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走好

海荣

奶奶走好

        奶奶与世长辞了，在2013年多风的五月，忐忑的棉絮也被这个消息惊得慌慌张张乱成一团，它们奔走相告：那个慈祥的老奶奶不见了，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奶奶你去了哪里？哀乐在飘扬，苦的眼泪疼痛难忍的流进心里。空气充满哀伤的味道，天空下起了小雨，如同逝水流年的诉说······
        奶奶有七个孩子，每个孩子之间都只是相差一两岁，真是怀里抱着·腰间拴着·手上还得牵着，那还是六十年代，生活条件特别差，吃不饱，穿不暖，住的是草房，爷爷因为读过书还当了几年兵所以在外面工作，很少回家，奶奶那时除了带孩子还得干农活，割猪草。我爸爸是老大，下面的弟妹都还小所以我爸爸每天都要帮着奶奶带弟弟妹妹，还耽误了上学。有一回贪玩的爸爸背着弟弟去和别家的孩子玩弹玻璃珠，不小心背上的弟弟跌落地上，哇哇大哭，奶奶急慌忙的跑出来，抱起地上的孩子摸摸头看看身上有没有跌伤，然后大声的呵斥着我爸爸：“你是怎么带弟弟的，就知道贪玩，今晚不许吃饭。”爸爸细长的脖子耷拉着，怯怯的跟在奶奶身后回了家。爸爸心里可害怕了，他的肚子吃了饭还是瘪的，要是不吃饭还受得了呀。奶奶做饭时，爸爸不时的偷偷看奶奶的脸色，可是奶奶只是平静的做着饭。到了吃饭时弟弟妹妹都撒欢的跑到桌子边，只有爸爸不敢动。奶奶也不理爸爸，只管照顾着其他的孩子吃好饭。爸爸眼泪巴巴的抽搐着。奶奶收拾好才走到爸爸的身边轻声地说：“你知道错吗？”爸爸哭的声音更大了。奶奶抬起手抚摸着爸爸的头，叹口气说：“去吃饭吧。锅里给你留着呢。”爸爸顾不上擦干眼泪就跑向锅边，打开锅盖爸爸愣了，锅里放着和弟弟妹妹一样的饭菜，只是在饭菜的边上还有一个煮熟了的鸡蛋。都冒着热腾腾诱人的香气。奶奶看爸爸呆呆的站着不动就把饭菜端在桌子上，把那个煮熟的鸡蛋也递给爸爸温和的说：“吃吧，你还小，正长身体，吃了好有劲帮娘带弟弟，弟弟小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带。不要让娘担心。”那时的爸爸也就七八岁的年纪，他没舍得吃那个鸡蛋，而是把鸡蛋装在口袋里，手还不舍得拿出来。就这样把鸡蛋捂着。那时没有副食品，吃个鸡蛋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这个鸡蛋是奶奶原本要拿来换火柴的。那时好多的家庭用品都是在挑着担子在村子里转悠的货郎那里换来的。奶奶把换火柴的鸡蛋煮了给爸爸吃，只是觉得叫爸爸帮着带孩子是亏欠了孩子。奶奶心里内疚呀。当条件好一点的第二年我奶奶就让爸爸去上学了。爸爸现在还说，那个鸡蛋在他的手里蛋壳都揉碎了才和弟弟妹妹一起吃了。听姑姑们说，她们小时候穿的衣服都是奶奶在干完一天的活计以后，在灰暗的煤油灯下，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奶奶知道女孩子爱美，就在简单的衣服上用红色的线绣上一朵小花，每每穿上奶奶做的衣服，姑姑们都高兴的唱着歌欢跳呢。那份喜悦的花朵，是奶奶揉着流泪的眼睛，绽放在奶奶干河工磨出血泡的手上的。奶奶，你给每个孩子的爱都是一样的。你没有亏欠你的孩子，你的孩子都在你的精心呵护下长成了对社会有用的人。
