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孤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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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在看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扉页上介绍说是“百分之百的恋爱小说”，然而，分明地，我却在其中感受到了孤独，以及生与死这样永恒的命题。 　　 　　整部小说以男主人公渡边为第一人称叙述，笔调平缓舒雅，充满感伤的气息。汉堡机场一曲忧郁的《挪威的森林》，复苏了渡边伤感的二十岁记忆。渡边的第一个恋人直子原是他高中要好同学木月的女友，木月自杀后，渡边“决定将过去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但却无济于事。一年后，渡边同直子不期而遇并开始交往。此时的直子已变得沉静忧郁，美丽晶莹的眸子里不时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阴翳。两人只是日复一日地在落叶飘零的东京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直子20岁生日的晚上两人发生了性关系，然而第二天直子便不知去向。几个月后，直子来信说她住进了一家远在深山的精神疗养院。渡边前去探望，并在离别前表示永远等待直子。 　　 　　返校不久，由于一次偶然相遇，渡边开始与低年级的阿绿交往。阿绿同抑郁的直子截然相反，“简直就像迎着春天的晨光蹦跳到世界上来的一头小鹿”。这期间，渡边内心十分苦闷彷徨，一方面念念不忘直子缠绵的病情与柔情，但好几个月来，几乎是整个春天，直子一直杳无音信；另一方面，又难以抗拒阿绿的大胆表白和迷人活力。当终于，从直子同室病友玲子的来信中得知直子的病情恶化时，文中这样写道： 　　“我在套廊上抚摸看‘海鹤’，靠看柱子看庭院看了一整天。仿佛全身气力用尽了的感觉。终于夜幕低垂。微蓝的黑夜包围庭院。‘海鹤’早已不知去向，而我还在眺望樱花。在我眼中的樱花，仿佛是从皮肤迸裂出来的烂肉一般。庭院里充满许多烂肉的腐臭味。然后我想起直子的恫体。直子那美丽的恫体横卧在黑暗中。从她的皮肤冒出无数植物的芽，那些绿色的芽儿被不明来历的风吹动而轻微颤抖。为何那么美丽的身体会生病呢？为何他们不能让直子安静一下呢？ 　　我走进房间拉起窗帘，室内也弥漫看春的香气。虽然春天的香气充满了地表，但是现在只有令我联想到腐臭而已。我在拉紧窗帘的室内强烈地憎恨起春天来。我恨春天带给我的一切。也恨它唤醒了在我体内深处的痛楚。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憎恨某种东西。” 　　 　　几乎被击倒的渡边在与阿绿中断联系许久后的再一次见面中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甚至根本没察觉到阿绿发型的改变。被深深伤害的阿绿拒绝再与渡边说话。之后，渡边过了几个月几乎是寂静无声的日子——“一个人度过的四月是个太过寂寞的季节。四月里，周围的人看起来都很幸福。人们脱下大衣，在阳光下聊天。玩投球，谈情说爱。而我完全的孤苦零丁。直子、阿绿、永泽，一个个都离开我所在的地点好远。……四月结束，五月来临。五月比四月更难过。到了五月，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深春里颤抖和摇动。那种颤动通常在黄昏时刻来临。在木莲花香轻轻飘荡的昏暗中，我的心莫名地被膨胀、颤抖、摇晃和痛楚所刺透。那时我就紧闭双眼，咬紧牙关，等候那种痛楚过去。它在漫长的时间里过去以后，留下隐隐的痛楚。那时我会写信给直子，我在信中只写美好和愉快的事物。关于草的香味、舒畅的春风、月光、电影、喜欢的歌、感动的书之类。……然而直子或玲子都没回信给我……” 　　 　　不久，传来直子自杀的噩耗，失魂落魄的渡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死了，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这是何等奇异的事。我还是无法领会那个事实。我也无法相信那个事实。……” 　　“在睡不着的夜晚，我会回想直子的各种风姿。我不能不想，在我体内积存了太多对她的回忆，只要撬开一点空隙，那些记忆就会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而我根本不能阻止它们往外涌出。” 