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口游历蒋氏故居 转载,作者:向阳艳丽 步入奉化溪口,首见武岭城楼。 当那座苍翠雄伟的城堡以一种傲首的姿态岿然雄浑地耸立在眼前,千年古树枝繁叶茂为它遮风避雨时,那一刻,我默然无语,望眼那三间二房城楼式的城门建筑,飞檐高翘、赫色石墙、拱形门洞、凹凸城台。青苔纵横的岩壁缝隙似乎透析了一种历史的沧桑,一段清晰的脚印,一份坚韧的意志,一个成败论说纷纭的传奇人物。 我无法细读此刻的心情,也无以想象当年一个从这里走出驰骋沙场几十载的军人,曾用怎样的目光注视过这片生养他的故土,曾用怎样的脚步再次踏上这片青山绿水,曾用怎样的情感满蘸笔墨与其元老于右任先生共同挥毫写下“武岭”二字,那笔墨雄浑的挥洒中是寄托他一生崇尚武德?还是心驰神往陶渊明所写的《桃花源记》中“武陵”二字所包含的世外幽情?也许只能从这几废几建的故土家园中寻访答案。 由此进,从此出。仰望着高悬文昌阁内蒋氏自题《乐亭记》中的溢美之词,不禁跃然纸上。 “武岭突出于剡溪九曲之中,独立于四明群峰之表,作中流之砥柱,为万山所景仰,不偏不倚,望之岿然...... 岭上古木参天,危崖矗立;其下有溪水潆洄,游鱼可数;牧童渔父徜徉其间,乐且无穷;其幽静雅逸之景象,窃比世外桃源无事他矣!而隔溪之绿竹与岭上之苍松倒影,水心澄澈皎洁,无异写真,其有岁寒君子之逸致乎! 旧有榭阁,名曰文昌......” 而此刻的阳光一如从前,如此明媚地从郁郁葱葱的林隙间透过,洒下斑驳陆离的身影,照向文昌阁,照向白色小洋房,照向红漆剥落的静静庭院丰镐房,也照向了那一间窄门通幽的玉泰盐铺。 这就是奉化溪口?这就是蒋氏故居?游历在这条清清朗朗的小镇上,游历在满目绿景画意山水间。一个留在中国历史中争议不断的顶峰人物。在其故土导游的介绍中,政治的盔甲、世俗的外衣、人格的面具,似乎一一地剥落而去,留下来的只是在古迹的光影中陈述那个动荡年代一个挣扎善变的灵魂。少年的顽劣、青年的转战、中年的退守、老年的平和。也许大陆与台湾,各自在对于蒋的记述中,都带着各自强烈的政治色彩,甚至因为党争的原因,而处于各自记录的状态。我们无法真正客观与超越时空的立场上从两岸史家的记述中来还原蒋氏本身这位历史人物的历史真相,只能透着最真实故居现场来想象曾经的岁月山河,曾经的世事沧桑。 再也没有北伐征战,再也没有抗日烽火,再也没有“蒋宋王朝”...... 如今的三里长街武岭路,浓缩着溪口清末民初的历史文化。市井商业展现在前店后坊民国初期建筑风格和沿溪店铺中,那比邻相接经营的土特产芋艿头、千层饼、羊尾笋、高山云雾茶、竹木工艺等土特产与街边错落分布着十余处均是白墙黑瓦的蒋氏遗迹,似乎展示着它另一面洗却铅华后的朴实。 一片片白墙黑瓦的院落几经历史变迁,几度辉煌几度沉没。在时空的流转中起起浮浮。它曾如此地辉照四壁,熠熠生辉,追随者趋之苦骛,追捧着络绎不绝。它也曾如此地黯然失色,萧条破败。成为乡人耻辱的象征,让人三缄其口中。那曾有的雕梁画栋,那曾有的回环楼轩,那曾有的富丽厅堂,那曾有的墨柱赭壁。曾多少次风起云涌,演绎着多少繁华与辉煌,而今象一个个曾身佩珠宝的贵妇人,洗却铅华,卸下脂粉,步下楼台,生动地重现它最质朴最原始的本来面目。 文昌阁作为蒋的别墅与藏书楼,摆放着旧日的西洋留声机、钢琴、沙发,墙上则到处挂满蒋宋各时期照片,其中不乏蒋氏夫妇漫游家乡,游历遭有溪滩、漫步乐亭,观赏桃花、对弈、绘画、题字,夫唱妇随相提相携的恩爱画面。曾任武岭学校校董的宋美龄在溪口留下的十来幅写意山水画,以及她童年至老年的几十幅成长经历照片,无声地述说着这位历经三个世纪百岁女主人的传奇经历:上海十里洋场的显赫家世、宋氏三姐妹留美经历、蒋宋联姻的世纪婚礼、抗战其间出色的外交助手、硝烟战场上的中国南丁格尔、第一位登上美国国会演讲的亚州女性、留守台湾的第一总统夫人、美国纽约公寓的106岁老人...... 时光终究带走了曾经的风风雨雨,只有别墅内贴着的一副对联“湖光远带锦溪水,春色好在桃源家。”其描绘中的绿波荡漾的清丽溪口风光如旧。千余年来,美丽如昔。据载,溪口,早在汉代,便有文人骚客称之为“海上蓬莱”。东晋时期,王羲之隐居中于此;民国时期与近代,溪口因为蒋氏父子两代名人而闻名遐尔。溪口雪窦山作为佛教胜地,早在宋代,就已扬名全国,宋仁宗曾赐名为“应梦名山”,后由宋理宗赵昀赐题。 紧挨着文昌阁的是小洋楼,它其实是中西合璧的一幢两层的白色建筑,外部的形状为欧式,内部结构依旧为中式。