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残骸的青春------仅以此文献给我爱和爱我的人（2）

那年春天

风情
　　渐渐变成女人的一件外衣

　10
　　
　　 一早醒来，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我和振良都看到床单上的黯红血迹，他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眼，我也很纳闷，我和初恋？难道当初我们都没找对地方？啊！怎么可能！
　　
　　 我从振良的眼睛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恐慌，他的表情因为不知所措显得有些僵硬，他问：你第一次？男人如果真爱一个女人，他会因为自己是这个女人的第一个男人而高兴，而不是，如此这般。
　　
　　 我知道了，他或许，没有严肃的打算。
　　
　　 邪恶心中生，我轻描淡写地顺势点头，他问我准备怎么办？我心里一半难过一半无可奈何，他怎么能问我？我想捉弄他，嘻哈地拍了他一下，什么怎么办啊？未必你还想让我对你负责任？我哈哈地笑，笑得有气无力，振良没有笑，气氛有些尴尬，我只能像没事人一样慌乱穿衣服，调和气氛，赶紧赶紧，第一堂课是专业课，我必须快点赶回去！
　　
　　 一路振良都没说话！
　　
　　 我猜出他的心里应该是很复杂的。
　　
　　 振良不联系我了，接连几天他都没给我发一条短信，如果我主动，他会认为我在逼迫他，纠缠他，而如果，床单上没有血迹，他不会这样对我。
　　
　　 我当然知道我该怎样应对，第一，我一直清醒，我们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早有心理准备；第二，我还没喜欢谁到离不开的地步！特别是振良；第三，我有我的尊严。
　　
　　 可事实上呢？我很纠结，纠结到烦躁，或许，我心里有不甘，不甘于自己受到这样的对待。
　　
　　 原来，我如此骄傲，骄傲到难以容忍别人可以在我面前如此收放自如！
　　
　　 那几天脾气暴躁得很，和经理吵架了，那虾子真是个阳痿！就知道欺负女人！妈妈也突然找我商量，说以前的某个朋友找她合伙做项目，我隐约觉得妈妈没说实话，一方面，我确实没钱，另一方面，我即使有钱，也需要了解真实情况慎重分析后考虑，两天的时间，妈妈一步一步说出真相，原来，她在某本杂志后看到一则吹牛广告，大概意思就是投入少，一两万即可，回收却如挖金山！其实，以一般人的智商，都能分析出里面的水分，可是当时的妈妈，内心的慌张，不甘，茫然让她病急乱投医，她想挣回曾经的生活，我为她担忧，也为她伤心，所以只是告诉她自己真的没钱，找了大量事实说明那是骗人的，妈妈有些愤怒，愤怒过后，她告诉我，真没想到你和那一家人一样是个白眼狼！当初怎么没把你弄死？还花了我那么多钱！
　　
　　 我很难过，为妈妈这一句话难过，我挂了她的电话；事后她道歉，说算了，我自己掏钱！但你出路费，你这么大了，也该回报老人了！
　　
　　 我真的不希望母亲被骗，但是她那样坚定不移，那样激动，罢了，我就当请她出去旅游一圈，向蓝借钱，蓝说你不是刚泡了个有钱男人吗？她又触我伤疤，我说借不借？不借拉j8倒！
　　
　　 蓝说借借借！你娃娃霸王！我只是希望你能管男人多要钱！并不是老子不愿帮助你！
　　
　　 嗨！振良都不愿见我了，被老子的血吓跑了，还钱呢！我只能自己挣！
　　
11
　　
　　 那几天运气也好，有时候一晚可以跳几个包间，老天就是这样，给你开了一扇窗，肯定也不忘记给你灌满一屋子的冷风，我的意思是，生意好是好，可是跳得太晚，老天就给我安排了一次事故。
　　
　　 深夜是人性最薄弱的时候，那些污浊的，潜藏在人面之下的卑劣兽性很容易在霓红的闪烁下爆发出来，我所在的场子，很多人k药，那天的客人，嗨得眼神迷离，魂不守舍，我收工准备出去，那虾子一把拉了我，也没征求我的同意就开始搂搂抱抱，我挣扎，反而激起他更粗野的动作，眼见着那本来少得可怜的三寸布就要被他扯掉了，激愤和慌乱中，我随手操起一个酒瓶砸了过去！
　　
　　 整个世界清净了那么两秒，虾子男人一掌就刮了过来，一声怒吼！我只听见自己耳朵嗡嗡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拎到了沙发上。。。。。。
　　
　　 在我们还在推攘的时候外面的服务员已经发现了，所以没等那虾子再动手，保安和经理就冲了进来，那一刻，我是相当地，十分地感谢经理！
　　
　　 这事还牵涉进来另一个人，在振良之后出现的那个有严重口气的男人，即长得超前蹉跎的那个男人，他刚好在，也来帮着协调和平息矛盾。
　　
　　 因为这事，在往后的一长段时间里，我无可奈何地应付着他，混社会！真的，太难！
　　
　　 他叫王志气-----别拍我砖头，他本人的名字比这个还俗气。
　　
　　 蓝埋怨我，说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可以大声喊，可以打太极拖延时间，怎么能那么冲动操瓶子砸呢？白，你脾气太急了。
