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牧羊人！死于理想主义 卡马乔首开口谈高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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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这几天一直灰蒙蒙的，就是在憋着一场大雨。昨晚中伊之战的下半场，这场大暴雨终于倾盆而下。雨中的卡马乔满脸的焦急，丝毫不介意被大雨浇透。这样的卡马乔触动了不少人，因为这一情景是很多中国人不曾见过的，人们总以为，拥有着西班牙先进足球理念的他，在中国可以轻松地纵横捭阖，大有作为。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就像一个孤独的牧羊人，卡马乔近两年了仍在茫然地寻找着自己的同伴，寻找着自己理想中的羊群。可惜这里的草原显然和西班牙不同，这里的足球也绝非卡马乔来前想得那么简单。于是，在孤独中，卡马乔茫然了；于是，在孤独中，卡马乔缓慢前行。
策划：袁虹衡
主持：李 戈
你好 中国
2011年8月13日，将时间调回到那天的凌晨。北京T3航站楼，卡马乔偕妻子塞娜、助理教练卡塞伦、体能教练拉博里、技术分析师加列戈、经纪人一行6人亮相。刚下飞机的他就高调地向媒体喊出了：“我的目标是率领中国队进军2014年的巴西世界杯。”
当时的卡马乔显然没预料到此后他会在中国遇到什么。在他看来，来中国不过是接一份新工作，只不过工作地点从西班牙换到中国而已。所以，他还心情很好地秀出了自己突击学*的一句中文：“你好，中国。”就在卡马乔飞抵北京，接过中国男足主帅帅位的同时，西班牙媒体也流露出了浓浓的优越感：“何塞（卡马乔)在西班牙很受球迷尊重，很多球迷听说他去中国执教的消息后，都显得难以理解，他们甚至有些不理解何塞的选择。”言下之意，卡马乔执教中国队，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天呀 没人踢球
就这样，卡马乔踌躇满志，就这样，卡马乔开始了他全新的中国男足改造计划。
但是似乎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呢，卡马乔就尝到了四处碰壁的滋味。刚接过帅位，国足就输给了约旦，再然后，又在主场输给了伊拉克。连输两场，卡马乔有点抓狂了。或许也就在那一刻，卡马乔意识到，他的理想太过天真，中国足球远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
最让卡马乔困惑的是，中国大街上居然几乎没有孩子踢球，他也时时困惑于手下的中国国脚们为什么总不敢去拼抢。“在西班牙，孩子们会在街上踢球，人数很多很多，我们有很多的俱乐部会提供给孩子们学*如何踢球。大家都*惯了这种模式，而到了中国，我才发现情况完全不一样。”卡马乔这样对西班牙媒体抱怨道。在他的倾诉中，甚至还有中国独生子女政策的事情。“中国队员在进攻和防守中的逼抢都做得不够，更不会把球控制在自己的脚下。”卡马乔说，“中国大部分队员都是独生子女，这让他们很害怕在逼抢中受伤，以致影响了今后的发展机会。”
他们会飞着离开
在慢慢*惯着大街上没有孩子们踢球的同时，卡马乔又意外地发现，中国的职业球员们实在有着太多不职业的举动。
在卡马乔对自己老朋友们的描述中，他对于中国足球的很多东西都很困惑。比如，国家队没有职业的后勤人员，这在欧洲球队中是难以置信的，每次训练和比赛后，球员都要把衣服带回酒店自己清洗。更不可理解的是，训练和比赛后，球员不是在球场内洗澡。为此，卡马乔对球队做出过硬性规定，也向中国足协提出了建议，但是很多球员却并不买账，显得十分懒惰。
