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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初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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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30日更新~初蕾的生活随笔《母亲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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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30 12:14:1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
父亲、母亲、娘娘
    父亲和母亲是旧式的承诺:指腹为婚。
    兵荒马乱的岁月,姥爷一家从陕西逃荒到爷爷居住的村庄。爷爷看中姥爷手脚勤快,心眼灵活,厚道善良,留下来搭个下手一起出工做活。
    当年冬天,8岁的伯父与伙伴们一起到绕村的沂河砸冰钓鱼,不慎落入刺骨的冻窟。饥荒的年景,村上的男人当兵的当兵,外出的外出,留守的都是妇孺、孩子、老人。吓慌的孩子们只顾在岸上乱叫,妇孺们焦急地无能为力。姥爷赶来,二话没说就跳进了冰水。找了十几分钟,才救出奄奄一息的伯父。
    那时,父亲刚被生下来。母亲正赖在老娘的腹中过冬。
    奶奶见我的姨娘生的美艳惊人,娘舅也是俊朗出众。就顺水推舟了一个答谢姥爷的决定:冬后,姥娘如若生男就和父亲结拜兄弟,如若生女则与父亲结拜天地。
    两家皆喜,大摆筵席笃定此亲。
    不想,迎着春的气息来到人间的母亲,却生得让所有人失望近乎绝望。抵不上姐姐那般妩媚动人也就罢了,她像极了祖籍陕北的l姥娘。小眼、阔嘴、鼻孔朝天,皮肤黑得像烧火的烟煤。
    奶奶天天挂着脸,从此不提指腹为婚的事。但是爷爷态度坚决地要遵守最初的约定,等母亲过百日时,按照祖上的习俗,请来念佛的和尚和族里有威望的老人给父母洗礼。奶奶拗不过,生气地带着父亲去了娘家。
    姥爷觉得无法在张村尴尬地生活下去,偷偷地搬了家。临行,没有带走一草一木,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爷爷找了近20年才在山东沂蒙山脚下贫瘠的孟良崮找到他们。
    父亲是爷爷的第三子,从小聪慧过人,三五岁就能帮爷爷记账收钱。且眉清目秀,在村子里就有赛罗成的美传。入学堂后平步青云,成就了我们村最早的本科状元。
    长大后的父亲,一直不满爷爷为他包办的婚姻。曾做过许多的软抵抗,都没有能够说服倔强的爷爷和战胜封建礼俗。上大学时为了抗婚,他连续几个学期不回家,爷爷就断绝他的学粮。父亲绝望之极,立在沂河峰头做决绝状。结婚那天,父亲是在伯父的屈膝下穿上新郎红袍的。婚后,就请愿去了蒙古支援塞外畜牧发展事业。
    母亲因为丑,又没有男人在身边撑腰。在张家妯娌们中间地位底下,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样子。每天早早起床推磨、喂牲口、洗衣服、烧饭......夜晚还要挑灯缝补。至我们长大,从来没有看见她闲着过,我就是她劳累过度早产下来的。
    母亲性格内向、自卑,不善言谈,不敢往人群里扎堆。从而,什么东家长西家短,掐耳朵,嚼舌头从来找不到母亲的麻烦。她只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默默无闻地过自己的生活。
    让我惊奇和钦佩的是,母亲竟然随着哥哥认识千余汉字。那些歪歪扭扭、词不达意的短信,把父亲从迢迢边土唤了回来。如今,这些信笺已经霉黄,仍旧被父亲收藏着舍不得丢弃。
    娘娘是父亲大学同学。她小巧玲珑,端庄秀美。一对美目不笑也是弯弯的向上微微翘着,一对酒窝甜甜的,如果碰到生气的时候就更增添了几分动人的美。语调缓缓的、语音柔柔的,再烦躁的人在她的呢呢喃喃的细语中都能够静下心来。娘娘是那种典型的温美的优雅女子,气质、相貌、从内力透露出来的涵养都让人想到诗经里的美句,:“子兮,子兮 ,良子兮,吾若何兮。”
    由于都是小个子,他们一直坐着同桌。一直以来,他们都维系着友好的关系。只要父亲去南京,无论是出差还是路过,父亲绝对不会不去看望她。娘娘也每每都会为父亲的到来准备一壶酒、几道菜。我们总在背后议论他们年轻的时候一定爱得轰轰烈烈,父亲对此死不认帐。如同一生抵赖自己是反对指腹为婚的愚昧,而非是厌嫌我母亲的丑。
    跟娘娘的相识,是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带我去南京治病,父亲给了娘娘的地址。那些日子跑上跑下,寻医问药,拖后们,拉关系......直到现在娘娘为我奔走的疲惫的容颜、求告的语言和仆仆风尘的背影,都深深地留在我的心中,从来,从来都不会忘记。她认了我为干女儿,从此我的生命中又多了一份疼爱。术口疼痛的时候,她就把我揽在怀中给我讲海伦凯勒,讲保尔柯察金......我床头花花绿绿的糖果总也吃不完。
    娘娘和母亲在那些日子里,培养了浓厚的姐妹情。她最喜欢吃新沂出土的皮薄、果粒小,吃进嘴里肉质细嫩无渣,味道香并夹杂着细微甘美的花生。母亲总是赶在第一个落果的季节,把自己亲手种植的花生果给她邮寄几十斤,几十年来从来没有间断。如今的母亲早已凭借她的包容、宽容、理解、善良赢得了父亲,并随着父亲脱离农庄之苦。她依然会指使我们回老家挑选最好的给娘娘送去,娘娘亦足足置备南京的特产给父母尝鲜。