　　
　　 我心里委屈，那种情况，我还能那么冷静分析问题？我有足够的时间不缓不急采取平和的措施？何况，我遇事很少叫，最见不得那种哇哇乱吼惟恐天下不乱的作风！
　　
　　 经理的意思是，让我走人换场子，或者停一段时间以后再来，再或者嘛，求求他，他或许给我通融！
　　
　　 我靠！c城场子多了去了！这又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有必要那么眷念吗？我对经理说，我考虑考虑，看心情决定好给你答复，然后甩了他一个白眼走了。
　　
　　 我很委屈，我很难过，也很害怕和无助，而那样的时刻，我如此孤独，我只能放低尊严想念振良，无人可想，真的开始想他，之前发过两条试探的短信，他回了一条，不冷不热，说自己在外地。
　　
　　 蓝和乐乐那几天陪着我在咖啡厅装13，蓝问我，你那款哥架崩了？好象有几天没见他找你了，看你忧郁得！
　　
　　 我心里憋屈，振良哪儿是架崩啊！我说了实话，蓝礼节性地谴责了下振良，乐乐却说，白，你该感激这样的男人，可以增加你的经验助你成长和成熟，以后，你就刀枪不入了！看谁不顺眼甩谁，做个嚣张的女人，男人再拽照样甩！
　　
　　 恩，做这样的女人是挺牛逼烘烘的，可是我道行浅，一时半会也学不会，于是很不争气地，我还是想念振良！
　　
　　 酒后，上头，我终于找到借口发了条事后可以不认帐的短信过去，他没回，第二天一早我又发了条道歉的过去，对不起，昨天酒喝多了，说胡话了！
　　
　　 谢天谢地，感谢观音，如来，真主，上帝and god，振良来了电话，沉默了一会问我，为什么喝那么多？我表达不满，也表达傲气：这是我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我多想他接我的话说下去，比如：我不想你喝酒！我担心你身体不好！或者：怎么没关系？再或者：别喝那么多好吗？
　　
　　 可是，他却告诉我，我先忙了，就挂了！
　　
　　 我。。。。。。。。。。。。。。。。。太阳哦！
　　
　　 我想我真的该放弃振良了，我的面子永远比屁股大！或许这来自我母亲的遗传，dna这事，好奇妙哦！
　　
　　 让我没想到的是，振良居然又联系我了，他给我拨来电话，可以出来吗？我在你学校外面！
　　
　　 我披头散发就冲了出去，在校园里狂奔，引来无数异样的目光。回头率不压于一场裸奔的！
　　
　　看到振良的瞬间，我神速地调整了状态，很平和，可是振良看到我喘着粗气，问我：你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刚跑完步，他说你穿睡衣跑步？还带着手机跑？
　　
　　我说是，有事吗？有事赶紧奏，没事退朝我要回去继续跑！
　　
　　他很忧郁地看我，问：是因为不开心吗？
　　
　　我哈哈大笑，不开心？我夜夜笙歌会不开心？
　　
　　振良皱着眉头看我，突然一下搂了我，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挣扎了几下，他搂得更紧，我开始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然后开始骂，你**的太坏了，啥子意思嘛？老子又没喊你负责，你啥子意思嘛？你杂不去死呐？你去死你去死！
　　
　　 振良等我安静下来。
　　
　　 场面有些煽情。
　　
　　 我哭累了，他才松开，然后带我去吃饭，整个场面充满了肃杀，振良的眉头一直皱着，那晚我没回学校，他也没要求送我回去，我们走向了自然而然。
　　
　　 振良说，白，以后不用跳舞了，我养你吧。
　　
　　 我大喜，同时充满感动和愧疚以及羞耻。
　　
　　 我知道，振良是一个有着强烈自主意识的男人，他会对自己认为该负责的事情负责，哪怕我并不在意，他在意！
　　
　　 而我，内心背负了枷锁，有些真相，我没有告诉他，也不愿告诉他，没勇气告诉他，只因，我内心充满害怕和无助。
　 　

12
　　 生活换了一种面孔，在振良那里，我学会了撒娇，耍赖，有了小女生常有的无理取闹，我开始知道，有些东西，原来，我也可以享有；而振良对待女人的作风，或许也来自家庭的遗传，他的父亲是军人出生，有一儿一女，对振良很严格，对振良的姐姐却很宠爱，包括振良的前妻，他们对女孩子的宠，让人难以理解，当然，对我，因为不太满意，肯定没什么宠不宠的。
　　
　　 或许，还因为振良缺个女儿，所以后来，他不叫我的名字了，一直叫我幺儿，持续到我们分道扬镳的今天。
　　
　　 我批红挂绿地到场子要最后一笔佣金，蓝说，有必要如此光宗耀祖吗？做人低调点，我不屑，我就是要挫挫经理那不可一世的锐气，奶奶的，我受了他多少恶气啊！我不一一还回去已经够义气了，践踏下他的自尊不过分吧？
　　
　　 我招呼来蓝，乐乐，蒙蒙，漫漫，这些女人，或多或少都记恨着经理，当然，她们还得在他手下混饭，只能唱白脸，我长得比较反动，我唱黑脸。
　　
