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天生好奇心 第2节 墟沟看盐 出了车站,我顺着大路一溜小跑,进了闹市区。逐街逐店的“参观”,欣赏着从未见过的高楼大厦,品味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货物,走过了一条条宽大的街道,愉悦着来来往往的各种各样的车辆和休闲逛街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偷听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而又感到非常好奇的路人私语。眼睛和耳朵有点不够用的了。此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得意忘形,得意忘路,得意忘回,得意忘时,只是尽情的游荡。不知是渴了还是饿了,才想起自己要办的事儿。顾不了渴和饿,急着去找乐器店,可怎么也找不到。这下可把我急坏了,急不择路,竟忘记了哪条是回去的道。眼看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策划已久的事眼见快要办成,却因为自己的麻痹大意,而没能办成,能不懊悔吗!懊悔归懊悔,该办还得办。于是,我又挨店挨店的找,挨家挨家的看,却怎么也找不到乐器店。这时候,我真的急了,怎么办?怎么办?算了吧,还是回家吧。当我急急地跑到火车站时,才发现已是晚上五点多了。我慌忙的问售票员,有没有去草桥的票,售票员不耐烦的说:“都是什么时候了!”我又问:“什么时候能买到去草桥的车票?”售票员连看都不看你一眼说:“明天!”我连忙的退了回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所措。这时候,候车室里有人在闲聊,虽然听不清楚和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似乎能听到盐坨、盐山之类的话。我马上联想到太阳山的故事,太阳出来,照的金子闪闪发光。如果太阳出来,照在盐山上,银光闪闪,肯定非常好看。一不做二不休,去看看盐山,也不虚此行。我壮了壮胆子,去问售票员,去盐山的车什么时候开?售票员不耐烦的说:“什么盐山?”我忙改口说:“墟沟!”售票员说:“正在检票!”我慌忙的掏了钱,买了票,一溜小跑,检了票,上了车。由于一天的劳累,加上饥肠噜噜。车子刚刚起动,我就睡着了。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服务员叫醒,问我到什么地方下车,我连忙掏出车票给他看,他说已经到了,快下车吧。我急忙顺着人流下了车,出了站。在出站的途中,拥挤的人群越往前走人越少,直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这时,我才感到自己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无助。小卒过河,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出了车站就没有了路灯。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天是越走越黑,路是越走越窄。其实,那时候的墟沟,是个很小很小的小村镇,实际就是个盐场。因为产盐,为了运输方便,才有了车站。出了车站就没有了路灯,到处黑灯瞎火的,伸手不见五指,所好,那时没有感到害怕,也没有想到哭。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丝亮光,走近一看,还真是旅店。高兴的无语言表。叫开了门,说明来意,老板娘瞅我很长时间,才同意住下来。此时,已是深夜两点多了。第二天天刚放亮,我就爬了起来,没和老板娘打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旅店,向盐场走去。 盐场里到处都是盐堆,大大小小,一眼看不到边,大的盐堆真象盐山,有十几米高。早晨的阳光照射在盐堆上,闪闪发光。耀眼的银白亮光中,还不停地蹦出金色光点,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极了。用“惊呆了”这个词来形容当时的心情,一点也不夸张。直到看遍了,看足了,看够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盐场,重返火车站。 去连云港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买个中山琴。可不但没买到,反而错过了上车的时间。当时的心情非常矛盾,是无功而返,还是再去新浦。脑子里在激烈地争斗着。我从小就是一个犟皮气,十二头牛也拉不回来的犟者。此时,有不达目的绝不回头的决心。干脆,再去新浦,非买到中山琴不可。今天不象昨天那样了。下了车,直奔乐器店找去。经过几次的打听,终于找到了乐器店。乐器店里什么乐器都有,大的,小的,长的,短的,应有尽有,琳琅满目。就是叫不出名来。看来看去,可就是没有中山琴。我就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奈之极。我站在柜台前呆了很长时间才决定,必须买一样回去,才算不虚此行,于是,我就指着口琴说:“把那个拿给我看看!”售货员不但不拿,反而撵我走。此时,我感到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股犟劲从心里蹦了出来。当即把钱掏出来放在柜台上说:“就买那个!”售货员按我看了看,没说什么,就把口琴递给了我。其实,在我来新浦之前,我从未见过口琴是个什么样,更不会吹,只是赌气而已。来时总共带了五元多钱,除去车票钱,住宿钱,所剩无几。也只够买一只口琴的。离开乐器店我又在书店里买了一本口琴练习曲。才算了心。可是,到车站买回去的车票时,才知道留下的钱根本不够买回去的车票了。原来,买口琴练习曲的钱没计算在内。怎么办?办法总比困难多。于是,我就顺着新浦通往海州的大路,一路杏花村,没感到有多长时间就到了海州车站,买了票,上了车。一路无话,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到了家。 第二天,当广德哥知道我还没回来时,真的吓了一跳。必竟是他把我带出去的。即使我父母不怪他,他也感到无趣,无奈。去找,这么远的路,这么大的地方,怎么找。不去找,如果出了事,谁能承担得起。正当两家人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我却回来了。回家之后,下场就可想而知了。不过,一本口琴练习曲至今保存的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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