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长篇连载）

枫叶红透时

    102车每天准时从新城小区发出，他喜欢坐在右边靠近车窗的那个位子上，这并不是为了看风景，这是几年来养成的习惯。他对这个小城太熟

悉了，他闭上眼睛就可以知道车到了什么地方。这个小城实在没有一处风景可以吸引他的眼球——窗外是折磨耳朵的噪音、晃人眼睛的彩灯、横

穿马路的行人,还有夜间大排档留下的阵阵酸臭味。车子像一头老牛一样，慢腾腾地逛着，不时招来乘客的阵阵埋怨；偶尔有一两辆出租车像是奔

丧似的，“嗖”的一声从车前窜过，大家不约而同地向它躬腰施礼，引来阵阵骂声。他半躺在座位上，把耳机塞进耳朵，闭着眼睛，刀郎那沙哑

的声音嘶叫着：“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迷人……”
   
     车子驶出闹市区，车速明显加快了许多，大家也逐渐安静下来，身子蜷缩到座位里，享受着初夏带来的惬意。

车子驶到护城河附近，突然有人一声惊呼：“快看，有人要跳河”，这句话像一支强心剂，大家迅速从另一个世界回来，车窗的玻璃上立刻贴满

了大大小小、胖瘦不一、形状各异的脸，像是现在年青人爱玩的大头贴，由于地理位置的优势，他的脸当然占据着最有利的画面。后面的人一个

个像吊死鬼一样，被一条无形的绳索向上吊着……他看到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确切地说，是一个白色睡衣的年青女人，静静

地坐在桥的栏杆上，面对着河水发呆。司机并没有因为大家的好奇与惊异而改变车速，当客车从她跟前一闪而过的时候，她转过了脸，被风吹乱

的长头仍没有遮住那清丽苍白的脸，还有那难以名状的忧伤。

     客车作着匀速直线运动，刚才的一幕成为了大家的话题，三三两两窃窃议论着，“一定是失恋了，这事见得多了”一个福尔摩斯式的人物说话

了，自信使他的声音比其它人高出了好多分贝。“不一定吧，说不定是包养的二奶，被有钱了甩了”说话人的声音很小，但显得很有理性。他很

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侧着身子，静静地听着，但他知道这些话都是无聊的猜测。他回过身来，自己去想像事情的经过，却又无从想起，他有一种

不安，因为在他的脑子中不断跳跃着出现那张清丽、忧伤的脸，似乎是雷雨天的有线电视，信号时断时续，刚刚出现的画面马上就被一片雪花淹

没了，他无法理出一个完整的思路。

     第二天，102车依旧准时发出，按照原来的节奏慢条斯理地行驶着，他依旧坐在那个座位上，唯一区别的是他失去了往日的从容，“能不能快

点”他知道他的话无济于事，他还是扶着坐背探着身子喊了出来，一切照旧，没有得到一丝的回应，他无奈的坐了下来，心里数着他熟悉的店铺

的招牌。车子转过南转盘道，距桥还有200米，100米、60米……他心里在做着儿时的减法计算，近了，近了，正是像他想像的那样，桥上有一

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女人。他感觉到他的心跳远比客车加速要快点多，他把玻璃推开，把头伸了出去。那个女人像一尊雕塑一

样站在那里，在车里经过的那一刹那，那个女人转过了身子，看到了他那颗被框起来的头，笑了，他也笑了，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摇了摇，那个

女人的笑凝固了，她突然发疯似的奔向车子……

    过后的几天里，他的心情也变得焦燥起来，他开始埋怨司机，埋怨过往的行人，埋怨城市的交通，埋怨这个城市，甚至学会偷

偷骂人，他一向认为自己是个斯文的人，是个有修养的人，他为自己的变化感到吃惊。是因为多了一份同情还是有一份牵挂？还

是因为心里有了一份情感的骚动，他说不清楚，只能是在自己独处的时候让自己的思绪、自己的情感放纵一下，他不敢去多想那

张清丽忧伤的面庞，不敢去面对自己，他觉得自己是那么陌生那么遥远。他只能用一种高尚来标榜自己，那就是自己有一种爱

心，是对别人的同情。每天他都用一种复杂的心去等待那份牵挂，给她一个微笑，给她一个手势。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这一天，他接到一个通知，让他去参加市组织的地方经济发展研讨会，学习时间7天，这样的研讨会每