　　 经理不知缘由，看我这千年老抠精居然兴师动众大摆盛宴，估计他产生了自我期盼的错觉，白儿这孩子，终于不愚顿了！在困难面前，她终于向我低头了，经理当初，肯定以为他是主角，他猜对了，可惜没猜准他是怎样的主角，所以他很高兴地应允，粉墨登场了！
　　
　　 蓝告诉过我，场子里的佣金，已经结下来了，我早想好了借口，我的外水，以及佣金，我要一分不少地要回来，不管我缺不缺钱！我要的是我的坚毅！我的不屈！我的义无返顾抗争到底！我要经理知道，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好欺负！大家都在外面混口饭吃，何必相煎？
　　
　　 我对经理说，以前，我太不对了，老惹你老人家生气，还是年龄小，不懂事，又抠！50元都要和你计较半天，从不为你着想，今天，我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经理，就像你说的，场子就是我们家，我们在场子就要爱护场子，所以，我今天，我今天慎重表个态。。。。。。
　　
　　 一圈女人向我投射来注视的目光，跟着起哄：赶紧表赶紧表！
　　经理在旁边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掩盖不住地意气风发，我继续说，我先表第一个态，为了表示我不是那么抠的人，为了表明我把你们当家里人，我决定，今天领的所有钱，我全部拿出来孝敬你们这些姑奶奶！
　　
　　 一圈女人做出欢呼和不信任状，你娃娃舍得哦？
　　
　　 我一掌呼过去，有啥舍不得的？今天这包间，这酒，我没掏？我说了我要重新做人，作为一家人，你们该对我表示信任和鼓励！不准打击我！
　　
　　 乐乐说，你娃娃的话，我历来当是放屁，上次我生病，你前一晚说要送我礼品以表慰问，第二天一早你就不认帐了！有本事你现在就拿出来，我们就信！
　　
　　 我看向经理，经理说，白有时候是调皮点了，小嘛！但我相信她还是个很讲诚信的孩子，这样吧，今天大家玩高兴点，明天我替她去领钱，按她的意思各封一个红包给你们！
　　
　　 蒙蒙开口了，说不对啊，前几天我领钱的时候看到白的名字也写上了，白小娘子，你又晃点我们？
　　
　　 经理赶紧打圆场，哦，前几天我签的，她一直没来，我想等她来了再给她，哦，今天没想到她会来，也没带。。。。。。
　　
　　 眼看着我遭受大家的怀疑，为了表忠心，我摸出包里一个涨鼓鼓的红包，“啪”地潇洒甩到桌子上，对大家说，看看，我早准备好了，大家按级别来，这是孝敬经理大爷的，你们莫眼红！老子把下辈子的钱都贡献出来了！什么叫真诚？什么叫决心？我先给你们表个率！
　　
　　 我敢非常明确地告诉各看官，当时经理眼睛的余光，一丝不落地在那红包上！
　　
　　 众姐妹争着抢着要看看红包里的数目，我一声大吼，不准看！看了你们会嫉妒的！
　　
　　 经理客气以及不好意思地说，白呀，搞这么多名堂杂子，真的没必要嘛！
　　
　　 蓝先拆开，小看了一下，脸色巨变，然后不动声色地封好搁回桌子，非常严肃地对我说，白儿呀。。。。。。你。。。。。。。！哎！
　　
　　 我一把抓回红包，非常好意思地告诉大家，等经理发下来佣金，我再一起贡献，这个，我先收好了！
　　
　　 乐乐和蒙蒙像炸开了锅一样，怒吼着不公平，说我会变卦，出了个注意，她们借给我，让我打欠条，分给大家，第二天把借的再还上。
　　
　　 经理不好意思了，说得得得，看你们这么急，不就是四百块吗，要借我去借，经理一出去，大家乐得四仰八翻，只有蓝很沉闷，她说，白，何必这样？有点过分，我依然不屑。
　　
　　 经理再次回来后，我没什么动静了，就吼着喝酒，表第二个态我表得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大概意思就是，经理因为我曾经的表现，很不开心过，也给过我很多帮助，我不能那么不懂还情，这第二个嘛。。。。。。。大家是一家人，今天我。。。。。。姐妹们跟着起哄，把我话里的暧昧气味烘得色彩浓烈。
　　
　　 大家轮着敬经理，他也时不时去其他包间晃悠一圈，总之喝了很多酒，到后来，他自己也端杯子，吼着一家人，一家人啊！
　　
　　 我把400块分送了出去，也把那涨鼓鼓的红包递给了眼神开始迷离的经理，眨巴眨巴眼睛告诉他，老大，等我走了再拆开，免得让乐乐她们吃醋，并且，里面还有情书哦~还有，我忘记把第二个态表完了，我们是一家人，为了以后老大你的身心健康，不再因为与我共事而肝胆剧裂，我决定，牺牲我自己，我不干了！
　　
　　 第二天，姐妹们一一把钱还回到我手上，蓝说，白，经理气得不轻，脸绿到现在，估计心脏病都要发作了。
　　
　　 我给经理的红包，里面有一张价值十亿元的冥币，一张纸条，上写：我只给过我老祖宗这么多钱，够你下辈子花的了，我历来喜欢做长远打算！这辈子的，我送给你精神层面的财富吧！精神远比物质贵重，所以我怕姐妹们嫉妒。
　　
　　 一长篇夸奖和祝福经理的话，洋洋洒洒好几百字！
　　
　　 后面夹了数张与纸币大小的白纸。
　　