    往后的岁月,我也成家立业,围着生活团团转,很难有时间跟娘娘见面。娘娘的丈夫在生下一对孪生的兄妹就撒手归天了。娘娘坚守未再嫁,一颗心全部扑在教育两个孩子身上,哥哥姐姐终没有辜负娘心。一个在美国加州大学任教授,一个在美国新闻周刊做编辑。远在重洋的儿女挂念老人,五次三番劝她去美国颐养天年,她总是恋念故土不肯登机。父亲母亲也多次劝她寻个老伴相互照应免受空巢之苦,每每都败在她的倔强中。
    现在,父亲、母亲、娘娘都老了,互相走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通讯业的发达和电脑的普遍使用,使他们每一秒中都能够及时了解对方的状况。我还教会了他们视频,娘娘在那头,父亲母亲在这头,听着他们朴素的关切,生活化的问候,也不免会引发对年轻时的回想,对过往岁月的缅怀。
    我想所有的深刻都在真正的爱间的吧。
       {初蕾2009年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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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30 12:14:4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
我和她是两个女孩。
    在镇江三五九医院相识的。
    这种相识是一种偶然,我们在相同的时间去了同一家医院,在同一个病区,住同一所病房。这种相识是一种必然,我们生了同一种疾病,需要同一个大夫为我们做同样的手术。
    相识后我们惊异地知道,我们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不同的是,她是浙江温州人,我是江苏邳州人。不同的是,她在手术台上有“江姐”之美誉,我在手术台上有“叛徒”之臭名。
    我们二十年的时间里,大部分都是在医院中度过的。
    她说,她最喜欢看小伙伴们踢毽子、跳皮筋、摔泥巴。渴望,能像他们那样亲身体味那种顽皮、童真和嬉戏。但是,她只能用艳羡的目光去领略他们的快乐。她一岁就染上小儿麻痹症瘫痪在床,蹦蹦跳跳的长大只是她美丽的梦想。
    我,由于拉肚子去过去叫做公社的卫生室打针,一针打到坐骨神经。从此两条腿软弱无力,会走路是我们全家人的盼望。看着头顶上飞过的小鸟,我多么希望自己也有一对会飞的翅膀。翱翔蓝天,拥抱门外的世界是我殷切的期望。
    她说,她到今天已经做过11次矫形手术。其间,多次是不成功的。第一次手术就伴着骇人听闻的事故,以致她的家人宁愿她永远瘫痪,也不愿意她再经历那种铁人也会叫苦的疼痛,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她六岁的时候,父母带着她从浙江来到江苏。在淮阴一家儿麻中心手术,排到她时,麻药不够了。医生是这么说的,小孩的神经没有大人那么敏感,手术可以快点进行。渴望她获得健康的父母,咬咬牙同意了。
    手术刀刚在她腿上拉开一条缝,她就忍不住大哭。护士过来捂她的嘴,她只听见刀和剪互相碰撞的慌乱声音。以后,大概是哭得无力了,也许是痛得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绑上硬邦邦的石膏,她高兴地笑了。
    三个月后,石膏拆下来了,全家人都急切地想要看见她站起来。可是,她试了试,一股钻心的疼不由得使刚要伸开的腿又缩了回来。母亲有种恨铁不成钢,怨钢不成材地独自发着气。幼小的她已能领悟父母的辛酸,就强迫性的站起来,倒下去,又站起来,又倒下去,直至昏迷。
    醒来,她又躺在到处泛着来苏水味道的医院里了。
    原来,紧张的医生在她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中,和惊魂不定的挣扎中,慌乱地把手术刀片缝进了她的肉里。在安慰母亲的过程中,刀片在她的肉里游离。为此,她差点送了命。
    母亲,早已在痛悔中哭成了泪人。
    我,没有她如此惊心动魄的惨痛经历。
    母亲,每天背着我步行30多公里去县城针灸。浑身被针得像马蜂窝,凡是穴位都被重复的针来扎去。一年夏天某个下午,天空突然间乌云滚滚,砣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母亲随便把我塞进一个草垛子里避雨,自己赶紧去田里抢收粮食。
    第二天,我通身的针孔都发炎了。浑身像有千万只小虫子咬噬得痛痒难忍,就没日没夜地哭叫。只几天,就干瘦得像那卖火柴的小女孩。
    这次,是她第十二次手术。是国家卫生部通知地方**让她来的,并且享受免费的治疗。她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世界卫生组织于一九八五年向全世界宣布,治疗和预防灰质脊髓炎的糖丸研发成功。这次,她一定能站起来。同台手术的专家来自不同国家,不同民族,手术科技都是全世界权威。
    我,在父亲、母亲、伯父多年来的悉心关照下,早已实现了儿时的殷切期盼。奔着这次世界性的医学手术交流会,是为了走路的姿态更加完美。
    我们同时被推进手术室。她给我一个大拇指,我给了她一个成功的微笑。
    非常遗憾,她的腿肌肉完全萎缩。纵然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也无力让她站起来。
    她当天办了出院手续,没有跟我道别。
    我,三个月后。重返人群,手术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完美。远足、登山、跳舞都不再是奢望。
    我喜极而泣。
    昨天,无意中在网上又是那么偶然和必然得见到了她。
    她说,这几年来。她成了浙江省体委轮椅运动协会的一名残疾运动员,连续五年是浙江省轮椅赛事的冠军。下一届的残奥会,我一定能够见到她的身影。
    我也跟她说,我在耍笔杆子,笔杆子=枪杆子,我要学会用它。
   
