那纤细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问你心,可如我心?你对我,可如我真?
银儿,你是想说这个吗?  

原来我们都错了。我以为你不爱我,你以为我不爱你,我们在错误里迷茫前行互相伤害,等发觉错过了彼此时,再回头已经来不及。

我一时茫然,心头千丝万线纠缠,不知从何处说起。

银儿苍白嘴唇轻轻颤动,突然嫣然一笑,眉梢眼角,竟是妖魅到极致的活色生香。她突然转身一跃,纤长身形,瞬间急坠。红衣辗转,长发飞扬,璀璨如花的神情清静释然。
那一抹笑意,如花如水妖娆,倾国倾城妩媚。

最后一念,一顾,再回眸。

幻花如雨。残念三千。

她的坠落,甚至没有溅起丝毫水声。

透明冰冷的雪花自苍蓝天际无声飘落,江水光波悲伤绮靡,长江水浩浩东去,一泓萋萋碧无情。

彼岸 枯烛守候 可有人寻我 对岸 灯火阑珊 独不见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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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5-8-20 12:43:04 来自手机版的网友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

纠结,每次看完都有不同的感觉。

纠结,每次看完都有不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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