　　 人生，有时候无因无果；有时候有因有果，我在经理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它迟早会萌芽成长，只等适当的时候。
　　
　　 而，当时的我看不到未来，也就无从担忧，只有蓝，她心里隐隐地不安，只是，当因果报应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曾经，没有想过
　　自己也会有内心扭曲的一天


　13
　　
　　 人性是贪婪的，当我知道自己可以如别人一样，能享受爱，享受呵护，能撒娇，能耍赖，能像女儿一样过生活时，我就比一般女儿混蛋了！
　　
　　振良俨然成了个为虎作伥的父亲，若干年后的今天，我对他还有埋怨，他真的把我宠得太坏太坏了，坏到有时候我都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简直脚底长疮头顶流脓，坏得彻头彻尾！并且很多恶劣行径在他毫无原则的宠爱下顺势爆发得轰轰烈烈，人性里被压抑过久的东西，一旦找到出口，会比正常人涌动得凶猛。
　　
　　振良说，老子硬是不能看你的眼睛，幺儿，你总是使用这样的手段，用满世界的忧伤淹没我！看得我心里疼！
　　
　　对的，蓝说过，杀一个男人，最佳的武器，就是眼神，杀一个满怀柔情的男人，就用忧伤的眼神，白，你娘胎里带出来的，不像老子，还要对着镜子千锤百炼！还有你抛媚眼，改天教教老子！老子眼睛都挤肿了！
　　
　　乐乐每天是被饿醒的。她拼着老命想减肥。
　　
　　蒙蒙每天是忧郁醒的，她拼着老命想挣更多钱。
　　
　　漫漫每天是自然醒的，她拼着老命享受青春。
　　
　　蓝每天是臭美醒的，她拼着老命承受闭臭了一夜的口气，对着镜子看上那么10来分钟，然后神采奕奕，哎~又美了！
　　
　　我，每天是被她们叫醒的！
　　
　　因为在外跳舞，我很少回寝室睡，有了振良，我更少回去了，直接搬来和这几个女人糊混，偶尔回学校装装学生样，对此，婷乖乖是相当滴气愤！
　　
　　老家的表弟改了年龄参军去了，让我回家送他，想见见上了大学的姐姐，我不太想回去，因为压根没有忧伤的担忧，也并不知道，我们一别，竟是活生生的六年，还因为，他和我同岁，我们的童年在一起的时间太多，让我习惯了不想念，让我没有审视我们的亲情。
　　母亲知道我要回去，很不满，说那些人，你有必要去看么？我无法在这事上和她讲情理，只是说，他是我弟弟，我们一起长大的。
　　
　　母亲严厉要求，不要在姓白那一家人面前提她，对她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说，妈妈问我，白儿，你想妈妈死吗？
　　
　　我已经不愿意再回答这样的问题，只得保证，放心吧，他们不会知道的。
　　
　　其实，发生那么大的事，谁看不到？谁不知道？只不过别人看不完全，看不清楚，知道部分而已。
　　
　　振良为我买了很多东西，其实，是为我家里人买的，他说弟弟在部队，带不了什么，就给钱吧，事后我把他给的2000块私吞了一半，无比愧疚ing。
　　
　　那一千我给了妈妈。
　　
　　我没让振良送我抵达至家，到了县城，我找借口说天不早了，你回去吧，我弟弟家在镇上，我不熟路，你也不熟，我叫出租比较方便，振良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我怕违背母亲的意思，和姑她们交谈的时候闪烁其辞，甚或保持沉默，她们看我佩带着首饰，用着高档手机，心里也没了多少疑虑，只有弟弟，他很担忧，不停地和我说话，说得越多，我越烦躁，到后来我实在不想呆下去了，借口学校有事必须得提前赶回去，弟弟愣了，他说姐，我知道大学里很好玩，可是我要走了，你就呆一天可以吗？
　　
　　我也说不清当时的心理状况，只想离开，离开家里温暖的欢声笑语，离开弟弟莫名的忧伤，或许，我感觉有太多东西，已经渐渐离我远去，我隐约有了孤立无援的感觉。
　　
　　弟弟给我叫了车，送我到外面，等待的时候，弟弟要求我给他一个拥抱，我很别扭，讪笑着说，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吗？
　　
　　弟弟的眼睛里却溢满泪水，他是男人，他不想哭，可是他的声音哽咽了，姐，我知道你很苦，你什么都不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乱吃东西，有人欺负你，就给我写信！等我从部队回来，我养你吧。
　　
　　就这么几句，让我心里伪装的坚强轰然倒塌，我怕自己哭，我怕自己暴露所有真相，于是，假装云淡风轻地批评他，靠，你姐啥时候被人欺负了？你姐我不欺负别人就算造福人类了！赶紧回去吧，我会给你写信的！
　　
　　上车后，泪水决堤。
　　
　　弟弟长大了。
　　
　　弟弟懂事了。
　　
　　我想起，他用私藏的压岁钱买来板鸭，和我躲在房间里偷偷啃。
　　
　　我想起，他听到别人取笑我是野种，和人斗殴得鼻青脸肿。
　　
　　我想起，他看到美丽的阿姨虐待我，在旁边无助地号啕大哭，哀求着阿姨不要打姐姐，也向我保证，姐姐，以后我不欺负你了。
　　
