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棠遗风名闻窑湾

窑湾印象 · 发表于 2010-3-1 17:39:13

“这杯酒，敬新娘，窑湾师长张华棠；修马路，盖茅房，江西会馆安学堂；推乱岗，平乱岗，到处栽些柳树秧。”这是一首在窑湾广为流传的婚礼送房歌，表达了窑湾民众对原西北军爱国将领张华棠的赞誉之情，也真实记录了张华棠将军驻防窑湾期间所建功业。
张华棠(1900年8月15日一1993年秋)，天津渤海人。1927年，张华棠任西北军冯玉祥部队骑兵第一师师长兼参谋长。1930年10月，蒋冯中原大战，冯玉祥战败。冯玉祥部第5路军总指挥孙连仲，于10月18日在新乡被蒋介石改编为第26路军，张华棠部被编入第26路军。1931年5月，张华棠率所部骑兵第一师移防江苏窑湾，由于战争伤亡，这时张华棠兵力已不足一个师。1931年12月14日，宁都起义后，第26路军重新整编，骑兵第一师番号撤销，张华棠骑兵师改编为独立第44旅，直属第26路军指挥。1935年4月16日，中华民国南京**授予张华棠陆军少将军衔。
一、初到窑湾，“不扰民，真爱民”
窑湾镇当时有居民万余户，常住人口最多时达到4万多。江西、福建、山西、浙江等省份在此设立18家会馆，店铺林立，钱庄、当铺、茶馆、衙门等一应俱全，使小镇具备了商贸、物流、金融、服务和管理功能，在当时完全是一派都市气派，有“小上海”之美誉。张华棠所部，虽然是国民**所属部队，但大部分粮饷还靠驻地供给，窑湾富户商号众多，所以张华棠借助窑湾这得天独厚的交通环境和财贸优势，便从宿迁移防到窑湾安营扎寨。
张华棠对部队要求严格，他教导官兵“不扰民，真爱民，誓死救国”(冯玉祥语)，要求官兵把老百姓看成自己的父母兄弟、乡邻乡亲。张华棠还时常教育士兵，军民团结的力量是无穷的，我们是抗日队伍，老百姓是我们军人的衣食父母，日寇在东北杀害我们同胞兄妹，我们要刻苦训练，打败日寇，收复国土。只有靠后方父老兄妹的支持，才能回到前线杀敌立功。每到农忙季节，所有官兵，每人自带工具干粮，帮助农家收割庄稼，劳动间歇，高唱着：“这些饮食全是人民供给，我们应该为民努力……”等歌曲。
部队纪律严明，对于害民、扰民的官兵，张华棠的处罚相当严厉。战士们爱护战马像爱护自己生命一样，而张华棠将军经常拉出自己心爱的坐骑白龙马去给农民耕地、打场、收种。一次，一户农家的看家狗窜出咬马，战马受惊跑到庄稼地，踩倒—片玉米苗，张华棠看见后，马上下令打马夫二十军棍，向农民老大爷赔礼道歉，并掏出一块银圆赔偿损失。老大爷过意不去，将家中正下蛋的老母鸡和三十个鸡蛋拿到大东门找田广茂镇长带他去看望挨军棍的士兵，当老人见到挨军棍的士兵卧在床上，张华棠正在给他按摩时，老人感动地说：“我今年六十多岁，清兵、捻军、联军我都见过，大官给小兵按摩却是头一次见，我将儿子交给他打日本，做父母的放心。”
二、江西会馆建学堂，教书育人美名扬
张华棠将军驻扎窑湾时，窑湾虽属繁华市镇，但没有一所学制齐全的学校，许多乡绅和地方百姓的子弟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求学，张华棠于是发动本镇商家富户出资，利用窑湾南大街江西会馆地址筹办学校，在会馆后院戏楼两旁加盖平房作图书馆，戏楼改为讲演台，并命名为“华棠学校”。张华棠又组建了校董事会，自任董事，并聘请窑湾知名人士李克恭先生任校长，不惜高薪聘请有声望的教师。关于学校规模、校园规划、经费筹集，他都作出全面安排。华棠学校的兴办解决了窑湾数百名学龄儿童的入学问题，学校规模之大，教学成绩之好，在窑湾也是首屈一指，享有很高的声誉。