年都有几次，说是研讨会，实际是一种调休，单位里就这几个人，大家按资排辈轮流去。他找了几个借口不去，却被领导那语重

心长的教育给驳回了“你是我们单位的骨干，是大家的榜样，但不能自满，学习还是必要的嘛”研讨会的前三天，是几个胖胖瘦

瘦的、带眼镜和不带眼镜的人轮流上台演讲，说些什么，他一概不知，这不需要他知道，他面前有一打厚厚的材料可以回去交

差。后四天便是把附近的风景区转个遍。不过，他没有去，他躲在宾馆里，踏踏实实地放纵了一下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情感，并

有了自己的决定。研讨会结束后，当天晚上他坐车回到了他熟悉的城市。

看云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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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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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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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简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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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红透时

小城故事


    “林枫死了，居委会的人来了，带来了一大帮人，有县里的领导、有电视台的，有记者，还有文联的……他们围着老太太和小雪问这问那，又是照相又是录相。小雪那时像个傻子，一句话也没有说，老太太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死了儿子，更经不起他们这样折腾了，被送进了医院”老人往碗里添了点荼，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后来，市里也来人了，听说省里也来人了，说什么采访英雄事迹，成立英雄事迹报告团”。
    “小枫的追悼会，是在广场上举行的，县里各单位的头头们都来了，还有记者、电视台的人，那一天，听说光饭店就定了三家。另外，城区每个学校都必顺安排100名学生参加，那天看热闹的人都上万人。先是宣传部长致悼词，后又几个头头讲话，整整弄了一个上午。第二天，报纸上登了，电视台也播了，这些可能你都看到了？”
    “嗯，都看到了，上级还专门发文件，要求认真学习英雄的事迹，每人上交一篇心得体会”他附和着
    小枫死去时间不长，小枫的妈也死了，死在医院里。小雪，这个可怜的孩子，她受不了这连续的打击，也不知该怎么做，她家也没有一分钱了，医院里的住院费还没交齐呢，我带着她找到居委会，想要个安葬费，人死了，不能这样放着啊，人入土才安啊，可居委会的人说了，这个他们管不到，这是英雄的母亲，要她去民政；我带着她找到民政，民政的人说了，这事归居委会管，让我们到居委会去看看，那些xx！”说到这里，老人已经非常愤怒了，嘴角不住地抽畜。
    “可怜的小雪再也承受不住打击了，她回来以后就去河边去找江枫，见人就问‘你见到我的枫哥了吗？，你见到我的枫哥了吗？……’老人哭了，像个孩子似的哭了
     他不知怎么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这个老人，只能用自己的眼泪去陪着这个老人。
     “我们几个邻居凑了点份钱，帮着把后事草草料理了，只是小雪这个孩子……她家里来人了，把她带走，去南边好的医院去治疗，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又偷跑了回来，每天早晨都围着河转，去找林枫，我们只能对她说没看到，有人见她可怜，告诉她林枫死了，她就骂人，去咬人，没人敢和她说话了，大家见着她只能躲着她。要是不知底细的人跟她说话，她就缠着人家，非逼着人家带她去找她的枫哥，所以没有人敢跟她说话，给她一个好脸色。哎，可怜的孩子”
    从老人家里出来，他的心情更加沉重，是他用一个微笑，一个友好的手势，把她引向死亡之路。可他也隐隐感觉到，在小雪死亡的背后，还有一只看不到的黑手，是这只黑手为小雪铺好了死亡之路。他们同样应受到道德法庭的审判。