    {初蕾草写于2009年6月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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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30 12:15:0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
忆雪
      本来亚热带地区四季的特点是最为突出的,每个季节都是每个季节特别的样子。大气层臭氧的破坏,使地球的温度逐年上升。雪,这种纯天然的物质越来越少见。就是到了冬季最冷的时候,即使有也是凤毛麟角,总惹得孩子们大失所望。
      记得2002年刚过了年,我到看守所陪审一女犯。狡猾的惯犯以沉默对抗自己犯下的可耻罪行,一直延续到深夜。审讯组也一起陪着熬夜、饿肚子,本来就骨瘦如柴的我几乎饿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司务长示意在厨房给我留了一些牙祭。我蹑足走出审讯室,迎面扑来一场好大雪。
      千千万万朵洁白的雪花从天而降,把整个看守所地面、房顶、树木全部穿上了如羽的雪棉被。啊,霎那间,我兴奋的泪水就是那种喜极而泣的样子流了出来。看啊!它们飘着、撒着、舞着,纷纷扬扬。有一团团的,落到我的身上和脸上再滚落下去;有无比纤弱的,落到我的身上和脸上立即羞涩得温化成晶莹的小液珠。它们追着、赶着、嬉戏着,那么美,那么晶晶亮,那么风情万种。
      这雪,如同俏皮的孩子般同人们捉起了迷藏。偷偷地、悄悄地飘洒在春天的夜里,温软地沁润着土地。像无数把大的、小的毛茸茸的刷子净化了空气中的瘴气。
      我的眼睛里顿时出现了无比绮丽的幻景。仿佛看见柳树绿了,草儿发芽了,桃树醒了,杏花开了,春花吐蕊,腊梅的第二盛花期绽开了,小白杨也开始了欢畅...... 还有孩子们呢,看他们快乐、高兴的样子。在那里跑啊、跳啊、团雪人啊、打雪仗啊,还有的把雪放进嘴里......咯咯咯、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的笑声传的很远,很远。
      我被这雪挑逗的一夜未眠,也忘记了饥饿和寒冷。还有那个女犯,我奇异的感觉这雪既然能够洗尽世间尘埃,也能够让她从低俗中脱离出来的吧。
      同僚们找来时,我俨然是个雪孩子。回头看那个女犯,先前的飞扬跋扈、死硬到底的样子已荡然无存。低着头站在雪里,不断地从眼里滚落珠子一样的泪。雪花也无私落满她的全身,我轻轻地笑了。
{初蕾2009年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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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30 12:15:3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
本帖最后由 初蕾 于 2009-6-23 17:41 编辑

