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槐花赋

秋野雪原 · 发表于 2010-5-17 08:47:31

刺槐花赋
---拟杜牧《阿房宫赋》而作

刺槐花，花儿甜。五月开，白玉缀。香飘漫山遍野，掩映林间。植根贫瘠而健旺，无爱无怜。身处沟坎而自强，默默繁衍。圆叶田田，形若羽翼。三阡见株，十陌见行。经年弥绿，玉立挺拔。早春吐芽，料峭傲寒。惺惺焉，熙熙焉，高矮错杂，诸不知乎几千万树。枝着利刺，何事戒严？干如铜铁，缘何现衰？身姿舒展，不曲不蔓。嫩叶未展，咀嚼如甘；花苞待吐，食之如莲。一春之内，一年之间，而不可少焉。
母亲生我，适逢灾荒，千家墨面，万人饥肠，阿娘衰弱，家中无粮。明星荧荧，夜无眠也；寒风习习，衣无着也；青黄不接，炊无烟也；河流干涸，天无雨也；寸草不生，地无潮也，远远望去，满眼苍凉所之也。一肌一容，形同枯槁，气若游丝，而无望焉，全家人见之，尽皆扼腕。破衣之包裹，茅蕹之装载，清水之淋喂，弃置道旁，盼人收养，啼至夜半。祖父不能已，怀回家里。槐花为汤，槐叶为粮。活之勉强，我今得长，槐如亲娘。
　　嗟乎！忆及童年，一事时摧心也。邻家有女，年岁亦如我。同班就读似兄妹，形影不离也。使拾草于野，多我帮她负回家；剜菜于田，多她为我指菜名；放羊于坝，多我给她驭头羊；捉鱼于河，多她替我背鱼篓；玩耍于场，多我帮她撑后腰；学习于校，多她替我解难题。然一日采槐，我摘花她捡拾。无意裆裂，羞涩而返。到如今，音信无，茫茫人海，天各一隅。
呜呼！食槐花者，往事也，非今也。思忖之，痛也，不可复也。嗟乎！然时人倍爱食之，则煎炒迸炸；辅之以油肉香辛，则大啖之，殊不知槐为何味，何为槐之精魂？昔人不得自已，而被迫采食之；时人腻鱼肉而啖之，足见其不知荒年何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