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她，越是爱，越是觉得压力重大。
她也不明白，总是要折磨他，一遍遍的追问，爱或是不爱。
她知道自己得了病，爱情强迫症。越是强烈的爱，越是强迫着要分离。
她就提出了分手。
他不说什么，跟在她后面。他第一次发现，她的影子就和她的人一样，瘦，而且情绪化，总是悠悠忽忽地，远了又近，近了又远。他踩不住她的影子，也就握不住她的人。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一家牛肉面馆。
第一次，也是她带他进来，临走时他笑着说，“果然不错，以后……”
以后，以后怎样呢？她和他可以有一个以后吗？那时，他和她又是怎样的近啊。
下一次，就该是旧地重游了。
面馆生意不错，两个人在一个角落坐下。不久，面上来，便各自对着眼前一片氤氲。
“我，我愿意再努力……你知道，我，我还是爱你的。”
“我明白，但是有什么用呢？花开就是为了要枯萎。”
她的病，她自己心里清楚，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治疗得好。再这样下去，只怕当初所有的好都会在午夜喋喋不休的追问与不耐中消磨。
现在，现在至少还有回忆。
“记得我们刚认识时吗？”她忍不住问，希望可以再牢牢温习一遍。 这一次，他们嘴角边的微笑，都是最最当初的真心真意。 她甩甩头发，先自起身。
他紧跟。没走几步，她回头问，“我们还要走下去吗？”
他一怔，嗫嚅反问，“你的意思是……”
她不再说话，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他也就继续数着一路的灯和公共汽车站牌。
他送她回了家。
此后，他再没见到她。
日子过去，一天晚上，他与朋友喝酒，醉意中，想起她，给她发短消息，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烦闷。
手机就响了，非常安静而忧伤的音乐里，她的声音浮起来，她说，你不快乐吗？来，我来给你念首诗。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她在电话那头开始哭泣，她说，我还是爱你，我想和你过平静的生活，我们再来过。
他突然酒醒，听见自己一字一句，“平静不是从眼泪开始的，对不起，我不能再给你你想要的。”
此后，她再也没有了他的任何消息。 | 
狗仔卡
发表于 2007-11-20 18:5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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