                                                                        母亲的缝纫机
    母亲从来都不是个专业的缝纫师傅,但她的针线活却是出了名的精细、工整和样式的多样化。不止如此,连男人们手中的泥工、瓦工、木工样样都很出色。不是母亲逞能,实在是父亲工作遥远一点都帮不上忙,她又是那种万事不求人的倔强性格。我们兄妹四人,数哥哥年长可以为家庭帮点力。但是母亲舍不得正在长身体的儿子吃苦受累,愿望他多些时间用功读书,长大后像父亲一样吃国家粮。
    很多读者疑问,初蕾的文字为什么从来没有触及母亲?其实,关于母亲有太多东西,多得让我提不动笔;多得零零碎碎沉积在封尘的岁月。更多的时候是不敢将那些碎片串起来,跟自己要下眼泪,抖落母亲的伤痕。但是,每当看到她床头那台老式的缝纫机。往事就好像摔碎的玻璃杯的锋刃,划着伤痛,流着鲜血而来。
    说不准那时候我几岁,只记得父亲兄弟四个家庭,共同生活在一个长长的院子里。共用一口大锅吃饭,共用所有的家什。从外面看上去,似乎很亲切,很温暖的样子。但是,妯娌们很少搭腔,只在当家的男人还家的时候,勉强在脸上挤出一点点面和心不和的笑容。
    小脚奶奶的明堂内,最显眼的地方摆放着一台缝纫机,那是父亲途径北京时,从西单买回来的。
    哥哥的裤子早蹭破了裆,母亲总也排不上队,一直没有机会给缝补。正赶上哥哥被评为三好学生,校方和村里的干部敲锣打鼓给哥哥送喜报。他却拗在屋里不肯出门迎接,爷爷又欢喜又恼怒,提着他的耳朵给揪了出来。只见哥哥狠劲地双手捂着屁股,爷爷推一把,他拐一下。委屈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又羞还气地流着,爬满了一会青一会白的少年的脸庞。
    夕阳西下,母亲拖着疲倦的身子从田园里回来了。哥哥早已生起了炊烟,给母亲盛来冒着温热气雾的饭菜。姐姐把小嘴凑到母亲的耳朵上,将白天的种种说给了母亲。看了看懂事的趴在小坐床上用功的儿子,母亲抽身入帐,抱出一叠破衣烂裤朝奶奶的上房走去。
    二娘也在用缝纫机,看见母亲来,似乎故意放慢了速度。一边慢条斯理地用脚踏着线板,一边跟奶奶闲扯,一副傲慢的样子。二娘依仗娘家财高和二伯父的社会地位,一贯在妯娌们中间颐指气使。母亲出身讨要家庭,人生的也丑陋,所以,在张家大院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在二娘和母亲的争执中,奶奶也不主持公道。我的母亲,委屈地败在二娘风下,而且头也被二娘一个线轴抡破了。回到我们的小屋,母亲把我们三个团团抱在怀里哭了。第二天,母亲的眼睛红红的、肿肿的、涩涩的。我们睡后,她自己穿针走线把那一抱破衣烂衫修补的平平整整。直到那条长长的院子中间垒砌几道矮墙,爷爷做主把那台缝纫机分到我们家。从此,我们兄妹告别了前胸穿洞,后腚透风的尴尬日子。
    有了缝纫机,母亲就在家中开张了制衣作坊。由于她和气,村子里的女人都喜欢跟她交往。农闲的时候,都会聚到母亲跟前拉鞋底、打毛线、缝补衣服......母亲是个有心人,把大姐、大嫂的手艺集中起来。取百家之长,补一己之短。从我们的穿戴开始找经验,慢慢地母亲的名声越来越大。有不畏迢迢路远来求个样式的,有涉水前来只图裁剪的......母亲的手艺越来越好,最擅长的是中山装的裁剪和缝制。长大后,我们惊异地发现父亲身上穿的永远是母亲缝制的中山装。许多县上的父亲的同事和不知名的干部也慕名前来家中订做。这样,母亲的生意也越来越兴旺,我们的日子也灿烂起来。母亲眼角的那条疤痕也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模糊,和二娘的关系早已化干戈为玉帛。
    八零年,父亲申办农转非成功。要为母亲买一台新缝纫机,她就是不答应,倔得像牛一样带上那台老式缝纫机一起搬家。因为时尚?因为生活水平的提高?或者我们越来越模仿城里人的虚荣?我们不再穿母亲缝制的衣服,她也不再开缝纫铺。一早一晚的,我们还可以看到母亲伏在机身上,用脚踩着线板。谁都厌嫌那咔嚓咔嚓的刺耳的声音,还有针头走过老朽的齿轮吭吭的声响。不过,第二天,我们的鞋窝里就会被母亲换上一副温软的新垫子。
    今春,父亲把房改后的平方翻盖成了内梯小楼。新的家居宽敞明亮,设计现代化,格调舒适典雅。家中又购置了许多新的时尚家具,那台老式的缝纫机搁哪儿都显得丑。还有,母亲确实老得踩不动踏板了。腰间盘突出手术失败,走路都要依靠异物的支撑。她却强力阻止不许它消失,固执地令我们给她搬到床头。也许是病的缘故,母亲的脾气大不如从前,就再次依了她。我们呢,就再也不牵挂了。
    我没有过多去揣摩母亲的坚持,只是常常见到她小心地用鸡毛掸子,轻轻拂去落在机身上的浮尘絮。母亲执意留下那艰难岁月里的见证,为了啥啊?我没有问过她,一次见她一个人坐在缝纫机旁边默默流泪。想过去安慰,父亲摆手制止,示意母亲又忆苦思甜了。母亲快80岁了,尚且如此。好日子让我们变得浮躁,几乎忘了本啊!
          {初蕾补给母亲节的礼物2009年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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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30 12:15:5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
父亲
    自从我出生的时候,我的父亲就无私的疼爱着我。虽然,他从来没有挂在嘴上说过。于他的眼光中,于举手投足间,于生活中的细节,我都能感受到他的爱。
    父亲,是我们村最早脱胎换骨吃国家粮,成为国家人的男人。在乡下人眼里,不仅有出息,并且光宗耀祖。假日里,父亲从县城回家,还未进村就必须跨下那辆公家的金鹿牌自行车推着走。因为乡亲们早捏准了父亲还家的日时,都会站在路边拦截,老远就准备好打招呼。谁能请父亲家中坐坐,都会显摆到整个村庄至家喻户晓。
   父亲今年76周岁,是南京农业大学畜牧系本科大学生,毕业后做了一名兽医。这下读者该明白乡亲们为什么会拦截父亲了吧。父亲的工作虽然面对的都是些牲畜、家禽之类,哪怕晚些就诊,大不了死个鸡啊、鸭啊。但是父亲的敬业精神打动着每一个养殖户。不管他回来的多么晚,不管家中有多少事等着他,不管妻儿盼望他的心情如何急切。我的父亲,几十年坚持他的从医作风,先给乡亲们养殖的生灵诊治。他总是告诉我们,急他人所急,想他人所想,你想让别人怎么对你,你就要先怎样对待别人。想起在乡下的那些日子,盼望一个礼拜的父亲,有时为乡亲们的生灵做阉割啊,或者为乡亲们的牛啊、羊啊、驴啊解决难产等,要忙整整一夜,第二天就是礼拜一了,他只能对着自己的家门望上几眼,就骑上那辆公家的金鹿自行车走了。他和我的伯父、爷爷一样对人对事都是恩施并重。许许多多,我们都无法用记忆来保存。最深的记忆是我常常挂着泪珠入眠。