       还记得以前有一个讨饭的人，头发又脏又臭，乱乱糟糟的打着结，还长长的遮住了一半的黑乎乎的脸，衣衫褴褛的身上穿着不遮体的这边长一块，那边短一块的破烂衣服，黑黑的手上长长的黑指甲，趿拉着一双破烂的露着龟裂的后脚跟，看不出来原来是什么颜色的鞋，那时是冬天还下着雪，西北风像恶棍一样的吼着，胆小的人看到讨饭的人都把自家的大门紧紧的关上，以防这个看起来又脏又可怕的陌生人闯进，弄脏他们的地方。雪地玩耍的孩子看到这个可怜的人都呆呆地怯怯的缩着脑袋，有胆子大的孩子就逞能的抓起地上能抓起的东西扔在讨饭人瑟缩的身上，讨饭人害怕的更加缩紧了身体，他低的很低的头缩进了胸前，他抱在胸前想让自己暖和一点的双手更加紧紧的勒着自己的肩膀。好像全身的力气都在抱住自己上了，他的脚步蹒跚着，他真饿的没有一丝力气了。奶奶把他喊进了家门，给他盛上满满的一舀子饭，奶奶怕家里的碗小，不够饿了很久的讨饭人吃的，所以就把家里舀水用的舀子拿来盛饭了，奶奶还找了我爷爷以前穿的衣服给讨饭人穿上，还有鞋子，讨饭人不知道是不会说话还是不能说话，他只是用浑浊的呆滞的眼睛看着奶奶，奶奶给了他穿的。给了他吃的就让他走了。讨饭人好容易遇到好心人给吃的给穿的就天天都到奶奶家门前站着，奶奶看他可怜就回回都给他口热饭吃。有的时候我奶奶不在家。讨饭人就蹲在门前等着。就这样好长时间讨饭人天天都到奶奶家吃饭。后来不知什么缘故讨饭人不见了，奶奶还担心的叨唠了好多天，说不知这个可怜人沦落到哪儿去了。不知道有人给口吃的没有？奶奶你心里想的都是身边的人，连陌生的讨饭人你都会挂在心上，你可有一回想到你自己······
      姑姑家的孩子喜欢吃你烙的饼子，你就不顾夏天的炎热，烧着麦草烙好饼子，骑着三轮车给送过去，看着孩子喜欢吃你做的东西，你擦一把满脸的汗，连皱纹都笑开了花。我生孩子的时候，是冬天，你为了看看我和刚出生的孩子，又是骑着三轮车蹬了十几里的路，你说：“看到你和孩子都挺好的，我就放心了。”奶奶那时你就已经七十多岁了的人了，你还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奶奶我们也想让你享福，让你过上幸福的晚年生活。儿女们搬到了城里，想接你去享清福，尽尽孝心。可你看到儿女工作忙还要抽时间陪你，你心里不安，就说过不惯城里的生活，住惯了你那简陋的老宅子。奶奶我们都穿时髦的好看的衣服时，你还穿着多年的旧衣服，儿女给你买来好的衣服你不舍得穿。儿女说破了嘴皮你才穿上，你说你不*惯穿新衣服，感觉穿不出去，感觉不自在。奶奶呀！你为了让儿女高兴穿上了新衣服，可在你在新衣服里面还是穿着自己的旧衣服。奶奶你不让你的儿女在你身上花钱。你说:"孩子苦钱不易不要在我身上瞎花钱，我老了无所谓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每个人活在世上的时间都是有限的都像是一颗流星，精彩的只是一瞬间，无论富贵·贫穷·高尚·卑微·伟大·还是渺小都会像流星一样陨落，重要的只是人和人的感情，是付出多少的爱，有爱生命就会长存！奶奶走了，她一定是去了天堂，奶奶是折断了翅膀的天使，奶奶是为了爱来到我们身边的，奶奶我们爱你。
    天还是阴沉的，雨一直在凄凄切切的下着，雨声就像奶奶关爱的话语，奶奶我们舍不得你，我们还没来得及，还没来得及为你做的太多太多······杨絮不再旋转·鸟儿不再飞翔·   花也失去颜色。天空在呜咽，眼泪止不住在流， 奶奶我留不住你，虽然我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我却只能祈愿；   奶奶你一路走好！   你的孙女一直在对你的回忆中轻轻诉说着，雨，天使的眼泪，你不仅从天上流，你还从我的心里流······愿我的奶奶走好！

王老大

细腻真挚，感动！

晁达林

逝者安息 生者安康
时光，浓淡相宜；人心，远近相安。