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我把自己送给了父亲（转帖）

钟吾能人 · 发表于 2009-8-28 16:20:12

本帖最后由星河于 2009-8-31 15:32 编辑

从没在意过父亲节，想我那做农民的父亲，怕是也不知道这个节日的。
也是巧了，那天，我突然想着要回家看一看。这念头一经产生，就强烈得势不可挡。我不知道那天是父亲节，在我，不过一寻常日子。窗外正风大雨密。
薄衫凉透。厚的衣，早已洗净晾干收藏了。头埋进衣橱一通猛找，终于在一叠夏衣下，拽出一件线衣，套上，这才暖和了。这场连绵的雨，把烈烈炎夏，渲染得像深秋。想起祖母在世时，我们每每外出，她总要关照我们多带些衣裳。六月天出门带寒衣呀，祖母说。不懂哲学的祖母，却无师自通掌握了很多生活哲学。
他看一眼窗外，问，还去不去？我丝毫没有犹豫，说，去！仓促回家，没准备任何礼物，我就把我当作礼物送回去。
本想给父母一个意外的惊喜，让自己如空降兵一样，突降在他们面前。那将是何等的亮闪闪一片吉祥光！然半路上，我无意中听到交通台在放父亲的歌，播音员声音甜美地说，今天是父亲节，祝天下所有的父亲节日快乐！我真是吃了一惊，我说父亲节呀。按捺不住兴奋，先拨了一个电话回家。是母亲接的，母亲问，谁呀？母亲哪里想到是我呢，这样一个寻常的下雨天。我说，妈，我是kk呀，我已到家门口啦。听不见母亲的回应，原来母亲一听我这话，早把电话扔了，欢喜得连走带跑，到大门口张望去了。
父亲的电话随后至，父亲责怪，你这孩子，咋骗你妈呐，害得她瞎高兴。我说是真的，我在半路上了。父亲一个“啊”字，在半空中回旋，他完全被我的突然之举弄得手足无措了。
村庄近了。一片一片的庄稼地，在密雨中舒展。棉花，玉米，还有水稻，长势正旺，看上去，叶片儿都绿得发亮。路上难得遇到村人，房安静，树安静，村庄安静。下雨天是农人们的节日，他们都埋在小窝里，补睡，像鸵鸟埋在温暖的沙子里。
家门前的路，泥泞。我顾不上泥泞，跳下车大声叫，爸，妈。父母应声走出来，门前白果树枝叶重重，翠绿下，映着两个相偎取暖的老人，———这是我的拥有，我的根哪。
屋里的凳子，母亲早拿干净的布，擦过一遍又一遍了。我坐下，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母亲犹自在怀疑，笑问，这下雨天，你们怎么来了？我说，想你们呗。说完心里有点酸，几十年了，我总算才明白，对于父母来说，世上再珍贵的礼物，都比不上他们的儿女。那是万金不换的宝贝啊。
外面依然风大雨密，心却是暖和又安然的。父亲在，母亲在，我在，他在，人世间所谓幸福，莫过于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