    父亲。身材高不过三尺半,现在的计量单位也不到一米六十。他的性格也跟他的个子一样不突出,从来都是笑眯眯的。为人宽宏又宽厚,不把他惹急了,是从来不发脾气的。但是,却因为我,为着一件小事,与本家叔叔血淋淋地格斗了一场。那时候,我六七岁的样子,由于体弱仍然不会走路。夏天,母亲总是把我搁置在晒麦场的席头上,给我一根系着红布条的长竹竿,待有鸟儿、鸡、鸭等偷吃麦子时,撵它们用的。一天,偶然发现叔叔家的两个姐姐偷偷从篱笆下爬进我们家的菜地,出来时,兜里围满了熟透的果实。这下,我全部明白了。为什么我们家的番茄、黄瓜、赖葡萄都成熟的那么晚,结的果实那么少?!原来都是他们偷去了。我气汹汹的学着她们的样子,也从篱笆下面爬过她们家的园子。只一会功夫,什么辣椒啊、茄子啊、豆角啊......全部被我给摘了下来,扔在地沟里淌着青涩的泪水。刚要爬出去,却被来田地除草的叔叔逮个正着。他望着满地沟的青果,捶着胸,跺着脚,切着牙......实在气不过,他抓起早已吓傻的我一把摔向一边。只这一下,我的牙被磕掉了四颗。
    父亲来场上抱我回家吃午饭,看见我的惨样,一下子恼凶成怒。无论叔叔怎样解释不是故意的,父亲就是不肯原谅他。烈日当头,他们两个男人扭打成团。父亲的短小身材是占不到上风的。可是愤怒使父亲增添了无限的勇气和力量,只见他坚挺着窄小的背,两只小码脚在不平整的田地里变换着角度,警惕地闪过叔叔的拳头。一旦叔叔护卫不当,我就从父亲玲珑的背后看见他飞起拳头,雨点一般落在叔叔的脸上和身上。
    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战争突然停止了。父亲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拍给叔叔,躬身把我抱在怀中。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撕下一角衬衣,塞在我嘴里为我止血。父亲对我说:“女儿啊,顽皮是小孩子天性,爸爸不批评你,可是恶意报复会扭曲一个人的灵魂的啊。”虽然,我无法理解父亲的话,但是从那以后,我一直按照父亲的教导做人、做事。以后,父亲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固执地带上我去他工作的县城上了小学。五年的小学生涯,每一个朝夕都储存在我的记忆里。那些时候,父亲在我心里不仅是爹还是娘。
    中学时,母亲终于肯放弃农庄搬来县城,全家人聚在一起过日子。我的病也好了,并且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女。父亲对我的呵护更加谨慎,无论是上学、放学;无论是风雨雷电、寒来暑往。父亲一直坚持接送,六年的时间从来没有遗漏。即便是出差了,也会吩咐哥哥来负担。快要考大学了,我因为文理偏科太严重,也因为就读的是职业中学。故尔迟迟不愿意报名参加高考,整天沉默寡欢的样子。父亲看在眼里,他没有数落我,只是默默地通过关系,从普通高校复印讲义、习题、模拟试卷放进我的书包。面对父亲的爱心、用心和苦心。我也在人生的关键时刻不懈努力。每晚挑灯夜读,鸡鸣温书。叫我一生难忘的是高考那几天,每次走出考场,父亲都是小跑着脚步,将预备在保温壶的雪糕剥了皮送到我嘴边。也许是晒了几天的缘故,也许是父亲的焦虑远比我更多。转身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父亲的背比先前更小更瘦了,衣服被汗水浸透了贴在身上,又被烈日晒起了一圈一圈的黄碱。一时间,爱和歉疚交织着涌上我的心头,泪水就顺着脸颊酸酸的掉下来了。怕是,怕是我的父亲,连续这几天都没有换过衣服、睡过安稳觉、吃好一顿饭吧......
    我要结婚了,父亲突然间少了很多语言。只是默默地与母亲为我置办嫁妆。小到针头线脑、锅碗瓢盆,大到时下最流行的家用电器,应有尽有。父亲一辈子不信牛鬼蛇神、吉凶占卜之类。但是为了我婚后的平安和幸福,他还是招来算命先生为我挑选良辰吉日。那位先生莫测高深得告诫父亲,我结婚当天,我们父女不能见面。否则,主我婚后百事难安。我急了,父亲却信了,他真的把自己藏了起来。不见父亲,我执拗着不肯上嫁车。快晌午了,哥哥生气地抱起我硬是把我塞进扎满彩色气球的桑塔那。
    我是从倒后镜中看到父亲的,他反面站在亲友和宾朋中间,仍然坚守着算命者的预言不敢看我。嫁车在鞭炮的鸣响中引擎,缓缓开出我生活了20多年的机关大院。父亲被亲人簇拥着退行向前,几次误踩别人的脚跟险些跌倒。这一刻,我想要蹦出车门,去拥抱父亲有些驼,有些颤抖的脊背。可是车身的提速和车轮飞扬的尘土,使父亲本不高大的背影在我的泪光中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模糊。但是,父亲的爱在我心里越来越浓,越来越厚重。
    现在,父亲老了。两鬓斑白,满脸的老人斑,他的驼背与地平线的距离也越来越小。即使这样,他仍然坚持在兽医的工作前沿。把生平的从医经验、牲畜病种的新发现以及治疗、防疫著成书籍,无偿捐赠给母校,成为全国兽医工作领域的楷模。
    今天是父亲节,仅以此文献给父亲。答谢父亲30多年的养育之恩,火车、轮船、飞机都拉不完的呵护之情。同时,祝愿天下的父亲:身体健康,天天快乐。永远,永远,永远跟我们在一起。
                  {初蕾草书于2009年6月21日父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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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30 12:16:1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
除尘
    我没有洁癖,却也十分爱干净。一天不扫除就会是手脚无处的难受相。
母亲,是受旧式教育活过来的人,对一切民俗都迷信到了让人忍无可忍的地步。比如过年的时候,从初一到十五这半个月,她坚持不清扫房子,还虔诚地每天用笤帚从大门外面向屋里扫三把,说是这样一年的日子才能够殷实。因为母亲的固执,与她生活一处时没少跟她怄气。却也念着母亲的养育之恩和善意的初心,也只是勉强在心里不服,表面上坚决顺从她。
    自从独立过生活,我无时无刻不享受着清洁的自由和满足。管它“初一”或“十五,”年年月月乐此不疲。从厨房到客厅、餐厅、卧房、书房和卫生间。逐个房间清扫一遍。将一件件家用东西用清水洗净,再用抹布擦去残留在表面的水迹,把它们搁置在原来的位置上,为的是重复使用时触手可及。
把换下的衣服、鞋帽浸泡在皂水中。用小刷子仔细地刷净藏污纳垢的领子和袖口,甩干水,悬挂在充满阳光的晒台上。风干后,那一件件浸足了太阳味,并透着光鲜的颜色。穿在身上无比舒服,还能如同刚买回来时给人足够的自信。
   今年大年初六,全家人都去乡下为一个猝死的同门叔叔吊唁去了。我因为感冒被留了下来,过年嘛,一个人呆在家里感觉说不清的凄凉和无聊。将电视频道逐个换过去,也没有找到喜欢的节目。纵然春晚的节目很精彩,也是在第一时间看过了的,重复再看便不觉得新鲜了。朋友打来电话约去逛街,却极为害怕集市上过年的景象。拥挤的人流和车阵,眼花缭乱的商品,震耳欲聋的叫卖。花光口袋里的钱,你会惊异的发现自己买回来的都是自己不喜欢的东西。那样的情景里,人最容易随波逐流。要不就是你一个人的智慧,怎么也抵制不了那么多商家的狡猾。遂劝说朋友来家中分享清静的雅适,她应允了。
