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间谍与钱财

Jones

间谍与钱财文/子夜闲读

　作为间谍，为信仰的有，为钱财的也有，吉姆·伍尔摩自然是属于后一种的成分多一点。可是《哈瓦那特派员》的译者，就偏偏对于小说里关于钱财的事情，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007”詹姆斯·邦德，无疑是一个典型的色鬼，而《哈瓦那特派员》里面的吉姆·伍尔摩，则是一个典型的酒鬼。《哈瓦那特派员》开篇没几页，那个吉姆·伍尔摩就让我逮住了两回，都是在酒吧里喝酒，一回是在“惊异酒吧”，一回是在“痞子乔依酒吧”，时间全部是早晨。这个时间，人家喝咖啡，吉姆·伍尔摩喝鸡尾酒，他不是酒鬼，谁是？
　　不必太诧异，这两个在“隐蔽战线”里工作的特殊人物，怎么会这么执著地沉湎于大凡是男人都热衷的那一些酒色嗜好，兴许这还是职业必须的素养，是做变色龙必备的一个招数。尤其是当你读过了大仲马笔下，那个道貌岸然的法国红衣大主教黎塞留—一个间谍行业里堪称教父级别的人物—是如何暗中觊觎法国王后的美貌，并为此与英国的白金汉公爵不择手段地展开俊男美女的间谍战，那么詹姆斯·邦德与吉姆·伍尔摩的爱好实在不足为奇。
　　作为间谍，为信仰的有，为钱财的也有，吉姆·伍尔摩自然是属于后一种的成分多一点。可是此书的译者，就偏偏对于小说里关于钱财的事情，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比如情节里、文字里，前前后后，出现过许多不同的货币单位：吉姆·伍尔摩问女儿买一匹马的价格：“买它要多少钱？”女儿回答：“三百比索。”（第20 页）吉姆·伍尔摩去银行兑现支票：“三百五十元—支票上的数字和他的财富一样单薄。”（第22 页）吉姆·伍尔摩在酒吧付账：“他放了八十先令在柜台上。”（第25 页）可以理解的是，文中的“比索”应该就是那个“元”了。可是那个“先令”从何而来呢？古巴的货币单位从来就是“比索”（Peso），一个“比索”合100 个分，当地称为“圣塔伏”（Centavos）。平时，零钱里是没有我们通常叫作“角”的那个单位的，习惯于叫作：10 Centavos、20Centavos、30 Centavos……1914 年， 古巴比索盯住美元，与美元等值。从1961年开始，古巴比索盯住英镑。即使是在巴蒂斯塔**统治时期，也并不例外。
　　“先令”（Shilling）是英国的辅币单位，一个“英镑”等于12 个“先令”。即便“痞子乔依酒吧”私下也收“英镑”，80 个“先令”，合6 英镑8 先令呢，在当时的古巴哈瓦那，这杯鸡尾酒，非但吉姆·伍尔摩喝不起，就连巴蒂斯塔将军来喝酒，这个价码，大概也只有掏手枪的份儿了。那个“痞子乔依酒吧”是孙二娘开店吗？真有那么黑？
　　莫说笔者是小题大作，倘若出版商与你讲定的稿费、版税等等一应酬劳，数字后面的货币单位换成了“日元”、“里拉”，你说行么？你会同意么？《哈瓦那特派员》的译者，有些方面的知识显然不够全面，这一点，在其他部分也有显露，可以说，是一个对原著文字的理解问题。
　　书中有一节关于吉姆·伍尔摩去银行兑现三百五十元支票的情节（第21-23 页），描写银行出纳员在接待他时，只顾着忙于接其他大款客户的电话，而冷遇吉姆·伍尔摩，最后付款的时候，只塞给了他一个纸条，“纸条上面写着：透支五十元”（第23 页）。一读就知道，这里的译文又有问题出来了：吉姆·伍尔摩去兑现的，一定是别人开给他的支票，他自己是不需要给自己开一张支票去取钱的，要现金，他是完全可以直接从自己的账户里提取的。在那家名叫“奥比波”的美国银行里，吉姆·伍尔摩不仅有私人户头，而且还有公司户头，关于这个，可以读一读后面的情节：“‘存在公司账户吗，伍尔摩先生？’‘不，私人账户。’职员数钱的时候，他心中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他感觉自己像是侵吞了公司的钱。”（第65页）其实，这一笔钱，就是他第一次做间谍的酬劳—“市场研究服务”费，“三个月的薪资和津贴，是古巴钞票”。那么，前面那个“透支五十元”到底说的是什么呢？
　　倘若开那张支票的主人，户头里是透支的话，那么这张支票就叫“空头支票”，这种情形，行话叫“跳票”，吉姆·伍尔摩应该是一分钱也拿不到的。至于他自己，即使想给自己找一点儿麻烦事情做做，先去开一张支票，然后再取现金的话，那么，对于已经透支的账户，银行也是不可以支付的，这应该是行业规矩。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我觉得一定是在于译者对于原文的阅读与理解出了差错，或者是遗漏了文字，或者是与之对应的措词用字不妥帖……只是，格林的那本《哈瓦那特派员》原版书，我的书架上没有，所以，这里就不好再说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