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让我真实

郝茂军

《记忆让我真实》
文:郝茂军
自从离开故乡，我就很少回去。
不是我不想回去或没有时间回去，象大多数人一样，对故乡的记忆是伴随着童年生活的全部，也是最美好的时光；而回到童年生长的地方，一切早已变化的不可寻觅，若不是邻居还在，庄上还有那么多可以认识的人还在，恐怕这个地方已不是故乡，已不是童年一草一木清晰可见的地方了。一晃二十好多年，什么都在发生着变化，尤其是村庄的变化最大，它不像一个成年人再怎么变化只是变的更老一些而已。一切只有依稀，依稀的一切让人感到恍然和不真实。只有村庄的名字不会改变，只要村庄还在。
离王庄最近的时庄就在村南边，两村地界是一条东西水渠，曾经重新开挖过一次，让我去上学（王庄小学）时很是费劲地爬上又滑下渠梗，远不如没有挖时那样让人喜爱。现在好了，二十多年的时光终于填满了水渠，可我再也不会由此过去上学了，并且穿过时庄的庄稼地。王庄小学早已撤并，校室还在，远远望去，是那样真实地向我展示着时光中不可重复的片段，由此我可以想起教过我的老师们：潘道显、潘道行、潘道凤、朱恒朗、时佩峰、赵正化、赵吕洋、张文景，他们的形象和容颜依旧在我的心底，只要能够见到，我会马上认出。小学的同学就是王庄和时庄的，虽然大多数都外出打工，总有几个留在家中，我们相见也并不热情，有的连一个招呼都没打，二十多年的时光呀，就这样变化的让人不能深信，一切怎么会是这样。失望，心痛，并由此产生的情绪在我的心底渐渐变成一种无法说出的症结。故乡，我真正的意图就是还能常常回到你的身边和怀抱，还有那么多人我还可以认识与我说着乡音。
前几次回去，是在几个舅舅家和几个姨家来回度过的，其时也与几个童伴（小学同学）和朋友叙旧喝酒，可我总是提不起极大的热情，虽然我们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而热情的背后总有二十几年的光阴让彼此过于客套而显的生分。
而我此次回故乡的目的，仅仅是想把故乡周边的村庄走一走，小时我们经常跑到这些庄上看电影，一场场露天黑白电影是那样吸引着我们，以至于我的童年充满了无限快乐和想往。不过那时的想往过于单纯和幼稚，有时只是想到更远一些没有去过的村庄看电影去，现在想来真的可笑，不过童年的时光也因此而美好真实起来。然而我去过的最远的村庄却并是去看电影，而是跟我二大爷去河东雪三喝喜酒，当时我虚岁十一，具体细节已有些淡忘，只记得桌席上有个和我差不多在的小孩说是大桥面的，几个大人在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之后，就索然无趣了，就起哄让我们两个小孩喝酒——看谁能喝。小孩是经不起大人起哄的，我们两个小孩一会就喝完了两瓶白酒，有人怕出事叫另外几个人不要再给我们喝了，可那几个人看我们安然无事，又让我们接着喝，一桌上只有我们两个小孩子你来我往地喝着，我只喝到嘴角麻木，喝下去的酒就是淡淡的白水一样（也许是他们真的怕我们出事，后面的酒被换成开水了），这样又喝了不知多少，最后看其他桌都散席了也就不让我们喝了。我吃了点饭，起身往外走时，感到两腿轻飘飘的，头却重的要带着整个身子向下倒，我努力走到外面，被迎面吹来的凉风吹的一个机灵身子晃了一晃，我的有头脑一下清醒了——酒已散去。我因此记住了大桥面这个地名，如有可能我要到那里走一走，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还有一个地方我特别熟悉却一直没有去过，就是大陈咀。我们王庄在我离开时还没通上电，而隔着西小湖（香套湖）向西望去，每晚天还没黑透就能看见那里亮起的几盏电灯光，是那么温美，照亮了童年的整个心灵。我曾在《故乡的西小湖》这篇散文里写过这样的场景，不过里面出了一点差错，一直以为大陈咀是安徽的，所以写到：听大人说那那是安徽大陈咀水电站，只到前不久我向我爷确认一下，才知是江苏的，这个错误让我大吃一惊，这个离王庄只有十几里的水电站原来一直是江苏的，若童年时早知道是这样，恐怕不知要自豪和兴奋多久呢。可现在我感到的只是惭愧，竟然对自己的家乡是如此陌生，所以我想趁这次回来的机会，把附近稍远一些的村庄都能够走一遍，虽然这些相似的村庄并不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和实质性的东西，而对一个回到故乡的人来说，一切都充满意义，充满感情，它能完成童年时的许多梦想与渴望。
我还想去五河看一看，我之前只在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只记得顺着大街往西南方向走着，其他都记不起来了；这也是我第一次进入的一个县城，知道县城是比任何村庄都要大的地方。我三姨家就是五河水上乡的，听大姨哥说把小画书摆在街上给人看，还能赚到不少钱，于是连哄带骗要我和大哥把小画书给他拿去五河摆摊，其结果是我再也没有机会看见我那些可爱的小画书了。虽然被骗了小画书，可我真的希望哪天能够到五河去看看摆着数不清的小画书的街面，渴望能够一本本不停地翻看。现在五河到底什么样子了？是不是也和别的地方一样在大兴土木，成为某些人逐利的地方。
五河，五条河汇聚的地方，可我已不可能从喉咀乘轮船直达五河大桥下船了，如今轮船早成历史，交通如此方便，恐怕连骑自行车去的人都不多了。而轮船是当时最好最方便最快捷的交通工具，每天天还未大亮，就能听见新河里传来轮船鸣笛声，这是在招呼附近去五河的人，船会停上一小会，不过遗憾的是我从来没有坐过轮船去过五河。
我当然会到香套去的，那里有我二姨家，几个姨中只有她家离我家最近，两庄之间只隔着长满苇子的香套湖。八十多岁的二姨夫和七十好几的二姨，你们最知岁月的味道，我会带去我父母的问候，我会在你们叫我小名的时侯而倍感温暖。

xingruke

每当回到家乡时，总忘不了要到那曲曲折折的田沟边走一遭，要不，我还真忘记了我还是不是我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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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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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曲曲折折的田沟，就是我的生活必经之处啊！

郝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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