更令卡马乔团队惊讶的是，中国队的队医和理疗师并不是专职为国足服务的，他们只是每次在国家队比赛时才前来，更像是“志愿者”。此外，国家队内不存在训练前后检查球员伤病、理疗的*惯，有的球员甚至需要卡马乔开证明，才能进行膝盖的手术。与之相对的是，卡马乔对于中国队训练课之前的准备匆匆而过，以及训练结束后球员的飞快驾车离开印象深刻。这也表明，没有中国球员愿意进行加练。
我的全攻全守呢
如果说各种不职业的细节只是让卡马乔感到困惑的话，那么中国球员在球场上的缺乏创造性简直就让卡马乔抓狂了。
在来中国之前，卡马乔确实想过自己会遇到什么情景，但是在他的想象中，绝对没有自己先进的西班牙足球理念会碰壁这一项。说起来，卡马乔的战术体系并不算复杂，简单说是两翼齐飞、中路包抄，实际上在他看来，这是现代足球全攻全守的踢法。但是，中国国脚们不太行的体能、格式化的踢球方式、尚不够娴熟的技术都让卡马乔的这套战术无法真正得到落实。于是几乎每次训练、每次比赛，我们都可以看到卡马乔大汗淋漓地在场边大声喊叫，让球员们多跑动，让球员们多彼此关照。可惜，长久养成的踢球*惯实在难以在短时间改正，国脚们也是光着急没什么用。
对于这一点，在私底下交流的时候，国脚们也给出了自己的无奈：“卡马乔的战术确实先进，但是对我们的要求太高了。打个比方，就是让中国队这种中学生水平去完成大学生试题，可能经过长期训练后他会成功，但前提是必须要付出长时间的代价。我们也很努力，可是肯定不可能一下子就达到他的要求。”
理想和现实间的挣扎
就这样，在理想和现实之间挣扎，卡马乔也渐渐变得沉默和无奈。
初到中国时的意气风发和绝对的优越感慢慢被现实磨得失去了棱角。如今的卡马乔开始变得越来越接中国地气，但是时间却已经流逝了太多太多。
对于卡马乔，西班牙球迷当然很有发言权。就在西班牙媒体不断刊登出卡马乔和中国足球的碰撞情况后，不少西班牙球迷发出了这样的感叹：“脾气暴躁的卡马乔竟能忍受这些情况，看来他真的是改变了很多。”
确实，对于以火爆脾气著称，曾经有过几个月就辞职先例的卡马乔来说，能够慢慢将自己调整到适应中国节奏，已经算是不容易了。但是，和这个相对应的是，他适应或叫浪费的时光却足足有近两年时间。
从无缘巴西世界杯亚洲区20强赛，到亚洲杯预选赛打了第一场就将自己推到了悬崖边上；从带队打了20场比赛到只进了20个球；从坚持不断寻找新人给国足增添新亮点到照搬恒大的主力阵容，近两年的时间，卡马乔带着国足在原地兜兜转转了太久。
这就是卡马乔，一个孤独的牧羊人。在一片贫瘠的草场上，他抱着自己的先进理念空谈理想。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一场胜利无法改变中国男足进步甚微的现实，要想更成功，他还得更接地气才行。（本报长沙今晨专电）
记者 李立
对话
来到长沙，再次采访卡马乔。你依然能够感受到对于自己、对于中国足球，西班牙人有着近乎执着的骄傲。
记者：才打了一场亚洲杯预选赛，国足就陷入了生死战。这样的压力您想到过吗？
卡马乔：我的生活中从来就没有压力，我只想好好工作来赢取胜利！当然中国足球有很多问题，并非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希望大家都认识到这一点。我当然希望赢得这场胜利，但关键是能够进入下一轮比赛。我知道，中国记者都在说中国足球的问题，就像我前边说的，大家都希望我们进入亚洲杯正赛，我们每天的工作就是为了取得这个成绩和目标。
记者：带队至今，如果亚洲杯小组赛无法出线，那么您是否会下课？
卡马乔：只要小组赛还有机会，我就会尽全力带着球队去拿分，然后争取出线。至于最后的结果，我不想去想太多，而我会不会继续担任中国男足主帅，最终的决定权也应该在中国足协手中。
记者：您的年薪足以进入世界前十名，来到中国工作，您追求的是什么？在您的认知里，是不是对荣誉的追求要超过金钱？
卡马乔：第一是工作，第二才是荣誉，然后才是金钱。你也知道中国足球在世界上的位置并不是在顶峰，我们得到的很多数据，很遗憾地说，中国足球并不是最好的。我们要面对的是别的国家的国家队，所以要做更多的工作。
本报记者 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