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进心情里的雪

wxd8956

文/ 乐祥涛


      雪又一次向我们走来.它走进我们的时候,我们的接纳方式总是多样的.或喜、或惊、或酣畅淋漓、或手舞足蹈……不管我们是否做好了准备,雪就这样飘飘扬扬地来了.
          注定第一场雪是下进心情里的.雪临近我们的时候,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抵达,而且也是情感上的所致,甚至是精神大餐上的一次愉悦.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等待,心灵曾受到过众多的诱惑和中伤,结果就有了一种渴望. 这种渴望就像行走在沙丘之中的人们,面对无垠的沙漠、飘摇的心境、游走的思念,忽然间发现了一棵小草.无论小草是否娇美,那都无关紧要,我们所关注的是它生命的动力.思想当中是那草根下飘出的水,它首先带给我们的不是我们生命所需要的水源,而带给我们的是精神上的舒缓和心情上的洗礼.
          然而这种渴望不是每个人都期盼的,至少那些怕冷的人们和那些被冻僵的物质,他们是强烈反对和拒绝的. 那些物质的拒绝不仅有痛苦的呻吟, 甚至还有歇斯底里地呐喊.可雪还是下了,下的依旧飘逸.
          关于这一点,我最欣佩的就是那乡间的麦苗.对于雪的到来,它们是仰着笑脸的,它们把雪当成它们生命中的储备.这个时候它们所想到的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滋润.它们生命所释放出的激情就是对雪的欢呼和接纳,然后躺在厚厚的雪里偷偷地乐呵亦或是做着梦想.
          这时,我们不妨打开对雪的想象.那种想象就是洁白,有如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们对世间的任何事物看法都是洁白的.因为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色彩,正像我们不知道世间还有恩怨情仇一样,我们的感觉世界是立体的、是真空的.可就是这洁白让我们有了最原始的律动,那就是善良、诚实和纯真.
          雪向我们洒了过来，以铺天盖地的方式，用状如花朵、状如珍珠、状如絮飞的态势向我们款款地走来。飘在脸上的那朵雪花，是那样的轻柔、那样的美好，让人想到的是少女的初吻。当陌生而又向往的气息，缓缓地向她的唇边移动时，那心的小鼓敲打得怦怦作声。随即一股热流迅速涌向脸庞、涌向周身，就那么轻轻一拥，结果那朵叫爱情的小花就在心田里开了。
      当珍珠般的雪落在手臂上时，让我想到的竟是婴儿的啼哭。在产房外等待焦急的我，听到一声啼哭时，那种连精神都幸福的感觉，让人忘却了世上还有音乐的存在。当我把幼小的生命抱在怀里的时候，总觉得怎么抱都不适宜。把他放在肩上觉得有些单薄，把他放在怀里又担心捂住了他的小脸，就连迈出的脚步也不知该是轻些还是重些。在下楼梯时就一个感觉，那就是眼忙脚乱，好在我平静一下心境之后，脚步才稳当了许多。
      雪继续下着，不过形状有了些变化。那些雪都飘成了飞絮，这样一来，就最容易让人想到的是那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故事很愁怅，邻家的男孩怎么想也想象不出曾经在花前月下、曾经在垂柳依依的河边，那倾尽水儿一般温柔的女友，在他们收获爱情的时候，却披上了别人的婚纱。那婚纱飘起的裙角，有如这飞落的絮雪，让他心生怨丝，眼呈低迷……
      这个时候，我们最好忘却对雪的记忆，因为雪会把山川、河流乃至我们的思想都覆盖掉的。那样我们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看到的会是一个清纯的世界。没有了杂草、没有了高楼、没有了人们引起对物欲的支点，那时我们会感觉圣洁离我们真的很近。如果我们不去早炊，不去打搅内心的平静，我们一定会感到与雪共融的。
      能与雪共融，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那样我们可以守住心灵的那份安宁、那份美好。然后让雪去慢慢融化，去慢慢孕育。那时我们会丢掉很多累赘、很多包袱。那些包袱包括身体上的，也包括思想上的。
      最终，我们是想让思想得到一次解放，让心灵得到一次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