洛神

又是个赚泪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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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林枫这个人吗？”
     “不认识，不过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
     “是的，应该是从报纸上或者是从电视上听说的”“他就是那个救2个孩子的英雄，那个姑娘就是他刚过门的媳妇，叫江雪”老人停了一下，转过身用毛巾擦了一下眼，“多好的两个孩子啊！”
      “林枫的爸死得早，他妈一个人把他抚养大的，这孩子争气，考上大学后，家里没钱上，他自己去的学校，四年里楞是没向家里要过一分钱，每次回来还能给他妈十块八块的，毕业后还带个媳妇回来”
       “你看，你到我家来，我连杯水都忘给你倒了”老人找出两个碗倒满了水，呷了一口“小雪是南边的，家里也有钱，人也长得好，这是林枫的福气，只是他没有这个命噢”
       “毕业后，他们俩在南边的一家公司里找到了工作，准备把他妈接过去，可他妈是个死要强的人，不愿意去，怕给儿子添麻烦，也怕过不惯那里的生活，也可能是想守着她死去男人的这点家业，死活不去，江枫心疼他妈，头年，就偷偷地辞去了工作回来了，没多久，小雪也辞去了工作，找到了这里，他妈看到这两个孩子很合得来，二十六，把我们这几个街坊邻居请过去，吃顿饭，把他们俩的婚事给办了，这可是林枫妈这一辈子最高兴的事了”
“过年初二，那天下着小雪，河边的梅花都开了，非常好看，这两个孩子带着他妈一起去看梅花，还照了好多照片，也给我照了一张，这不。”老人从床头的书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照片，递到他的手里，
      “很有精神噢”他敷衍着，很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那天看梅花的人很多，还有几个小孩子。河岸上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很滑，这几个孩子在追逐的时候，不小心滑到了河里。你知道今年的天并不太冷，河里的冻只有分把，3个孩子都钻到冻底去了，其它的孩子跑得跑，喊得喊，江枫最先跑过去，他跳进水里，使劲的用胳膊砸冻，手都砸裂了，淌了好多血……”老人说到这儿，已经说不下去了。
      “后来”老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后来，他砸了好大一片冻，可只摸到两个孩子，第三个孩子怎么也找不到，不知怎地，他也到冻底下去了，再也没有出来，等大伙到了，找到他的时候，他的怀里抱着那个孩子，都死了”这时，老人已经哽咽了，“两个都死了，都死了……”“今年的冻并不厚啊，他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出不来，你说，怎么会出不来呢？”
      “后来呢？”他被感动着，也期盼着下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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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那个老头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单位的，不到5公里的路他走了足足有2个小时。回到办公室，几双诧异的目光同时投向他这个从不迟到的模范。他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脑子里嗡嗡作响，犹如行走在沙漠里，没有一点生命活动的特征，只有狂风卷着漫天的黄沙。
     “没事吧？”赵主任拍着他的肩膀，满脸的关心。
     “没事”他的思维有了活动，尴尬的笑带的脸上的每一处肌肉都僵硬得发酸。他也像其它人一样，随手拿起一打报纸挡住自己的脸。
      他的办公桌临窗，自己现在是坐在车里，他的神情恍惚起来。顺着窗户向外一看，那个全身白色女人向他走来，
清丽而忧伤，突然那个女人的眼里滴出了血，对着他一字一字地说“你——是——凶——手——”他趴到桌上，用自己的手使劲的拽着的头发，一个声音不住从心里发出来，“我是凶手，我是凶手——”