　　我想起，我们在楼上抽烟，将烟屁股扔下去，烫着了别人，他承担了责任，挨了他爸的揍，却始终没有出卖我。
　　
　　我想起。。。。。。。
　　
　　我想起太多太多，别后的六年，我想起了成长中的点滴，有时候，想他想得难过。
　　
　　27岁，我回头，看见自己往昔的人生，时常泪流满面，时常云淡风轻。
　　
　　 我的成长，和疯长的野草，多么相象，孤单又如何？困窘又如何？痛苦又如何？风和雨，磨难与历练，成就的是野草精神，不怕一切，不惧天地，即使卑微，我也倔强地傲视周遭，无可选择，也不愿选择！
　　
　　 因为，我就是一株草。
　　
　　 18岁以前的成长，太缓慢，缓慢到我痛恨时间这东西！18岁以前，我每分每秒，企求上天最多的，就是成长，因为，长大，我可以逃离，那时候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择“逃离”。年幼，无知，对待痛苦，只有潜意识的逃离，因为没有抗争和改变的实力，有些烙印，从我出生起，就被迫打在我的身体，我的血脉，乃至灵魂！
　　 14
　　
　　 我的出生，是一个错误，我感谢这样的错误，因为，没有这个错误，至今的我，就只是不同的男女身上的蛋白质，并且早该新陈代谢掉了！哪里还有现在独立的肉身？精神乃或思想？
　　
　　 更不会有那些苦，快乐，幸福，眼泪，不会在别人的世界留下痕迹，不会浪费氧气制造让地球升温的二氧化碳！嗨，说到这里，请别指责，对地球造成危害的，多我一个不算多，反正，总之，我就是被那个错误带到这个世界了！
　　
　　 我的童年，能记得的，只是一些片段，我可以零星地写出来。
　　
　　 父母是分离的-----这是一记事开始就存在的记忆和认知，我在父亲身边，而父亲身边，是一个美丽的阿姨，阿姨的心并不美丽。
　　
　　 我很害怕和阿姨住在一起，那样的害怕，让我看不到人性里任何的美好，让我对童年恐慌，并且记恨自己的年幼，迫切希望自己长大；父亲常年不在家，据说在外做“大生意”，而阿姨，生活在寂寞和无助里，从我身上寻找心理的平衡以及怨愤的出口，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触犯她不开心的导火索，不知道哪一刻她的脸色会有所变化，我强烈地不想回家，可是不回家，挨打，跑回家，依然挨打，我对究竟该不该回家这事茫然失措，我对如何做个可以不挨打的乖孩子不知所措，后来，知道了，不管我做怎样的孩子，她对我的恨，是根深蒂固的，无法拔除的，因为，我是别的女人生的，现在又是她男人的孩子！而那个男人，对她不好！
　　
　　 所以，当我气喘吁吁跑回家，她依然一棍子敲过来，理由是我回家慢了，肯定出去野了；我给她打的洗脚水冷了，她认为我是故意想冻死她，一盆一盆地换，一遍一遍地问可以吗？洗完脚，她不允许倒掉，让我端到一边，可是放的位置不对，我把房间里每个角落都放一遍，怯懦地问了一遍又一遍，是该放这里吗？该与不该，我的一切都是错，只因，我错误地来到这个世界。
　　
　　 很冷很冷的冬天，在她没躺上床前，我不能盖被子，温暖这种享受，不是我这样的孩子该有的，要等她看完电视，抽完烟，躺上床，我才能沾她的光享受温暖，半夜起床，我不能使用家里的洗手间----姑且叫洗手间吧，只能使用离房子很远的粪坑，那里埋着我那仙逝很多年的老祖宗，我总是给自己打气，安慰自己，都是一家人，他们不会吓我的！
　　
　　 吃饭，每餐只能吃大半碗，菜，不能夹肉，有爷爷奶奶在的时候只能夹5次，还不能是瘦肉，曾经爷爷给我夹过一次肉，我吓得哆嗦，赶紧还回去，连说自己不想吃，爷爷愣了，我也愣了，我愣，是因为害怕事后挨打，当然，最终那顿还是没逃过，有故意表达委屈之嫌，美丽的阿姨一贯的宗旨就是，有错误要打，没错误制造错误也要打，横竖我就是个挨打的靶子，不打挺浪费。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终于有人向我的爷爷奶奶举报，并且闹得沸沸扬扬，我这受气包子成天挨打的事迹传遍大街小巷-----当时住镇上，当然我的父母也知道了此事，母亲很义愤填膺，填膺后也没下文了，而父亲，保持了沉默，他认为小孩子不打不成器，多挨点打是好事，是对我的培养，我该心怀感激，并且，在阿姨的口中，我是顽劣的孩子，即使不是顽劣的孩子，我却是个女孩，这是父亲心里的硬伤，所以我挨打是应该的，我的性别也成了父亲恨我的理由，他也打，也会毫无理由地给我刀枪棍棒，随时无聊了郁闷了，就是他下手之时。
　　
　　 奶奶哭过，可是她一生懦弱，除了指责和企求，别无他法，哪怕退步到只要求我在媳妇家吃饭，做作业睡觉和她在一起，现状无法得到一丝的改变。
　　
　　 舆论是可怕的，人都是要脸皮的，于是，美丽的阿姨运用了充分的智慧，分配好角色吩咐我和她演一场感天动地催人眼泪的大戏，她先走到大街的馆子旁和人闲聊，我后一步跟上来，以撒娇的姿态摇晃她的手臂，“阿姨，我要喝羊肉汤”，她会说：“不是刚吃完饭吗？”我继续撒娇：“不嘛，我就要喝！”
　　
