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18-11-28 17: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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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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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瓜
想当年大集体的时候,俺家那个生产队每年都要种上十亩八亩的瓜。
俺东院的小朋友小名叫臭孩,西院的小朋友叫沂河,都是十二、三岁;俺的小名叫长路,这可不是长征路的意思,是家里大人希望俺长大后能远离在瓦窑最南边的小村庄,有点出息。虽说俺比东西院的小朋友长一岁,可按照乡里乡亲的称呼,都得叫他们表叔。别看他俩辈分高,要说来点小鬼点子,别看俺脸上没有麻子,点子可不少呢......
俺们三人给生产队里放驴、放牛,每天必须经过的地方是庄西三里多路朝着曼野湖里一个孤零零的只住着一、二十户人家的名叫曹林的村庄。这个庄西临柳集村,南依大营村,北靠吕庄村,大集体年代这个庄可以“吃四方”。这条路只有一米多宽,高洼不平,晴天冒埠土,雨天一路泥。这条路叫小柳树,路边有一块瓜地有十几亩。
从二盆里那密密麻麻的只有二、三个豆芽掰大的瓜苗子分出来,由庄上的种地老把式移栽在那靶的像面瓮似的黄土地上,再经过几个月的相继浇水、施肥、除草之后,满地鸵满了好几尺长的瓜秧。老把式们又给瓜秧打头子,压上坷头子。不久,鸡蛋大的瓜蛋子云曼曼的盖满了地皮,再隔个把月,离多远就能隐隐闻到瓜香呢。俺这小爷们几个天天过来过去就眼巴巴的等着开园呀。
“生产队分瓜了,各家快去领啊!”,嗓门像铜锣一样的队长围着满庄喊了一圈。这个队长很会温暖人心,头茬瓜得先让老少爷们尝尝。不多会就看一家里就跑出来一个人,小孩得占一多半,手里有拎小篮的、有掴三升沅子的、有端洋盆的、、、一拉溜往小柳树的瓜地奔去。瓜地头边,一小滩一小滩大小不一的瓜滩子,还用树枝子在瓜滩周围化了一个圈,瓜滩子底下还压个小纸条,上面有家长的名字,一点也不乱。那时分瓜是按家庭人口分的,人口多的能分到大小不一的十多个;人口少的也只能分到三、五个。回到家里,大人先把那熟的很透的老妈哼给爷爷奶奶吃,那青乎乎、黄喷喷的给姐弟们吃,剩小的,大人才留下。一人抱着一个吃的多甜呢。
生产队长很有眼光,分瓜之后,一般就不在分了,派几个生产队里吃香的社员每隔二、三天就摘两平车到港头、瓦窑集卖,卖点钱留集体开支。俺这些小兄弟天天过来过去,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流口水呢。由此一个偷瓜的连环计油然而生......
瓜地中间盖着一个人字型的看瓜棚,两头都是空的,屋里有一个软床子,瓜屋门口坐着一位黑乎乎的老头,嘴里的大烟袋时起时伏的冒着白烟。这就是生产队挑又挑选又选的看瓜“黑包公”。听大人说这个黑爷爷是从山西逃荒要饭来到此地的,跟庄邻都不沾亲不带故,铁面无私。你别说黑大爷人员怪好,当过队长,还选为贫协组长。种地也是老把式,俺们给他牵牛jiang 过地,给他牵驴打过场,弄不好还挨他不少骂。
“黑大爷,你屋里有凉水吗,俺渴了”,一边喊一边跑,俺的两个小表叔刺刺叫的窜到瓜棚跟前。一个拿起水瓢咕咕喝了起来,一个跑到黑大爷的软床上又蹦又跳。黑大爷磕磕烟袋,就朝瓜屋里去,“小东西,快下来,别把软床的绳子蹦断了!”“好,俺不蹦了。黑大爷您猜俺后腚裤衩里有什么?”,“小东西,你还能有什么!”。这时西院的小沂河表叔从后腚一下掏出半盒白纸包香烟,在手里乱晃悠。“小东西,在哪偷来的烟”,“俺是在路上拾的”,“别糟蹋了,拿来给大爷吸”,“不行!大爷得用甜瓜换。”东院的小表叔臭孩又上来帮腔作势........
黑大爷在那边跟两个小伙伴你一言他一语,俺从瓜屋里看不见的玉米地里窜了出来,俺上身穿一件在大路上拾的上面还印一小片红字,穿在身上能盖到小腿的大半新的白背心,俺把这件背心脱下来往地上一放,就往那老妈哼、金靶齿、鸡头苏、红到皮甜瓜跑去.....不好了!黑爷爷一边喊一边骂,大步流星的朝俺跑来。原来是黑爷爷发觉上当了。俺抱起背心里的好几个甜瓜直奔玉米地里跑去,黑爷爷还一个劲的往前追....那边两个小表叔见时机成熟,说时迟那时快,每人抱几个甜瓜就一个劲的往牛群、驴群里窜......
“小长路,你给我说昨天你几个小孩干什么去了,不说实话,看我不找鞋底揍你。”
俺明白了,可能是黑大爷没追上俺几个,晚上找到俺家找大人坏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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