     从那一天起，他真正体会到了一个逃犯的感受，他害怕别人看穿他的内心，在坦然的背后，却又逃不了良知的一次次拷问，他无法原谅自己的卑鄙，无法原谅自己的罪恶，无处坦白，无处忏悔，使他近乎崩溃。良知为他作了最后的宣判：为自己的罪恶找一块墓地。
     他再一次找到了那个老头，所有的背景还跟原来一样，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地点，一样的河水。只是老人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充满着善意，说话也主动起来。“还是为那个姑娘的事？”“如果不嫌弃我家脏的话，跟我来吧”
    老人的家顺河边走距桥头不到一里地，这里有四、五十户人家，都是八十年代的职工宿舍，后转卖给个人的，狭窄、阴暗、潮湿。每家的墙上都用白漆歪歪斜斜地写着一个“拆”字，三面都是高楼大厦，相比之下，有点像平民窟。“这就是她的家”老人指着不足70平方的二层小楼说，“没人了，没人了，一个人也没有了”老人嘀咕着。
     老人的家有车库那么大，白天跟黑夜一样，老人拉开灯，从床底下抽出一只板凳来，让他坐下，没等他问，老人便讲了一段让他终生难忘的故事：

枫叶红透时

初夏清晨的阳光有点懒散，他换了自己满意的衣服，精心地打扮了自己一下，推出单车，面对妻子诧异的眼神，他拍着自己日渐凸起的肚子说是要锻炼身体。在城里骑车的速度并不比坐客车慢，他的心情也像单车一样轻快，路边绿化带里的花都开尽了，有点要败的趋势，偶尔还可以看到一片两片白的或黑的塑料袋在花的枝头上摇晃，可并没有影响到花的美，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很快，他到了桥头，桥上并没有那个身影，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看了一时间：6：58。有点早，嘴角露出别人觉察不到的笑。
   他把车子扎在桥头，走到桥中央，顺着她常看的方向看去，水很绿，绿得发黑，散发出淡淡的怪昧，“跟我老家屋后那个水汪一样，这里的鱼肯定是不能吃的”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屋后水汪里的鱼他是吃过的，到现在想起来还想吐。河两边的树长得很旺，比水要好看得多，如果忽视水的存在，这里应是这个城市最美的地方了……
“7：20，她该到了”
“也许今天她来得晚些”他安慰一下自己，转过身来，斜倚在桥栏中，看着桥上来往的车辆。“像老鼠过街”“像串起来的蚂蚱”……他为自己这样丰富的想像得意。

   七点的太阳宛如一个少女，恬静、含蓄；而八点的太阳俨然是一个成熟的少妇，热烈、狂野。他的身上有一种火辣的感觉，心情也烦躁不安起来，“她不来了”看着刺眼的太阳，再看看被树遮住的小路，他心里这样想。
     “谁的自行车？”一个穿着环卫服的老头拿着铁锨边拍满车的垃圾边喊。
     他跑过去，推开车子，“老大爷，早啊，你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经常站在桥上的女人吗？”他小心翼翼地问，满脸的讨好。
     “白衣服女人？你说的是那个疯子？”老头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几下把一堆垃圾铲完了，
      “疯子？”
      “嗯”老头点点头，“她死了” 老头的声音很小。
     “死了？”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死了，死了有一个礼拜了”老头面无表情，拉起车子就走
      他怔在那里，眼前的一切都凝固在那里，作了电影艺术中的定格。当他醒悟过来的时候，老头已经把车非常吃力地拉到桥的中央，他连忙跑过去帮了一把，“她是怎么死的？”
      “被车撞死的，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老人呶了一下嘴“那天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去追102公交车，被后面的一辆小轿车撞死了，好惨哪，被撞飞有七、八米远”老头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但语气中有着明显的同情与不满。
       “是5月25日早晨七点二十左右吗？”
       “嗯”老头略作思考给予了肯定
        “天哪”他不敢相信老头所说的一切

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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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把更新发在回复里，就跟你给别人顶贴一样，这样还能给你自己加金钱

枫叶红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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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版主的帮助！！！！！！

枫叶红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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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234把放在1的后面了，不知是不是这样，我还不会编辑，不好意思

阳光眼镜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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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咋咋呼呼，还以为出多大事了。。真能忽悠i

我心要飞翔

【297】

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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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如没编的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