    一方面,为了显摆一下家的优雅和洁净;另一方面,从初一到初五总是忙于酬请亲朋,家居的狼藉早已在我的眼光中支撑不下去了。赶紧穿上平时扫除的外套,在朋友敲门之前,整个三居室就在我来来回回的步影和双手的伸缩中光洁如初,连边边角角都不见浮尘的踪影。阳光穿过被擦的透明的玻璃,洋洋洒洒地泻满了我的书房。我们俩优雅地坐在那一大片七色的的薄温里,她一边看我的日志,一边咔嚓咔嚓吃着我给她准备的洁净的苹果。而我,只是呆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答着她的话。那个时间,仿佛我是空的,简单,没有杂念;也仿佛我是充实的,饱满,没有遗憾。
                                   {初蕾草书于09年6月18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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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30 12:18:01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
我的名字叫秋
    之前,我无数次羡慕那些专业太太,看见她们整日出入美容院被保养得光洁动人,或者邀上好友逛遍小镇的衣帽专柜,把自己打扮得阔绰、奢美。好事、好福让她们美啊,美啊!美得嚣张,美得忘乎所以?我,却是日复一日地——家——单位——孩子——老人,忙得灰头土脸,腰酸腿痛,直到月尾星息才得以入栏而卧。不禁暗自叹怜:人生得虽然称不上美艳惊人,脸蛋还算得上端庄;身材虽然称不上性感,却也是凸凹骨和肉结合的匀称;文凭没有多高,也怀有千卷是非明辨;未行万里路,也算读人无数。望着镜中那个被日子洗染得青春渐渐消逝的自己,狠狠的发誓:来生一定如她们一样榜个款,使劲享受做女人的虚荣。
   人生无常,许多变故总是让人意想不及。于斑斓的夏季,我下岗了。突来的闲散让我感到无限空寂,生活的全部内容就是吃、喝、拉、撒、睡。孩子上学去了,空荡的三居室只剩下我一个人。寂寂地听着墙上的老式挂钟的滴答滴答声,真是从未有过的虚空,直感觉到如此无为的越过一日又一日,生命是将无病而萎。此时,我才理解那些太太的美和奢侈不过是打发无尽的清寂和无聊罢了。
    投资?入股?开一张小店铺......?意向里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于是跟一伙姐妹疯狗一样做起了直销。严峻的社会现实,大家都为了钱发疯,谁愿意巨资投资健康?两个月的时间,五万元打了水漂,无声也无息。同时,我也惊异的发现,年少时的锋芒,早已被十六年的公安工作养尊的娇弱无能。我吃不了直销的颠簸之苦,更受不了人们对直销的普遍冷眼和偏见,亲戚朋友听说你做了这个行当,甭说是敬而远之,真的是躲都来不及。面对人生第二次零的起点,我将如何选择?有句话说的好:选择不对,努力白费!比如直销,我的选择是盲从的。失败,就成了必然。我茫然了,我犹豫了,并且有些胆怯,有些焦虑,更对不住爹娘给取的名字“秋”。
    我生于漫天飞雪的冬日,却取名为“秋”。父母出身农民,最喜金灿灿,沉甸甸的秋天,足可见他们对我的深远用心和期盼。我拿起久已陌生的笔,当《生命》、《酒》、《原谅我的心》......在小报上刊出,我泣喜于笔墨之间,还为我残留一点点自信。
    时方初夏,透过树上浓绿的叶子,我仿佛看见硕果累累的秋天。而立之年,不正是我生命中的秋吗?!
    我的名字叫——秋。
                                {初蕾09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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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30 12:18:3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
关于雨
    关于雨,我固执地以为那是天空给予人间最动人的流线。
    小时候,当初夏来临,我总是盼望滂沱大雨的倾泻。雨停的时候,姐姐就会拎起小竹篓往林子里拾蝉。更多的时候,是那种与母亲的叮咛犟着,光着头脚冒进雨里。归来,篓里就装满了蝉儿。母亲就把它们洗净去爪,放上粗盐腌着。第二天用棉清油煎炸的香酥可口。直到现在,仍然觉得那是世界上最让人流口水的美味。
    小学的时候,随父亲搬来县城,就再也没有偿过蝉的浓香。不过,对雨的感情并没有因此而退减。当雨落假日,就会约上三五个玩伴去铁道边上赛踩水洼。以溅起的水花决出胜负,赢家捷足先登,再以二三名次陆续跟上。随着噼啪、扑哧的脚印,任那泥浆溅得满头满脸。而身后却落下串串如珠子掉落轨道上摔响般清脆的笑声。为此,父亲不知恼怒多少回,总是将巴掌高高扬起,就在他的手停在半空,思量着该落在我身体的哪个细节的片刻里,我早已嘻嘻哈哈的躲远了。
    大了的时候,再不能如童年那般与雨玩溺。就会背着父母学着姐姐的样子,偷偷地站在空中湍急的水里,让那大自然中特有的湿润打透身体每个部分。看见人们躲在伞的弧度下,不禁暗自惋惜,会是那么多人不懂得领略或珍惜雨的湿润和柔软的吻呢!
喜闻预报,将要有雨降至初春。但是健康的背叛使我不敢如年少时那般儿戏,但是,当它落下的时候,再冷,我也一定要执起我那把墨绿的伞与它纠缠在一起。大不了,多穿件衣裳,即使看不出唯一可骄傲的曲线,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二三日来,天总是迷蒙着,浅浅的灰色。即春的弱雨只在广阔的穹窿里磨磨蹭蹭,黏黏糊糊,似露似雾。一切生灵久盼的酣畅、淋漓没有一点迹象。刚想要为人间万象生出悲悯的泪,却听见小儿的一声“——妈妈——”恍若隔世传入耳骨。
    原来,寒假作业要求小儿找出描写春雨的纤细、柔软、金贵、温美的诗句或农谚。
杜甫的绝笔“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即自我的心,涌上我的喉,越过我的齿,在两片红唇间妙语而出。
    是啊,雨就是这般模样。落在哪个季节就是那个季节应该的样子和湿润。人生也是如此,每经过一个阶段,都是那个阶段应该的生动。以往,我经常跟朋友说,还是年轻的时候好过。可是回想过去,少儿时代是少儿时代的活法,就应该顽皮,胡闹。青春时期就是青春期的美丽,就是那样的逆反,不撞南墙不知回头。如今已接近不惑之年怎么可能还会玩世不恭!
    万物皆有定数,这么说有迷信的嫌疑。那么世间一切都是有自己的规律的吧,我们如果不能改变什么,那就努力去适应吧,如此哪里还会有那么些遗憾留在心里的呢!