　　实际上，我提了个异议，因为我从来不喝羊肉汤，打小喝不惯，我说阿姨，我可以喝其他的不？真的喝？不是假的喝？答案很显然，一个巴掌，阿姨说我废话多，叫你这样做就这样做，先背一遍给我听！
　　
　　 羊肉汤倒是喝了，她的光辉形象也树立了，真的佩服她，一箭双雕，当晚我很自觉地为她节省了大半碗饭，恶心得不行。
　　
　　 美丽阿姨对我的严厉教育，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后来练习舞蹈，老师说，这孩子，豆芽身材，挺适合的！
　　
15
　　
　　 我也曾挣zha过，萌发过起yi的念头，可惜身单力薄，iq也没发育完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真切爱我的亲人，我觉得他们会为我伸张正义，于是，用阿姨的话说，胆敢告状！是的，我委婉地，怯懦地向奶奶，向姑企求过，我好想你们，我想和你们一起生活，一起睡觉，孩子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我的害怕，无助，从眼睛里流露，他们多少看出了端倪，于是找美丽的阿姨协商，未果，阿姨列举了无数对我疼爱的佐证，以及我是个爱撒谎无理取闹的孩子的劣迹，事后关在家里抽打，手心，腿，青的青，红的红，我最终，无法逃离那样的景况，饿过，冷过，疼过，绝望过，于是年纪轻轻，有了后来无数人描述的忧郁症状，无数次对一起成长的同年表弟说，姐姐想死了，你会想我吗？他茫然地问我，你死了，还回来吗？
　　
　　 我的眼泪刷刷地流，没有人能体会我的感受。
　　
　　 我真的成了别人眼中爱撒谎的孩子，谎言，说上一万遍，就成了真实，实际上，那段时间我不愿意说话，可是阿姨在外不停地宣传，无奈地在别人面前摇头，说这孩子真的太难管了；我也成了小偷，因为饿，上学的时候心惊胆战偷了煮稀饭的地瓜，她在身后一声大吼，藏掖在衣服里的地瓜滚得满地都是，我扑通跪伏下地，说以后再也不敢了，泣不成声。
　　
　　 有时候，我会对着自己家的狗说话，我叫它小乖，小乖，你真乖，我跟你讲故事吧，你知道吗，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孩子，她没有人爱，她想吃肉，可是没有肉吃，你也想吃肉，对吗？
　　
　16
　　
　　小乖仿佛能听懂我的话，我也能看懂它眼睛里浑浊的沧桑，它已经很老了，它比我先来到这个世界，我的成长岁月，它一路陪伴着，可是，在某个雨后，它横shi在邻居家的粪keng里，我一直认为是仇sha，曾经无聊的邻居逗我，我哭着呼唤我的小乖，它勇猛地扑过去乱咬，那时候不懂“老er”是何物，一直听大人们取笑，小乖差点把老er给别人咬掉。
　　
　　 原来，一直保护我的，是小乖！
　　
　　 小乖死了，姑怕我伤心，一直不告诉我，扔到了离家不远的河里，可是一整天，我没见到它的踪影，我很孤独，我很想它，我想我的小乖，唯一听我讲故事不会告状的小乖，它去哪里了？爷ye告诉我，小乖早上就死了，你姑扔到河里了。
　　
　　 我哭了，在满是泥泞的路上跑着，唤着我的小乖，小乖小乖你等等我，我也问了表弟曾经问我的话，小乖，你si了，还回来吗？
　　
　　 你还回来吗？
　　
　　 小乖回不来了，它被河水冲走了好远，如果不是有树枝挡着，它就真的消失了，我找了好多路人，企求他们帮我捞上小乖，有人取笑，有人无动于衷，我又急又怕，如果水再涨一点，我就无法触摸到它了，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离我而去，最终，有小伙伴跑来给了帮助，我们捞起了小乖，我伏在小乖身上，感触到它的僵硬，我号啕大哭，那一刻，我爹si了我也不会那么伤心，可是小乖，它是我的亲人，最亲最亲的人，作为孩子的我，只知道，谁对我好，谁就是亲人，可是这个亲人，再也不会跟在我后面，再也不会在傍晚迎接放学归家的我，小乖，你死了二十多年了，你可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个牵挂着你的我？
　　
　　 我和小伙伴把小乖抬回家，在我那老祖zong的坟旁边挖了个坑，埋了，很想写个像老祖zong坟前的那些字，我想写我亲爱的小乖，我想把我的名字和它的写在一起，可是，我不懂小乖两个字怎么写？我也找不到那么大的石头。
　　
　　 姑为这事哭了，许多年后，一谈起，她依然哭，而阿姨，狠揍了我一顿，说我吃bao了没事干！那次我没哭，我只瞪着眼睛看她，也不求她别挖我的小乖，我只是在心里发誓，她要动我的小乖，我会在她碗里放耗zi药！
　　
　　 也从那时候起，我一直不吃狗肉，并且非常痛恨吃狗肉的人，很久很久后，有人骗我吃了次烟熏的狗肉，事后朋友告诉真相，我当场吐得一塌糊涂，起身给了朋友一个耳光，满眼泪光，绝交到今天，我感觉自己吃了人rou！没有人能理解，也从那时候起，我才知道，小乖给我的情谊，已经驻扎到我的灵魂，它真的成了我一直难以遗忘的亲人。

　17
　　
　　 回c城后，接到母亲电话，她仿佛心有灵犀，知道我离开了，很满意，又问我，你最近手头比较宽松？找了什么工作？
　　
