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爱情]一只狗和一只猫之间的天荒地老

M-ZONE · 发表于 2005-10-30 12:44:47

1。缘起
　　　　
　　　　猫，是父亲从浙江二姐家带过来的。上火车的时候，因为不许带动物，父亲把她放在衣服里，那时候是冬天。在车站检查行礼的时候，一个警察觉得我父亲袖筒有点怪。要看看，父亲把衣链拉开，小猫就伸出头来，也不怎么叫，就那样看着那警察。她眼神一定天真而温柔，所有人都笑了。父亲就这样带她上了车。
　　　　在车上她一直很乖，睡在父亲的衣服里。只是饿了，才叫一两声。跳出来也绝不乱跑，在桌子上吃了东西。就盯着对面的女孩子看。可爱得很，后来那个女孩子送了个小铃铛给她。它一直戴着，陌生而美好的情谊，值得我们为她深深的珍惜。
　　　　
　　　　与此同时，我母亲走在小县城的街上。一个竹笼里放着三只小狗，母亲看了一会儿，就挑了一只。母亲挑的那只小狗不是三只里面最漂亮。他是最小的一只，最不被人喜欢的一只，最弱小的一只。但它一直看着我母亲。我们家的人，都有一个奇怪的毛病。都无可救药的相信，一见钟情。母亲把它带回了家。
　　　　
　　　　所有的故事，开始也许只是一次不经间的相遇。但他们的生活就在那一次相遇之后。永远改变。
　　　　
　　　　2。初遇
　　　　
　　　　小狗到家之后，也没有闹。它有一个好奇怪的习惯，便后竟然会在门前草地上擦屁股。调皮的很，笑得死人。那样子。它也很喜欢盯着人看，眼神安静而诚恳，傻傻的样子。母亲当天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木木。
　　　　它到我们家的晚上，父亲带着小猫也到家了。
　　　　那时，才过半天，木木已经和我们熟了，跟在脚下转。父亲要放下小猫的时候，小猫有些紧张，抓着父亲的衣服不肯下地。父亲就抱着它，坐着。它有着黑白的毛，背上是黑的，腹部纯白。都很光亮。我们叫她“花儿”。花儿在父亲的膝上打量周围，她看见了木木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她。它们彼此充满了好奇，她跳下去，和木木一起玩。我们一直以为猫和狗是不会好好相处的。那一天，才知道，很多以为，只不过是我们自己人为的偏见。
　　　　
　　　　3。花样年华之形影相随
　　　　
　　　　木木和花儿在一起玩耍，一起成长。虽然它们随着时光的迁移，在体形上差异越来越大。木木一身黑毛，油光发亮，强壮，比花儿高出几头。花儿没有长大多少，但在我们那村里是最美丽的一只猫。它们有不同的爱好，有不同的朋友。但这不影响它们之间的情感。它们之间一直保持着天真时代里的那种亲密。它们用一个盆子吃饭，晚上在一个窝里安睡。我常带它们去玩，去河沟里捞小鱼给他们。它们从来不争，鱼掉在谁面前谁就吃了。有吃的东西，再好吃放在盘里，只有细细或花儿一个在的时候，它或她总是会等，有时等一会，饿了就自己先吃，但无论是谁总是都会留一份。花儿总是喜欢到各个房间里走走，房间的门关着，她也能进去，因为她只要一叫唤，木木就会走过来，帮她把门推开。花儿在外面玩，有其它的人家的狗和猫想和她打架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子，气定神闲的叫唤一声，木木会马上从屋里跑出来，这样的时候，花儿就只是在木木的脚前好不得意的转来转去，而木木狂吠几声，任凭是哪只狗和猫，都只能闻声而逃。
　　　　
　　　　它们之间的伟大情谊，在我们那个村子里，传为佳话。没有人能解释，可是亲眼目睹，没有人能不相信，它们在被人们交口称赞的同时，也常常让很多人无地自容。它们是一个奇迹，在我曾经非常失落，闭门不出的那些时间，就是它们给了我最深的感动和安慰。也许以你们的认知，你们会不相信我。但它们就是那样子。当然它们也从来不指望人来相信什么。可是它们让我相信了情感的真实存在。虽然我没有能拥有，但并不是因为没有，而是我没有它们幸运。
　　　　
　　　　花儿后来恋爱了。她有了孩子。猫爸爸只在几个月光正好的晚上来过。我们隐约的看见了它。长得不怎么样，模糊间也看不出有什么气质。我们都不喜欢它。但花儿，是一个不能用常情来度量的精灵。我们相信，世间的事情无所谓多大的好坏在里面。自己喜欢就行了，所以我们纵容了它们之间的欢愉。后来它不再回来。花儿可能也就忘记了它。唯一一直在花儿身边是的木木。
　　　　花儿生产的时候，母亲快她生第一胎出事。一直看着，木木陪着我母亲在花儿身边守到半夜。生下来的时候，木木还帮花儿舔小猫，花儿也放心它，猫狗其实都喜欢把自己的小孩子藏来藏去，不会轻易让别人接近。但是一个猫，刚生产过后的猫，她却温柔的信任了一只狗。一只和她不同的动物。
　　　　
　　　　花儿的小猫是它和木木一起带到满月的。那两只小猫在送给朋友后，在其它的村子里也成了焦点动物。它们竟然都喜欢和狗呆在一起，只是再也不能像它们的母亲一样谱写动人的传奇。像木木一样的狗没有出现在它们年轻的世界里。我猜想那两只小猫的困惑。它们会不会不太明白自己应该是只狗呢，还是应该是只猫。动物对于自己的认知，除遗传基因的记忆之外，就是从它们最亲近的动物而来。一只猫或狗一生下来，如果一生一直被人带着。它们往往会把自己误会成是一个人，或者把它们亲近的人误会成和它们自己一样的，在它们的感觉里，你就成了一只爱吃鱼的猫或是一条爱啃骨头的狗。
　　　　无限度的亲密总是会产生一些无限度的错觉。
　　　　
　　　　后来，我由此想到了最初。花儿和木木，它们在那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一起。形影不离，它们会不会因此产生了一个最伟大的误会，而成就了它们最伟大的情谊。
　　　　它们虽然从理智上感受到彼此的不同，但在它们的内心深处，是不是有意无意之间。选择相信了那个错觉。
　　　　
　　　　 4。年华似水之天荒地老
　　　　
　　　　现在，木木，和花儿仍然在我老家里呆着。它们会一起一点点的老去。但没有关系，它们仍然睡在一起，用一个盘吃东西，永远为对方留一份。花儿仍然喜欢到各个房间里转来转去，如果房间的门关着，仍然是木木帮它推开。再也不会有猫和狗会想和花儿打架，它们都已经知道，温柔可爱的花儿轻轻一叫唤，木木就会跑过来。现在是夏天的晚上，我知道它们应该一起睡在楼顶的天台，我也知道，到了冬天，花儿就会睡在木木的怀里，木木是狗，他的身体在冬天有她想要的温暖。最初让它们亲密的是不是错觉其实并不重要，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真实或绝对的幻境，最重要的是它们彼此之间绝对的信任。它们的一生中都有过很多短暂的情爱，都在一个季节后消失，而永远不会消失的它们彼此这一生一世的偎依。
　　　　
　　　　 5。后记
　　　　
　　　　亲爱，所谓年华似水里的天荒地老：也只不过是想，像一只狗守着一只猫一样的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