                                    {初蕾09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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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30 12:18:5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
执着
    五月二十一日是伯父的忌日。每年这一天,我都要亲自到我的伯父坟前祭拜他老人家在天之灵。由于还要赶上午10点钟的一个招商会,【下岗了,急着找工作也是头等大事】我比往年起了个大早。天刚刚蒙蒙亮,已经驱车来到了村口。攀上沂水大堰,第一眼就可以看见伯父栖息的地方。远望,伯父的坟头有缕缕白烟萦绕,并随风扬起燃烧过的纸钱絮屑飞向远处。难道有人比我更早来到伯父的坟前祭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要探个明白。
近了。一个老妇人从碑文后面转过身来,吃力的用双手撑着两膝欲支起身子。天啊?!那不是我接近九旬的老伯母吗?我三步并作两步跌到她的跟前:泣不成声的叫唤着她,您的腿?您是怎么爬上这高高的大堰?又是怎么滑下这堤陡险崖的?您!您!您!谁让您来的?!我急切的关心到后来都变成了嗔怪。
    伯母一生生育五个儿女。那种时候全中国都处在饥荒的境况,别说营养均衡,就是吃饱都是比较稀有的。伯母的腿早就成了老寒腿,走路都是一步一挪的。伯父去世后,我几次央求她跟我去城里颐养天年,她总是争辩,城里的日子过不惯,家家都是鸽子笼,闷都闷死了。这么大岁数了,偏犟着在老家侍弄几分田地。古人不是有训:对老人的孝顺,主要体现在顺字上,顺即是孝。我们拗不过她,也翻不过老理,只好这样再隔三差五的来看望她老人家了。
    我一边给伯父斟酒、焚钱,一边仍不绝声的抱怨伯母不该来,并要她以后不许来。那么高的堰坡,摔着了怎么办?伯母却争辩:“你伯父一生爱干净,不能让他的坟头上长满杂草。我之所以没有跟你们几个孩子进城,考虑的就是这个。你伯父喜欢赶早,我更不能在他的忌日这天,让他等到太阳出来的时侯遗憾而去。”我满腹狐疑的看着她,不理解伯母说的什么?
    伯母告诉我:人死了以后,会在忌日那天跟亲人团聚。天神只给黎明前的这一段时间,太阳一出来,仙去的灵魂就必须回到天国。否则,天国关上了门,就再也进不去了,还要受到玉皇大帝的惩罚。
    我是个无神论者,老人的话自可以当成迷信不予理会,但是我确实被伯母的执着所感动。那样一个老朽的妇人,并不像我们年轻的一代懂得爱。可谁能说这不是我们年轻人追求并向往的爱的执着呢!我恍然,为什么每年,无论我来的多么早,伯父的坟前都会有一堆余温未尽的焚烧过纸钱絮。

