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随笔之一 收玉米

ＤＭＹ

         晚间散步，宽阔的街道边一溜的金黄玉米粒吸引了我的眼球。对于我这种只知“盘中餐”不知“粒粒”从何来的农事边缘人，顿觉欢喜。于是我拿出手机，随性的拍下几张美照，看得心里很是惬意。继续往前走，一堆堆未剥粒的的玉米棒绕着街道两侧的景观花砖一直的铺开去，俨然一圈金黄的玉米花圃。放眼前方，路的拐角处明亮的路灯下围着一堆人，人群里传出类似拖拉机的轰隆声。循声走过去，原来是一家人正在使用玉米脱粒机，大约五个人吧，忙的很热闹。旁边站着一圈的看客，该是如我一般出来消食化气，锻炼养生的闲人。他们的表情也貌似我一般好奇的想玩一把，满脸兴奋，眼里现出对劳作对收获的欣慰喜悦。我挪动脚步靠近人群，悄悄地躲在路灯的暗影里，情趣盎然的蹲下身子饶有兴致的观看这城区难得一见的农活。
     
       若较真的理论起来，说实话，我对四季的更替以及春播秋收的五谷种类，田头地尾诸多农事操劳，那是真格的一窍不通。即便是今儿捉笔意会写点心绪的感慨，脑袋中也还是搜不齐那些“庄稼地”里完整的概念来。

       尽管我是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乡下娃，结结实实的泥腿子出身。至于，为啥不知春播秋收，四时转换的农田谷物的名称及其成长模样，个中委婉此时想来，依旧很是混乱。倘若谁硬要我说出个把理由，以我此时的年纪，心中既是不情愿也得说出口：本性愚钝。除此一条，别无他选。

       我在家中排行老三，外形生就浑圆憨实，虽说脸皮白净点，但又因天生的腿疾致使行动笨拙，平素里不三不四的少言寡语，于是家族里纷纷戏”三“之谐音，一并喊成：“三憨子”。我的家族充满智慧，一帮的兄弟姊妹，村人都说“个个精跟鬼似的”，这“憨”字头安与我倒恰如其分名符其实。


           因着这“憨”我竟连农家赖以生存养命的“活路”也没学会。一来我上有“精跟鬼似”大哥，大姐，下有壮如牛的小弟，排在其中的“三憨子”也就很少有人提及，除非农忙人手不够才会偶尔的被大哥大姐想起，拖进田头滥竽充数；二来呢，苍天不佑，生就憨的不识数，还不依不饶的平添毛病，脑子不灵活也就罢了，这还让四肢不勤。刚满十二个月扶着桌沿学站立呢，脊髓灰质炎病毒疯狂发作，又被我赶上啦~~~就这样，因祸得福，养病不下田，虽生在农村反倒养的比较像城里人。

      有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坐在路边看着一家人绕着轰轰作响的脱粒机忙的不亦乐乎，我的记忆开始慢慢复苏，童年里诸多相关农活的印象逐渐变得清晰，一个与此场景很接近的画面突兀地重现脑海~~~

      以我这愚拙的脑袋，具体的年月以及我那时的岁数，倒真的忘记了——不，也可以说，我的大脑生就没有储存数字的区域。关于数字，我确信自己终生“搞不清楚”。能活到今天，借以安抚自身的，也是我最大的引以自豪，赖以生存的唯一优点是：画面感很强。有熟透的朋友这样安慰我：小时候你学艺术，画画啦，跳舞啦，当演员啦~~~玩笑有点言过其实。活到今天，我承认活的富足的人们全部精于“算盘“，即擅长数字的精确运用。而那些活的开心的人，多数有我的影子：不会拨打算盘，不用被数字惊扰。再后来，我发现越是那些整天数钞票的人越是活的寝食难安，你说是不？我没学画画，跳舞，至于那演员的路数更不适合我：一个好戏子的脑袋不亚于万科的 王石。

      憨人自有憨福，我不精于数字，但我可以把记忆中储蓄着的所有“完美画面”，清晰流畅的从脑海里下载出来。

      那是*的合作社刚被”大包干“。一直挣公分吃公粮的村民改变了劳动模式，家家户户拥有属于自己的私有田啦。我们家六口人分得五口的地，原因是老爸吃的”皇粮“——不能按人头摊地。

记得那时节也是眼下的秋景模样，天蓝地阔云逸风稀，走出村落置身田野，满眼茂密的玉米地一眼看不到头。秸秆上青黄相间的细长叶片像锋利的刀，冷不防走进去，一不小心碰到了脸皮子，轻则火辣辣的出火，重的还会划出一道道的血溜子。每颗玉米秸秆上结着两三个玉米棒，大的熟透了，外面包裹的绿色胞衣枯萎成黄色的，类似废纸般的垃圾，可以燃火。小点的尚未熟透的，在绿色的胞衣顶头还耷拉着几缕蔫了吧唧樱惠子，这样的玉米棒掰下来，做饭时用火叉穿住，架在锅底爆火燎熟，那是相当的美味呀。比起时下街头叫卖的”红玉米“好吃千倍。

       砍收的季节，记忆里我就去过这一次——所以，画面感如此强烈。

       一辈子为**效力的老父，管理家务也是政界方案“——分工明确，奖罚分明。我的任务就是和老爸负责后勤：洗衣做饭。母亲带着哥，姐。弟弟奔赴第一线。那一次，我帮哥哥刷的白色球鞋，忘了涂上白色的鞋粉，被明晃晃的阳光晒成黄色。中午哥哥回家吃饭看到了，可能是劳累熬人，一腔的怨怒泼向我，那个咒骂呀~~~我躲在锅屋战战兢兢的听了半天咒骂，不知怎的，突然憨性大发，憋着一眼圈愤怒的泪，摸起镰刀摔门朝玉米地跑去~~~一边跑心里还一边憋屈：难道我做饭洗衣就不辛苦么?难道你干的活就比我累么?难道我就不能干你的活么？~~~

       一路哭着跑到地头，母亲不知发生了啥事，连声询问并走过来争夺我的镰刀：小老祖，你跑来干嘛？怎么回事呀？这活你干不了的~~~我不听母亲胡乱的问话，一声不吭抓过一颗玉米抡刀砍去~~~这一刀下去，我才知道，这活我真的”干不了“。我使了很大的劲连砍几下，那颗笔直的粗壮的玉米颗竟然纹丝未动。母亲跟在我的身后，看着我的动作忽的又笑了：小老祖，你是来耍猴的~~~我怔在原地胸口憋得一口气登时灰飞烟灭~~~咦？这怎么砍不动呢？四周传来姐姐和邻居表婶子的笑话声，距离我们稍远点的表叔也慢慢朝我这边凑过来，他一向轻贱农民的身份，对于刨地活命他总是表现出一副很屈辱的样子。
     
     母亲夺下我手中的镰刀，一边笑着和姐姐，表婶学我“砍”的样子，一边叫我凑上去，看她示范正确的“砍法”。已经走到我们身旁的表叔，看我第一次下地干活，又被中午的刺眼的阳光晒得满脸通红，再旁听母亲和姐姐拾笑我的拙劣表演，笑呵呵的说：三憨子，这可不是看书本那么简单哦，农活你不能干的，好好读书，将来去大城市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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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比三憨子的水平差多了{:soso_e113:}你这样的要叫三憨子，俺就是大憨子了{:soso_e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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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比三憨子的水平差多了你这样的要叫三憨子，俺就是大憨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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ＤＭＹ

哥，谦让了{:soso_e1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