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陈丹青很谦虚,出过的几本书先是叫《多余的素材》、然后叫《退步集》,如今则索性自称“荒废”了。某种程度上说,他的“谦虚”是有道理的,以议论之琐碎之重复而论,他确实有“退步”乃至“荒废”之嫌,但即便如此,他仍堪称是当今华语世界文笔最好眼界最高的人之一。 理由:梁文道如今被称为“公共知识分子”,老实说,如果以较高的标准来衡量,他是否担得起这个称号,多少有些存疑,但“矮子里面拔壮丁”,他当之无愧。作为一本时评集子,《常识》里的文字够理性够锐利、够公民够担当。 理由:话是这么说的,“八十年代开花,九十年代结果,什么事都酝酿于七十年代。”三十个历史夹缝中的青春故事,提出的问题是,花开了、结果了,之后我们该做的是什么?看花食果之后,下一轮在何处? 理由:张大春格外重视自己的这本新书,把这本书送给王安忆时,很郑重地让王安忆“一定要看看”。作家们彼此之间送书,属于一种“礼节性”的往来,知道对方不大可能会看,所以通常都很有默契,不会跟对方说“你一定要看”之类的话,而张大春这次居然打破了这种默契,可见他对自己这本书的重视程度。而他重视的理由据说是,这本书的用心绝不在书名所谓“认得几个字”那么谦虚,而是一种拯救汉语的尝试,一种试图恢复汉语文字的鲜活力量的尝试。 尹建莉 著《好妈妈胜过好老师——一个教育专家16年的教子手记》 理由:从“如何告诉孩子自己从哪里来”到“如何让孩子不怕打针”,从“如何给孩子礼物”到“如何教孩子给小板凳揉揉疼”,从“不看‘有用’的书”到“不考100分”,再从“做‘听话’的父母”到“不做穿西装的野人”……事无巨细,娓娓道来,有理有据,乃至出人意表,难得一见的拥有“先进理念”的教子手记,虽然终不脱“望子成龙”、“盼女成凤”的窠臼。 理由:村上出品,必属佳作。“我在自制的小巧玲珑的空白之中、在令人怀念的沉默之中,一味地跑个不休,这是相当快意的事情,哪还能管别人如何言说?”妙极。 理由:据说,在卡夫卡和加缪揭示了人类的基本困境,贝戈特、尤奈斯库们又作了补充,而罗伯-格里耶们更将无可奈何的绝望变成一种貌似严肃的科学态度、把小说变成了某种实验之后,文学存在的理由就显得很可疑了。所以,后来者们不得不挖空心思地独树一帜、艰深晦涩,以博取一点卓尔不群的可能性。但安·帕契特这个生活在田纳西的女子却用《美声》证明,传统的叙述传统的主题其实仍然是最动人的,哪怕真、善、美是如此的像童话。 理由:洗尽铅华,简练深刻。或者也可以这么说,是对海明威著名的“冰山理论”的一个完美证词:人们所能看到和所能计算的体积,只是露出海面的冰山一角,隐藏在海水深处的才真正是冰山的全部,而这部分只能通过感受、猜测和想象才得以看到。 约翰·凯里著 《阅读的至乐——20世纪最令人快乐的50本书》 理由:约翰·凯里说,我们之所以需要读书是因为,书籍与电影、电视相比,具有不完美的缺陷,“把印刷文字翻译成脑海中的意象是一套令人惊讶的复杂程序。这一过程所需要的想象能力跟其他脑力活动所要求的任何能力都不同。如果阅读消亡的话,这种能力就会消失……电视影像的光束直射入你的大脑,你被动接受,并不需要输出什么。这意味着,与读者占大多数的国家相比较,电视观众占大多数的国家基本上是不用大脑的。” 他又说,如今大多数人不读书,这是因为读书被很多人贴上了精英专属的标签,其实阅读并不比走路更具有精英色彩,“有些自诩为读书人的人,实际上搞了很多破坏。他们在公众脑海中把阅读与卖弄炫耀、附庸风雅联系在一起,吓跑了那些可能成为读者的人。还有一些专家编造书一些‘伟大的书’的清单,这些令人望而生畏的清单是列给谁看的?当然不是给人类看的,倒更像是发送给上帝的期末汇报,好让他老人家看看他的人间子民们是多么具有文化修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