　　 我怕她担心，谎称自己遇到很大方的家长，给他们孩子补课呢。
　　其实，我的担心多么可笑和多余啊，母亲对社会的了解，比我多得多，她猜到我的那些钱，并不是那么光明正大，母亲说，白儿呀，社会就这样，你迟早都要走进社会，有些该学的，早点学也好，但是你答应妈妈，不要碰毒品，一碰就完了，妈妈只有你了，答应妈妈好吗？
　　
　　我无声地点头，她看不见，看不见我的忧伤，原来，她能猜到我的艰辛，却没有给出一个母亲该有的担忧，她只是担忧自己会无依。
　　我早已不知心碎是怎样一种感觉，因为，我的心，早碎成碎片，一直没有完整过。
　　
　　我给蒙蒙拨去电话，她还在陪客，让我一起去，当赚点外快了，我没心思，而且刚见了自己的亲人，无法做这么快的转变。
　　
　　又接到振良短信，他说，白，很想你。
　　
　　我在喧嚣的街头漫步，抽烟，看那些神态各异，心装不同故事的人，想着，他们，有谁和我一样？一样的人，又有过怎样的眼泪？
　　19岁，我内心盛满太多不该属于我的东西，而这世上，谁又可以自主地活？
　　
　　没有谁可以，所以，我只能认了！
　　
　　振良无数次对我说，白，你好象从坟里钻出来的！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像文物？很苍老，很苍老！其实，他的意思，表达得并不清楚，后来，他父母见了我，告诉他，振良，白长得是好，可是这孩子让人感觉不吉祥。
　　
　　他的家庭如此骄傲。
　　
　　蓝说，你笑的时候一股子媚气，不笑的时候让人觉得可怜，我要是振良他妈，我也不希望自己儿子找个这样的女人。
　　
　　凌晨的时候，几个女人一起收工了，约我消夜，我从忧伤中回神，火速回家换了衣服，踩着妖娆的高根向组织奔去。
　　
　　也是那夜，蓝遇到她命里的劫难，如果时光能倒退，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力气去阻止那一场相遇，如果，没有那天，蓝应该还在我的世界，而不是，仅仅留给我一场注定会被遗忘或者埋葬的忧伤，一段痕迹。
　　
　　蓝，我真的希望，你能看到，我很想你，你说过，我们都是缺少温暖的孩子，谁给我们温暖，无数人觉得不值一提的温暖，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大的恩赐。
　　
　　我也知道，你是个坚强以及坚定的孩子，现在，我想让你知道，我心里柔软的部分，因你而更柔软，柔软到不堪一击，因为，我一碰触到它，还是会痛，时间在过往，生命在消尽，那样的痛，即使云淡风轻，却一直存在，我想，我怕是要带着它一同走向坟墓了。
　　
　　我还是希望用微笑的方式悼念你，因为，你喜欢笑，也喜欢别人笑。
　　
　　你的故事，我会写出来，我想它也能感动那些内心珍藏着柔软的人，我想以你的方式来展示。
　　
　　好吧，用你的话对大家说：你是不是想哭？别哭，姐姐我爱感动人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
　　18
　　 乐乐没来，据说被人高价带走了，漫漫和蒙蒙以及蓝，兴高采烈，看到她们的喜笑颜开，我知道，这三个婆娘肯定赚了，果然，蒙蒙告诉我，来了好几个严重缺母爱的，专挑胸大的，说是谁的最大谁拿最多，看到这里，大家知道了吧，乐乐的最大，非要我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波涛and汹涌，其实我们几个，最漂亮的是蓝，可惜她胸最小，不过在我们女人看来，脸盘子才是最遭我们嫉妒的。
　　
　　蓝是当届的系花，还是在素颜的情况下被人选出来的，校园生活，她和我一样，早期基本就是个尼姑，不修边幅，我们的学校，素以美女闻名，严重的阴盛阳衰，比如，我们班，只有四个男生，我冠以奇花异草之美誉，可想，蓝的美艳是怎么样一种情况了吧。
　　
　　描述这么多，我只想说，蓝，真的，很美，不仅仅是外表，还有内心，她比我善良太多，也执著太多，所以牺牲得更壮烈，并且，我想，如果她现在还能给我答案，依然是，我不后悔。
　　
　　美丽女人的风情，是男人不肯错过的盛宴。
　　
　　蓝因为拿了最少的钱，我怕她不开心，就一个劲夸她，说她美得不可方物，她回头一笑，媚态横生，制造交通意外，她会让人大脑缺痒，荷尔蒙分泌紊乱。。。。。。那些男人是个意外，眼睛统统长到屁股上去了。
　　
　　蓝却轻描淡写地回答，有必要这样再次提醒我我的美丽吗？我又不是不知道！
　　
　　我汗~~
　　
　　于是知道她其实根本不在意，转而调侃：你这么费力打扮得如此风骚，我再不夸奖两句要遭雷霹的！
　　
　　说实话，那晚的蓝真的很美，美到我每次一想到“美女”二字，脑海里首先浮现的就是当时的蓝。
　　
　　黑色窄身包裙，斜肩紧身上衣，胭脂红的，脖子处一围黑色薄围巾，海藻般漆黑浓密的长发松散地盘在脑后，我承认，我很好色，看帅哥会发呆，看美女也照样发呆，特别是蓝把围巾取下，那半露的香肩，让我眼前一亮，啊！这婆娘，也太白了吧？
　　