张华棠主张男女平等，女孩子也要上学读书，穷人孩子免费读书。华棠学校一至六年级有男女学生六百多名，每个学生胸前挂三角形校徽。张华棠在学生中成立武术队，从南京武术馆请来两名武术教练教学生武术。张华棠时常教育学生要好好读书，更要锻炼身体，做个德育体育都好的学生。他对学生说道，你们是国家未来的主人。要讲卫生，有礼貌，有优良品德。他平时走在街上看到有的学生帽子歪了，马上去给孩子整理帽、扣上钮、系好鞋带，再看看手上是否卫生。
学校的教学环境更是独树一帜。张华棠是个爱国爱民的抗日将军，他向学生和老百姓宣传抗日救国的思想，他在演讲台上亲笔书写抗日对联“口若悬河涤国耻，舌如利刀剪扶桑”，在戏楼檐柱上书写“怡性怡情勿忘五三杀倭寇，且弹且唱惟期赏花到扶桑”，反映了“九•一八”事变后全国上下同仇敌忾的爱国热情。校园四面墙上画有“卧薪尝胆”、“誓雪国耻”等壁画，大门匾上书有“业精于勤”四个大字，鼓励学生热爱劳动，热爱国家，努力学习。全校学生一律蓝布制服，实行军事化训练。张华棠时常到校亲自讲课，鼓舞学生的爱国热情。张华棠抗日救国的思想在窑湾深入人心，传为佳话。
三、平乱岗，建跑道，全民建身有一套
张华棠不仅文武双全，还酷爱体育运动，他的部队不仅有武术队，还有篮球队。在张华棠的思想里，开展体育运动跟发展教育一样重要，部队走到哪里就把体育运动开展到哪里。
窑湾虽然拥有众多人口，但没有专门的运动场。1931年3月，张华棠号召全体官兵，利用窑湾大东门内义冢荒地，每天抬筐运土，平整场地。经过一段时间努力，场地平整好了，南半部辟作具有四百米跑道的公共体育场，备有各类运动器材，比如单杠、双杠、木马、秋千等。
体育场北半部辟为五四公园，五四公园又叫模范新村，位于现在窑湾中学北面，入口大门设在大东门里30米街南口，10米宽过街门楼上写着“模范新村”四个字，入口处向南50米有一入口门楼，一对石狮把门，在大门上方写着“五四公园”四个字。公园中央有一座演讲台，也就是点将台。点将台为砖木结构，高5.5米，后台是青砖小瓦三间楼，前台是一间四坡式飞檐亭台，亭前的两棵红柱角檐下立一对木雕狮子，围檐沿边是木格花纹图案，亭台前的匾额上写着“演讲台”三字。点将台东是李家大坟，高达10米，坟前排列28块石碑，形成碑林。这些石碑将窑湾近三百年来发生的重大事件悉数镌录，以教育后来者。公园中间设有圆形花坛，植有精工培育的“百鸟朝凤”松树一株，建造了假山、凉亭等景点。
在公园西门外大路以西，还建了篮球场。篮球场北面是进出窑湾的东大门，为加强市镇安全，加盖了城门楼，下层城门上嵌有石匾，上书“华棠门”，上层门楼四面分别镶嵌有石刻，分别是“东望于海”、“西顾彭城”、“南瞰淮泗”、“北瞻泰岱”，为威严高大的城楼增添了诗情画意。
在体育场、五四公园建成后，张华棠将军又多方努力，举办了规模空前的邳、宿、睢、沭、铜五县运动大会，数百名男女体育健儿竞技在窑湾，给窑湾体育运动史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对热心窑湾教育事业的人士和在运动会上取得突出成绩的选手，张华棠将军还为他们颁发“热心兴学奖章”和“军民救国运动会奖章”。