她的形象就如涨潮的波浪般接踵而至地涌向我，把我推向一个奇异的地方。我在那个地方与死者一同生活。在那里，直子是活的。和我聊天，甚至可以拥抱。在那个地方，死不是系紧生的决定性要素。在那里，死不过是构成生的无数要素之一而已……” 　　 　　小说结尾，在玲子的鼓励下，渡边决定振作精神。“我打电话给阿绿，说无论如何都要跟她谈一谈。我说我有很多话要说，必须对她说。在这个世界上，除她以外别无所求。我想见她，一切的一切从头开始来过。” 　　“阿绿在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好久。仿佛全世界的细雨下在全世界的青草地上似的，沉默无声。那段时间，我闭起眼睛，额头一直压在玻璃窗上，终于阿绿开口了。她用平静的声音说：‘现在你在哪里？’ 　　我现在在哪里？ 　　我继续握住听筒抬起脸来，看看电话亭的四周。如今我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猜不着。到底这里是那里？映入我眼帘的只是不知何处去的行人，行色匆匆地从我身边走过去。而我只能站在那个不知名的地方，不停地呼唤阿绿的名字。” 　　 　　可以说，小说虽然情节平平，笔调舒缓，但却扣人心弦，激起了读者强烈的心灵震颤与共鸣。它是想向我们传达什么？性与爱？生与死？快乐与悲伤？我想，作者真正想告诉我们的，或许，只是生命永恒的孤独吧。渡边曾多次想拯救在自我迷失中的直子，但有时，甚至他自己也迷失了方向。就算是结尾，当渡边决定振作精神时，他依然找不到自己的所在，而只能站在那个不知名的地方，不停地呼唤自己所爱的人的名字。 　　 　　快乐与温情是短暂的，孤独与悲伤却可能永恒。 　　生命是转瞬即逝的，死亡却可能永恒。 　　 　　而几个月来，自己的心路历程和文中所述又何其相似！虽然不至于那么强烈，但我依然，深深体会到了文中主人公那些最细微的感受——“我在拉紧窗帘的室内强烈地憎恨起春天来。我恨春天带给我的一切。也恨它唤醒了在我体内深处的痛楚”，“一个人度过的四月是个太过寂寞的季节。四月里，周围的人看起来都很幸福。人们脱下大衣，在阳光下聊天。玩投球，谈情说爱……四月结束，五月来临……到了五月，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深春里颤抖和摇动。那种颤动通常在黄昏时刻来临。在木莲花香轻轻飘荡的昏暗中，我的心莫名地被膨胀、颤抖、摇晃和痛楚所刺透……”——似乎，这些根本就是从我自己的内心深处流淌出来的。当我又一次，在午夜，在梦的中途醒过来时，那些鲜活的记忆便如撬开了空隙一般，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涌出。我的身体里温暖而又潮湿，如同即将腐败的花朵散发出垂死前致命的气息。那时我多想，喝下一杯毒酒，然后痛痛快快地死去…… 　　 　　又想起，第一次听杨乃文的《那天》，那种悲伤后的喜悦，那种全身心的满足，真让人就想快乐地沉睡不醒的—— 　　那天世界很完美/那天发现了喜悦/找到你你给了我指引/我的夜不再黑不再黑/那天世界很完美/那天充满了喜悦/我爱你你也爱我到永远/我的天会很美会很美…… 　　 　　然而，仅仅数天，我的心境竟然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早晨，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背包上的金属圈环随着走动而发出细碎的撞击声。我感觉全身无力，悲哀化成黑暗包围我。前面是两个高高的背着牛仔背包的男孩和一个年轻的穿着白色T恤的女孩。他们一边走一边嘻笑打闹，多么飞扬的青春呵！我想，如果单看外表，我应该比他们大不了许多，可是他们的飞扬与我的沉静却是如此地分明，就如红与蓝的映照一般深刻。 　　卡夫卡曾在他的日记里说：“我要不顾一切地得到孤寂，我要不顾一切地同所有事情、所有人断绝关系”。这种孤单与幻灭感是何其强烈与决绝。 　　 　　曾经以为，在一个人年龄很小——比如十几岁时——是不可能深刻地理解这种生命的孤独的；然而慢慢地，我相信了，每个人的生活经历是如此不同，没有什么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再然后，当我终于后知后觉地长大、成熟，才开始意识到，肤浅，原是一件多么简单快乐的事。 　　那么生和死呢？ 　　“死不是生的对立，而是潜伏在我们的生之中”。 　　“我们一边把死当作微尘般吸入肺里，一边活下去”。 　　那么，就这样，在快乐与悲伤、温情与孤独，还有死亡的永恒中活下去吧。

恋上寂寞

人生最痛苦的
不是失意的时候身边没有人搀扶
而是你得意的时候
身边没有人陪你笑
独自一个人
面对台下空空的桌椅
纵使你有无与伦比般的演技
又演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