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重温《西游记之女儿情》

沂河浪子

浏览网页的时候，突然听到西游记中的这首歌曲，不觉心宇澄净。据说饰演女儿国国王的演员朱琳迄今未婚，仍思念那个头皮光光的御弟。在《西游记》20年再聚首的《艺术人生》节目中，始一登台，依稀憔悴的她就说：“其实,自从我一来，我的眼里就只有一个人，我的御弟哥哥。”
　　??当年万人空巷看西游记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孩子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唐僧经过复杂的思想斗争放弃了女儿国王，一骑绝尘直奔西方而去，抛下个幽怨的国王美女。伴随着这首音乐响起，年幼的我貌似觉得唐僧的意志还是坚定。
　　??30岁的我，重新听到这首歌，却另有想法。这个想法在《大话西游》中，至尊宝似乎也含混表达过——西行取经道路漫漫，带个女人随军慰安也未尝不可。估计，唐僧当时没有想到这个创意。500年后的至尊宝想到了。
　　??理论上，作为一个十世修行的金蝉子，早已四大皆空。对真正有信仰的人而言，不会有依依不舍之意，更不会含糊表达“来世若有缘份”。所以，面对真正的人性，十世修行也是欲拒还迎，这份矜持是人心的苦痛换来的。
　　??我相信，金蝉子阁下确实心痛，和我们俗人一样。
　　??再看一下金蝉子同志与女儿国国王的博弈。
　　??唐僧大哥面对女儿国国王的眼神，采用了宏大叙事的套路，掩饰自己内心的焦灼。云：“出家人四大皆空，你想整哪样？我是晓得的，但我既然空了，怕就不合适了。”
　　??女儿国国王相信十世修行的唐僧也是个凡身肉胎，本是凡心一颗，便以词挑逗：“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这个提问代表了主流价值观，几千年来未曾稍改——喜欢美女。试想，一个相貌极其丑陋的老太国王跳出来挑逗唐僧，那确实有点不敢恭维，那就叫做恶心。
　　??唐僧不是瞎子，当然知道对面这位是个美女。况且，他也不是本来无一物，故心底肯定有尘埃。春色满园撩人，唐僧心理忐忑不安。闭眼打坐，强念佛经的行为只是一种做秀与矛盾。
　　??一个大彻大悟的高僧需要掩耳盗铃的装清纯吗？
　　??面对伪高僧的掩耳盗铃，女儿国王用辩证唯物主义进行了批驳——“你说四大皆空，却紧闭双眼。要是你睁眼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此语很毒，很深刻。绝非很傻很天真之语。——不信你两眼空空？说明物质的存在是客观的，自欺欺人的白骨论、虚无论在活色生香面前总是那么牵强。
　　??国王面对爱情，力图把唐僧还原成为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化解天下苍生的仇恨这种宏大虚无的命题重要？还是还原一个人的人性重要？在唐僧看来，这个问题那么艰难。于是，唐僧继续敷衍：“来世若有缘份”，潜台词大概是，我还有重要的革命任务在身，下辈子的话，我倒是想和你生一大堆儿子呢？思想已经开始动摇，信仰这个东西一旦动摇，绝对是痛苦的，或者说不再有信仰了。
　　??国王继续论证：“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清规戒律，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紧相随”？——国王的价值序列是爱情至上的，爱情位居价值序列最高层，对爱情的信仰是无限坚定，不曾因王权富贵改变，也不曾因清规戒律等世俗道德所阻拦。从某种意义上，国王是一个真正的有信仰的人，至少信仰爱情。
　　??唐僧离开时，上马即将扬鞭，国王做了最后的努力——一声动人心魄的“御弟哥哥”撕裂了唐僧这个伪宗教信仰者的凡心，他扬鞭策马继续西行，马后留下的是千古遗憾。有时候，虚无的清规戒律割裂的是人的血肉。
　　??所以，在人的立场上好好的活着比痛苦在虚无的道德迷信中更为真实，因为，我们唯一依靠的只是我们的情绪和感觉。

风吹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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