　　她当时的穿着和举动，让我心里怀念了好多年，我心里“风情”的标准，绝对与香肩半露有关，与似笑非笑的眉眼有关，还有淡漠吞吐烟圈有关！
　　
　　她在我心里种上了蛊。
19
　　
　　 我们在场子附近的大街边海吃火辣辣的小龙虾，她三个上班的时候已经喝得不少，没人陪我喝，我只好自己灌自己，蓝看我一杯一杯接连不停，她微皱着眉头看我，无声地，忧郁地，她说，白，不开心，是吗？
　　
　　我哈哈大笑，不开心？我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哪里来的不开心？我继续张狂地笑，笑得双眼泛泪，真好，笑里带泪，可以找个开心过头的借口，蓝一下按在我的肩膀，非常有大姐风范的姿态，回头叫老板：老板儿，拎10瓶雪花上来，要大的！
　　
　　老板很抱歉地说没那么多了，蓝霍然起身，等着，我去买！今天谁不陪你喝，我把脸给她打肿！
　　
　　蒙蒙和漫漫倒抽一口凉气看着我，说实话，在场子里混的人，其实下了场子，谁也不想喝了，我一把拉住蓝，算了，不喝了，自己人，何必相煎？留着胃赚钱，大家都不容易！
　　
　　我拉得太轻，也或许是远方传来隐约迷乱的音乐，蓝像精灵一样抽身，动作太快，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窜出老远，并且撞上了一个男人，蓝很淡定，而男人，估计即使不是男人，谁被那么美丽的蓝撞一下，也会震惊，男人先是惊慌失措地被吓得发出洪亮声音，然后一下子就不语了，全世界都安静了，我们被雷倒了！雷焦了！
　　
　　如果说这世上真有潘安这号人物，那么当天出现的，肯定是他！
　　我的妈，男人怎么能帅到那种地步？怎么能怎么能？我都不敢去想以前见过的男人了，和他一比，我那初恋都成鬼斧神工了！
　　
　　汗啊~~相当滴汗啊~~~~
　　
　　这么搭调的男人女人，为什么就遇上了？如果他们各自美丽在自己的世界，我们不会有意见，可是，彗星撞地球，我们就有意见了！为什么上天那么偏心？美就美嘛，让他们各自孤独地臭美，可以减轻我们的嫉妒，但是为什么要如此厚待下去？还发放传说中的一见钟情给他们！
　　
　　看来上帝也好色，也喜欢美人！
　　
　　其实我错了，我当时压根不会知道他们的结局，我们该明白，上天发放的幸福指标太少，大多数人，没有那么幸运。
　　
　　可是，我们，还有蓝自己，也会承认当初初遇时的美好，那个时候，真的美好，至于后来，我们也该明白，公主和王子的故事，不会有续集，谁看过童话的续集？
　　
　　人生，若只如初见！描述的就是这么一种惆怅。
　　
　　佛说，上世的500次回头，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蓝和帅哥如此轰轰烈烈的撞击，估计两个人上辈子把脖子都扭歪了！好吧，看在他们为了今生的相遇上辈子啥也没干就扭头了，我就不指责他们的相遇了，反正指责了也没用，也不再指责他们没走完完好的一生，真要走完了，那蓝上辈子也太苦了，不扭抽筋才怪！
　　
　　何况，我知道，蓝不后悔，真的不后悔，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不后悔，那样的悲壮决绝和平和，以及绝望，让我知道，100年以后，让她再说一次，她照样是原话。
　　
　　好了，回归正题，当时的场面是这样的，我们陆续从僵住的局面里缓过神来，男人操起一口非常好听并且标准的普通话问蓝，你没事吧？那音调，简直就是抹了二两蜜在里面，甜得腻人，还有那眼神，虽然强烈伪装出清澄正派的模子，但我们很明显地看到里面闪烁着二百五十瓦特的淫光，而我们几个，也很不争气地盯着帅哥闪烁淫光~~
　　
　　这男人和女人啊，一个天性，都爱美。
　　
　　蓝，那是相当的淡定，非常大家闺秀地说没事没事，两个人又对了一眼，挖靠~简直无视我们的存在！
　　
　　蒙蒙说，估计勾兑上了，漫漫说，那啃锭！我很气愤，只好拿她两发泄，你说你们两，啃啥不好，啃那玩意儿！浅薄！
　　
　　她两齐齐地白了我一眼！我们眼巴巴看着帅哥跟在蓝屁股后面走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如果不是我落红了，她们两肯定会望穿秋水地目送他们到世界的尽头！
　　
　　别误会，我流鼻血了，我发誓，绝对不是因为看到帅哥不争气流的，我是真的从小有这毛病！
　　
　　漫漫和蒙蒙几乎同时尖叫，挖靠！白！赶紧赶紧！你更浅薄！她们一个跺脚一个给我递纸，我也感觉鼻子痒痒的，以为是突然感冒流鼻涕了，习惯性地用手一擦，然后才知道自己流鼻血了！
　　
　　等我们清理完鼻血，他们还没回来，我讪讪地想，算了，我找振良去吧，虽然不帅，好歹还是个男人，多少可以抚慰我酸溜溜的心情，我向另外两个女人提意见，她们也有成人之美，于是给蓝发了个短信，说我们三个突发性饥渴，各自找人调内分泌去了。
　　
　　蓝打了两个“嘿嘿”过来。
在念念不忘中忘记
　　忘记所有
　　疼痛，快乐，幸福。。。。。。

秋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