站在楼顶平台,低头可看剡溪溪水荡漾,抬头可望武山山色空蒙。这所别墅建于一九三O年,三七年蒋经国从俄国回来后,在此读书,并写成《旅俄报告》,房内还陈列着纪念他母亲被日军炸死后愤而写就的石碑“以血洗血”。 丰镐房在奉化市溪口镇中街,面街临溪,是蒋介石、蒋经国父子的故居。1928年,蒋介石扩建故居,迁走25户邻舍,由此形成占地4800平方米,建筑面积1850平方米。整个建筑为前厅后堂、两厢四廊的传统格局。楼轩相依,曲廊回环,墨柱赭壁,富丽堂皇。前庭及左右还有三个花园,有S月洞门相通,中间小天井,两边有金银桂花各一枝,为宋美龄亲手所栽。两旁为东西厢房,东由宋美龄居住,西为毛福梅(蒋介石先生的原配夫人)的住所。西厢房西面的独立小楼系蒋母所居。中堂为报本堂,是蒋家祭祖宗、拜天地之处。堂门外走廊上有匾一块,上书“寓理帅气”,是蒋介石为儿子蒋经国40岁生日所书,以鼓励他继承父业,以理服众,统帅万物。报本堂前两边自写楹联:“报本尊亲是谓至德要道,光前裕后所望孝子顺孙”,或多或少地反映出他的中式传统的思想内涵及精神追求。蒋氏宗祠由新老两所祠堂合成,老祠堂重修于清康熙五十五年,供奉整个溪口蒋族的先祖。新祠堂建于上世纪30年代初,是蒋介石扩建丰镐房时,为安放三房堂适出的先祖神位而造,故又称“三房祠堂”,蒋介石自题“忠孝传家”门额。
玉泰盐铺则位于溪口中街簟墙弄口,系蒋介石祖父、父亲开设的盐铺所在地,也是蒋介石先生的出生地。大门为石砌框架,门额上书“清庐”两字,门前墙角基石有“玉泰盐铺原址”字样,为蒋介石先生所题。 游历中,我细细地听着导游娓娓道来,眼前的亭台院落似乎将我带回到上世纪的三四十年代,那些个烽火狼烟却偏隅一安的“世外桃源”,对蒋氏,也许这是他内心里真正的家,固然长年累月纵战疆场,纵然此后多年寄居孤岛直至终老,纵然四九年离开后再未踏上,而这一片生养他的故土也许是最让人魂牵梦绕的。天下所有的风景也许只有这一块才是他的最爱。几次下野,几次重起,溪口在他生命里都是无法抹去的浓重笔墨。 阳光照在如今略显黯淡的厅堂院落,却似乎能激起我们无限的想象空间。 光影里,他第一次光宗耀祖荣归故里,那是一种怎样的飒爽英姿。是侍卫簇拥、战马鸣空?还是长跪慈母,慰然乡情? 风过处,依稀能听到那一次次退隐归来或是祭祖还乡时热闹非凡的景象。无论是西装革履、还是马褂长衫、戎装战马,无论是孑然一身,还是携妻带子、呼朋唤友。剡溪都以婉转的柔情包裹着他,武岭都以伟岸的身躯迎接着他。 历史随着主人远去的脚步远去,木质梁柱日渐红漆剥落。也许今日的游历只能在旧丝绸与翠玉旧物的悉数作响间,在取材古典传记的窗棂雕染画柱间,依稀辨读他们当年的万丈豪情、叱咤风云。后花园里,芳草萋萋,徘徊其间,似乎仍能听到当年的丝竹耳语。VCD一遍遍地回放着蒋氏故居的简介,在一遍又一遍楼梯上上下下游人的脚步声中,无数尘封的故事如今已黯然失却它往日的光泽,积就灰尘几缕。只有窗外的风仍是清爽的,只有窗外的绿意依然是葱郁的,只有窗外的溪流仍是清澈而舒缓的。 也许成长的环境让人无法评述故人的成败得失,未曾见历史的烽火狼烟,让人无法从所见的记录状态来超越还原本身的历史真相。曾经一度被教育的思维模式封锁,一直对这位奉化溪口的浙江历史人物有过多的偏颇。曾经强烈的政治色彩让我们曾更多地从影视中读出那生硬的名字,那呆滞的表情、那暴虐的施政手腕。既而徒生厌恶,不能持真实与客观的基本态度来揣测与定论。 未曾游历溪口之前,未曾见过他本人真正的照片,未知其名字的真正寓意:中正自守,其介如石。未见过他的书法,未曾领略他的文采,未曾听说他的孝母之道、爱妻之情、教子之方、念邻之交。也许每个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一个对中国社会打上深深铬印的历史人物,其内心世界更是无法一一探究细说。我们只能在旧物的影子里寻觅他过去的点点滴滴。这点滴中至少浸润着他的人格精刘、理想状态、思维模式及历史渊源。 悠长的岁月终究让曾有的历史脚步慢慢慢慢地远去、淡去。只留下一段段曾经的故事盘旋在雪窦山的上空。而独特的人文景观、自然风光和佛教文化的完美结合会让溪口的灵秀山川赋予人们更多的瞩目与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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