四、修石桥，栽树秧，华棠路上思华棠
张华棠热心社会公益建设，在他驻防窑湾近三年时间里，窑湾到处都有他的建设痕迹。窑湾商贾云集，市井繁盛，也产生很多社会弊端。张华棠认为，“市风不正，吸毒、嫖娼、聚赌之恶习盛行”，必须革除；“市镇道路陈旧，交通不畅，护城河上仅有木桥数座，狭窄拥塞，且不牢固”，应重新修建。
张华棠对赌博和吸食鸦片深恶痛绝。凡逮到聚赌者，不仅罚没财产，还命其脚穿钉鞋，在街上示众。窑湾拐弯处有一家姓陈富商贩鸦片两公斤被查封，张华棠给他两个条件选择：第一枪毙，第二罚一万块银元，姓陈富商自然花钱买命。这一万块银元一部分给窑湾四个学校的穷学生交学费，余下的钱兴办“五四公园”和运动场、快活林、图书馆，建戒赌桥、戒烟桥、戒色桥，支持点礼公所和道德会宣传吃、喝、嫖、赌的危害性。

1932年底，张华棠在护城河上建造三座石桥，并命名为：戒赌桥、戒烟桥、戒色桥(后改名“试德桥”)，合称“三戒桥”。他还对另一座大桥“崇俭桥”进行大规模整修。三戒桥修成后，行人莫不称便。桥的名称分别针对一种窑湾当时流行的恶习，使得有此恶习者过桥惭然，而百姓莫不称快。
随后几经战乱，两桥坍毁，现仅存戒赌桥，仍横跨护城河之上，便利来往。戒赌桥长十五米，宽七米，高五米，单拱，用青砖、条石砌成，桥面铺设青板条石，旁有青石栏杆，桥南石栏上镌刻有“戒赌桥”三个大字，桥北有碑一方，碑文为：“赌足以伤身败德，本为牧猪奴戏，嗜之者不只误事败财，而人格且多因之堕落，宜深戒之。渤海张华棠题”。碑文劝人戒除赌博，情词恳切，足见张华棠关心世风民俗，是一位爱国爱民的将军。
护城河上的桥建好了，张华棠将军又将所有通往市镇的道路修得平平坦坦，四通八达，道路两旁栽上间距相等的杨柳树。由于保护得力，几年以后，道路绿树成荫，可惜这些树木后来横遭战争破坏，现已无迹可寻，但张华棠这种热心公益事业的精神，给窑湾民众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1933年5月，在中国**党的帮助和推动下，冯玉祥与方振武、吉鸿昌等在张家口组织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指挥所部将日军驱逐出察哈尔省(今分属河北、内蒙古)。张华棠知信后，马上集合队伍参加抗日同盟军。窑湾各界在北门排成长队送别，老百姓和学生哭着送出十多里，张华棠也是热泪盈眶，他告诉大家：“父老姐妹们，消灭日本鬼子后我还回来，窑湾是我第二故乡。”
后来，因历史原因张华棠在台湾定居，晚年仍念念不忘窑湾。1994年，海外华人闫承泉回窑湾探亲，带来张华棠将军本人和全家照片以及窑湾早期军事炮楼、炮台、城墙等照片，为今天窑湾古镇保护和开发提供了第一手资料。
窑湾人民一直怀念张华棠将军，用新婚送房歌来纪念他：“一杯酒喜洋洋，窑湾来了张华棠，改庙宇、办学堂、铺公路、植树行……十杯酒为新娘，来年生个小儿郎，长大送给张华棠，将后定是爱国忠良。”地方人民**为了纪念张华棠在窑湾所建功业，将原“三戒桥”所在地改称“三桥村”，从北门进入窑湾镇的大道改称“华棠路”，原会馆巷更名“华棠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