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街脚步突然静了
满天柏树突然没有动摇
这一刹我只需要一罐热茶吧
那味道似是什么都不紧要
唱片店内传来异国民谣
那种快乐突然被我需要
不亲切至少不似想你般奥妙
情和调随著怀缅变得萧条
原来过得很快乐
只我一人未发觉
如能忘掉渴望
岁月长衣裳薄
无论于什么角落
不假设你或会在旁
我也可畅游异国放心吃喝
转街过巷就如滑过浪潮
听天说地仍然剩我心跳
关于你冥想不了可免都免掉
情和欲留待下个化身燃烧
原来过得很快乐
只我一人未发觉
如能忘掉渴望
岁月长衣裳薄
无论于什么角落
不假设你或会在旁
我也可畅游异国放心吃喝
原来我非不快乐
只我一人未发觉
如能忘掉渴望
岁月长衣裳薄
无论于什么角落
不假设你或会在旁
我也可畅游异国再找记托
这是一首悲凉的歌曲,字里行间都弥漫着一种空虚寂寞到骨子里的悲哀。哀莫大于心死,林夕便用那么平淡的文字,似乎是在用一种淡淡的口吻,写出这种伤到极致后的心死绝望。听完之后,想象出的意境画面里,全部都是灰暗的色调,没有一点生动的颜色。
林夕后来写了一篇文章《悲到荼靡》,当悲伤也可以像鲜花一样开放,伤花妖冶怒放之际,却竟是开到了荼蘼,这是怎样的一种悲伤。他说:“我写过最悲的事情是:原来我非不快乐,只我一人未发觉。我所知道最有效的悲极生乐古方:要决心忘记我便记不起。我们不断成长,就是为了遗忘。”
一份记忆,当自己要辛苦劝说自己遗忘的时候,就大可在心里认清了:这一生都不再可能忘得掉,不必枉费心机,徒劳挣扎。亦舒说得好:“在该刹那,身体一部分永远死亡。”林夕说:“悲哀后遗症,引致打后的欢娱都得小心翼翼,乐而忘返的日子一去不返,再也没有投入的资格。”
满街脚步突然静了,满天柏树,突然没有动摇,世界都静止了,那种寂寞到寒潮袭遍全身的感觉,让想一想的人都不寒而栗。在刹那只想着赶紧要一杯热茶,是什么味道早已不紧要了,只是想驱走那寒到骨髓里的,空冷寂寞。
唱片店内传来异国民谣,那种快乐突然被我需要。心里空落落得让人着慌无措,于而紧捉着身边可以触到的那一丁点快乐。那不亲切,但至少可以不似想你那般奥妙,明明是悲凉的,找遍全身,却找不到一点悲伤的实物。只怀缅了一下过去,民谣的情调莫名萧条了起来,这无法控制是一种怎样的无奈悲哀。
转街过巷就如滑过浪潮,听天说地,仍然剩我心跳。把自己与喧闹现实隔离了,天地很大,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悲哀的终极,已无从形说。对你冥想不了,可免的都已经免掉,可是那情那思,仍然只有留待下个化身燃烧,方可除尽。原谅今生这幅躯壳,再也没有投入的资格,伤花怒放,已是开到荼蘼。
原来我非不快乐,只我一人未发觉。这便是亦舒说的,身体一部分永远死亡吧,原也只有这样,才会“原来我非不快乐,只我一人未发觉”。 所以连眼泪都没有,找不到一点证明自己悲伤的证据。
如能忘掉渴望,岁月长,衣裳薄。无可名状的悲伤,恍恍的神思,似毫无逻辑,却直至悲凉的况味,扣入人心里最酸软的那根弦。怎样忘掉渴望,那个人那份需要在心底留下了永远的印痕,每当想起那个人,再想想失去他孑然一身的自己,都觉丝丝寒冷在浸入骨髓,若能忘掉渴望,岁月悠悠便不会再觉寒冷,衣衫可薄,不若现今,衣裳再多也薄,缠绵的伤口,等不来细水长流,千山暮雪,万里层云,只影能向谁去。
无论于什么角落,不假设你或会在旁,忘掉天地,也想不起自己,可仍未忘,相约过看漫天黄叶远飞。认错旅店门牌,认错要逛的街,到天黑了,刷白了头发,黄叶会远飞这场宿命,最终却也只能讲再见。
若是那样,我也许可畅游异国吧,可以放心吃喝,可以再找寄托。可却怕,那思念如千堆雪我是长街,日一出便彼此瓦解。把它化做一封信,但便我作邮差,都不知要送到什么地方去。跨过长街,却似蝴蝶飞不过沧海,最后一双脚惹尽尘埃,还是走不出那命定的悲哀。
杨千嬅的声音和不少的香港歌手一样,带着一种很香港的味道,那是一种有着不可或缺的缺陷、不可或缺的苍白、甚至不可或缺的顽固悲情的味道。
可是就是这种略带着缺陷的不完美的声音,却恰恰很完美地契合了《再见二丁目》的 意境,唱出了里面浓得化不开的悲凉。于是她自己第一次录歌时哭了 ,唱得写这首歌的林夕在台下当众落了泪,从此更偏心这个率真爱笑的小女子;她唱得许多听这歌的人不经意湿了眼眶,让我对这《再见二丁目》,却沉溺得迟迟说不出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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