                   {初蕾09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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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 12:04:3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
本帖最后由 初蕾 于 2009-8-2 12:14 编辑

躲在岁月背后的爱

躲在岁月里
偷偷地爱着你
多少次想对你说
真的好爱好爱好爱你
这种感觉没有一种文字能够清楚的表达出来
常常在无人处
常常在静寂的夜晚造访我的心灵
那个时刻
我幸福地想象着
你会知道在某一个角落
有一双澄明的眼睛为你无眠
有一颗纯净的心为你牵挂
你在做什么呢
是睡着
还是同我一样醒着
或者也在同一时刻想起了我
芊芊玉手在键盘上跳舞
把一切思念
把一切爱恋
把一切心愿
都泼在windows上
通过梦的窗
宛若夜莺的吟唱
宛若床下蛐蛐清亮的喉音
悄然沁入你的枕头
伴你温甜地一觉到天明
我便笑着
在弯弯的深深的月夜
不知疲倦地笑着
(初蕾2009年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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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楼主| 发表于 2009-8-2 13:47:5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
初蕾楼主,每次发新作的时候,请在标题上注名新作类别,标题,及日期,一目了然,方便网友欣赏,点下方编辑即可。
星河 发表于 2009-8-2 13:18
谢谢指点,我对论坛许多功能都不是很熟悉。以后一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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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楼主| 发表于 2009-8-2 13:53:2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
                         一个人的江湖——致初蕾(感谈)

      一个带着忧伤的女人,在经历下岗,离婚,等一系列人生剧变,在将近不惑之年,为了生计,离别父母亲人,来到另一个城市——新沂,寻找工作,之所以 ...
星河 发表于 2009-8-2 13:25
面对你的感谈,我有点不敢谈。文字最是可以触摸心灵的东西,真的感谢新沂论坛的朋友们。我已经学会了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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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楼主| 发表于 2009-8-2 13:54:5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
结集、置顶,名至实归。
——热烈祝贺!
枫叶流丹 发表于 2009-8-1 11:40
你回来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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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 20:55:4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

初蕾的生活随笔《钱》2009年8月2日

本帖最后由 初蕾 于 2009-8-2 20:56 编辑



对于钱,我的敏感度极低。不要误会,并不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态度。只是该出手的时候一定解囊,可花可不花的时候就如同葛朗台一样吝啬。

比如,遇到朋友娶妻,生子,乔迁或者偶遭不幸,一定是掏腰包庆喜或以“巨资”相助。到了自己这儿,能算计不能算计的均在算计之内。从来没有光顾专卖店为自己并不粗的身材包装过,也从来没有给自己不丑不俊的脸涂抹过高品质的雪花膏;总是那种小店里淘来的休闲模样,总是素面朝天,不舍得花一毛钱在小面积的脸上开染色铺的清爽。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一直一直。

最是对借钱一事心有余悸。那是许多许多年前,朋友从遥远的城市打来电话。说是急需一笔救命钱,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想想办法。对方急切的近乎哀求的声音,让我非常焦急并牵挂。并没有他要的那么多钱,但是公款是足足的。我稀里糊涂地按照他告知的账号打了过去,待到储蓄员从极小的玻璃窗口递过来成功汇出的小票,一种助人为乐的幸福感,成就感溢满我善良的心胸。于是心就平安下来,等待朋友脱险的消息。

时间就是那样,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的过去。我直感到偿还公款亏虚的疲惫,更是那般比葛朗台还要葛朗台的克扣自己的开支。就连同生病了,能将就就将就过去了。直到填满所有债务,突地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堆压在胸口。说不清担心什么?很多疑云难以让我保持平静!朋友怎么样了?出意外了?还是难关并没有度过?为什么再也没有跟我联系?为什么电话总是关机?有心想要诈骗我?最后一个念头的闪现让我鄙视自己的对多年朋友之情有玷污的嫌疑,赶快哌哌哌......以唾洗涤灵魂上的污垢。但是,事情是怎样的?我总要弄个究竟,骑上自行车前往朋友的家。是啊,朋友远足他乡只有老母亲孤单单地在家守着,盼望儿子下海早成大业,我早就该来探望的啊!一份焦急,一份愧疚,使得脚下的力量倍增了很多,原本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从此,我相信人的的潜能是无尽的。

到了朋友的家,眼前的景象让我目瞪口呆,一片瓦砾破破地坍塌着。原来,这里早已拆迁。问所有人,都不知这家人的去向。我相信,那是我一辈子最瘫弱的时候,只感到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天已很晚,我强硬着从瓦砾中爬出,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说实话,那是两万块钱,九十年代中期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尤其当家人生病的时候,尤其当年迈的父亲还在为我奔波的时候,尤其想让儿子上好学校没有钱交那昂贵的跨区域费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早已跟我不沾边的两万块钱。我无数次问过自己的良心,我痛,但是我没有恨。是的,我痛,因为上当的感觉好烂好烂。因为欺骗在一瞬间粉碎了我和朋友之间的友谊、信任,并老死不相往来。这才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呀!

钱啊!都说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但是它的来去可以让你透过世俗看清许多灵魂。我并不想看清很多世事,看的太清,会让你感觉无味。在那么多偿还债务的日子里,我遭遇到更多的是经济上的危机,始终不能向任何一个朋友或者亲人借钱。害怕自己无力偿还再失去一些亲人和朋友吧,在我心底里人情总是贵重于财物数倍数倍。(初蕾2009年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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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3 08:27:1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江苏省徐州市新沂市
[quote]事情后来怎样了? 54# 初蕾
地道农村人 发表于 2009-8-3 02:54 [/没有后来,后来就是现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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